這個一邊朝着他們走一邊說話的女人正是蕭若言,也只能是蕭若言。
剛開始看到有個人走到了陳青山背後,她考慮了下覺得看看什麼情況再說,可是當他看到李鬆傑朝着陳青山身上踹了一腳後,她哪裡還能在學校門口站得住。
做爲一名老師,蕭若言有着很強的責任心,眼看着自己的學生在被人欺負,她不可能於動無衷,
即使她藉着朦朧的月光下看到了李鬆傑那比一般成年人還猛的身高,更看到了他手裡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她還是依然走了過來。
李鬆傑心裡暗暗鬱悶,他一看到來的這人是蕭若言,知道今天想從陳青山這裡弄點錢花那是沒什麼指望了。
因爲蕭若言在學校裡被學生們私底下叫做“老巫婆”那不是沒原因的,全鎮所有學校的師生都知道,第一中學初中部二年級七班有個班主任很兇殘。
是的,就是兇殘。
一個二十歲的女子,即便是她那故作老成的打扮,其實也遮掩不了她那曼妙的身姿和絕美的容顏,然而也正是這樣的一個蕭若言卻混了一個“老巫婆”的兇殘稱號。
在一年前蕭若言剛來二七班教學的時間,班裡有一個同學被高年級的幾名同學狠狠的教訓了一頓,而當還不是班主任的蕭若言當場就發飆了,
她拿着班裡平時用來鏟垃圾的鐵鍬,硬是一個人把那幾名高中部的學生在學校追打了整整五圈,直到逼着那幾名高年級的學生給班裡的同學道歉爲止。
如果說她只是追打幾個學生也就算了,畢竟在學生時代,老師跟學生就像是貓和耗子的關係,不管是幾年級的學生一般看到老師的時間總會覺得矮上一頭。
而之後的另一件事則讓全校所有的學生知道,二七班有一個兇殘的“老巫婆”。
在二零零一年夏天,一次學校舉辦的迎接上級領導視察活動中,二七班的學生剛好被安排到了一場廣播體操的表演中,
也許是因爲天氣太熱的緣故,等到上午十一點左右,輪到二七班演練的時間發生了意外。
夏天那天氣多熱啊,哪怕是成年人在烈日下曬了一個上午都絕對不好受,更別說才十五六歲的學生,所以等到了二七班演示的時間,一名體制較差的女同學當場被曬暈了。
有學生在學校舉辦的活動中被曬暈了,按道理來說應該直接送醫院救治纔對,可是當時校長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他居然只是讓人把那名被曬暈的女同學擡到蔭涼下面就不管了。
而且校長還說現在的孩子連這點苦都受不了,以後走上誰會怎麼爲社會做貢獻,不吃得苦中苦哪裡能夠做的了人上人,所以他就決定表演繼續。
校長這番話深得在場教育局領導的贊同,別的老師那當然也是點頭附和。
只是,一名坐在角落裡沒吭聲的女老師突然就發火了,而那名女老師正是蕭若言。
當時怒不可歇的蕭若言,指着坐在活動臺上的所有校方領導直接就是一通臭罵,說他們坐在上面打着遮陽傘喝着礦泉水盡說風涼話,
甚至到了激動的時間更是飆出了幾句英語的罵法,哪怕很多人聽不懂她到底說的什麼,不過光看她那語氣和領導們很難堪的臉色,就知道她說的不是什麼好話。
而最離譜的是,蕭若言罵了校方的領導也就算了,她最後還嫌不解氣,乾脆連前來視察的教育局領導都懟上了,直到把那幫從市裡來的領導罵的一個個臉黑成了豬肝色,在看到那名暈倒的女同學沒事後才終於住口。
一名普通的老師罵了學校的領導,甚至連市教育局的領導都被她罵了,這讓所有老師,包括還不太明白事理的學生都覺得蕭若言完了,最起碼是被嚴重警告,甚至找個理由開除了都沒人會奇怪。
然而讓人大跌眼睛的是,最後不管是校方領導還是教育局對這件事都是隻字不提也就罷了,似乎蕭若言罵的根本就不是他們,
更匪夷所思的是,在二七班原本的班主任年齡到了退休之後,剛剛來了不到半年,得罪了校方又得罪了教育局的蕭若言居然被從任課老師升爲了班主任。
儘管校方最後給出的一個不透明的解釋說,是因爲蕭若言老師工作努力,教學質量高,作風耿直,深受學生愛戴,所以才被破格提拔爲了班主任,
但這並不影響一些學生在私底下給她取了個外號,那就是“老巫婆”。
一個整天繃着一張臉帶着最嚴厲的表情,一個敢拿着鐵鍬追打高年級學生,一個敢把學校的領導甚至教育局領導都得罪的女老師,不是“老巫婆”又是什麼。
發展到最後就是,蕭若言在老師羣體裡是一名不合羣的老師,畢竟人總是會有排除異己的下意識行爲,她的這種另類行爲已經讓一些老師覺得她太寵溺學生了;
而在有些學生的眼裡,蕭若言則是一個可惡的老師,她整天冷着一張臉似乎覺得別人都欠她錢,動不動就拖堂甚至讓人補課,實在是令人討厭的不行。
不過,其他老師也好,學校的一些學生也罷,他們有一個共同的認識,那就是這個“老巫婆”惹不起。
李鬆傑當然也惹不起蕭若言這種兇殘的老師,連好幾個高中部的學生她都敢追着打,連教育局的領導她都敢懟,誰特麼惹得起這種“老巫婆”。
李鬆傑不動聲色的收起了手裡的匕首,他警告的看了一眼陳青山,那意思是在說等下別亂說,否則小心我揍你,一邊乾笑着做出一幅好學生的樣子解釋.
“沒事,真的沒事,我們認識,我們剛纔鬧着玩呢,蕭老師,要是沒事我先走了。”
李鬆傑說完這句話,心裡暗罵一聲晦氣,他也不等蕭若言回答,轉過身拔腿就跑。
開什麼玩笑,“老巫婆”哪裡是那麼好惹的,留到這裡不走那就是傻逼。
陳青山在看到來人是蕭若言之後,他就在心裡苦笑不得,搞半天之前被他當做女鬼的人居然是她,
只是蕭若言這突然出現就等於打亂了他的計劃,讓他也是無可奈何,只是他也知道蕭若言這麼做估計是一番好意,他又不好說什麼。
陳青山帶着幽怨的眼神看着蕭若言,他心裡想:“這一腳算是他媽白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