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來回回竟打了不知多少回合,那陸景夕已殺紅了眼,哪還管自己說過的三招之事。
“還要打麼?”常故人此時已反客爲主,將陸景夕包裹在了團團刀氣之中,虛招多,實招少,陸景夕早已手忙腳亂,不論虛實,統統接下,常故人邊打邊感嘆這歲月盲刀果然不同凡響,那陸景夕的劍術絕對不俗,但在歲月盲刀面前還是顯得過於笨拙,況且他還比常故人多一縷仙魂的實力,要知道每修煉出一縷仙魂,實力都會翻倍增長,那陸景夕只道常故人剛升入修氣班,一縷仙魂都未滿,本想一招取勝,卻落了個自取其辱。
此時,常故人已經退開丈許,但那刀氣仍是未散,陸景夕在那紅霧中左支右拙,滑稽之極,已經有幾個弟子在人羣中發出了竊竊笑聲。
“我們走吧。”常故人對着王仲壽幾人道。
直到幾人到了任務處,那陸景夕才停下了舞劍,氣喘吁吁的舉着劍四下觀看,待自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後,竟羞的漲紅了臉,氣急敗壞的撥開人羣跑了。
人羣瞬間炸開了鍋,有鼓掌的,有叫好的,有驚詫於常故人實力的,有嘲笑陸景夕的。
常故人沒有回頭,指着任務牌子對幾人道:“你們各自選些自己喜歡的任務,然後我陪你們一道去做。”
幾人對照着自己需要的獎勵,分別拿了幾個,常故人看了看,除了王仲壽,三人接的都是些門內的任務,百獸山海已經開始發放少量山林近處的任務,還有一些是在淺海,王仲壽的任務卻是在西海大城,一個是剿除海盜,另一個是收集沙燈石,這沙燈石只有西海大城的沿海纔有,是海中泥沙裡埋着的一種會發光的石頭,及其罕有。
常故人看着四人的任務皺了皺眉。
“韓三三,你不用爲難,這樣,我們三個結伴在門內做便好,你陪王師兄去西海大城。”董佩琦感覺出常故人在思考,定是有些爲難,便說道。
“沒注意你們接的什麼任務,要不我也換成門內的吧。”王仲壽說着便拿起了自己的任務牌子,要去換。
“王師兄,別,你不是想做個煉器師麼?這獎勵我看了,是你需要的,分頭做效率更快。”樑立果拉住王仲壽。
“對呀對呀,你們兩個放心,我和樑師兄會照顧好董師姐的。”餘沐言也拍着胸口保證到。
“韓師弟,你覺得呢?”王仲壽看向常故人。
“好,我們便兵分兩路,只是王師兄的任務比較遠,估計我們往返加上任務要一個月左右,你們先做完不用等我們,繼續接就好,我們一回來便來找你們。”常故人對幾人道。
五人在金雄殿門口分開兩路,常故人和王仲壽一出鍾天殿便按照任務指引,沿海一路往西而行。
行了半日,前方出現了一個漁村,被漠色的沙灘襯很是詭異,家家戶戶紅牆紅瓦,連捕魚的船也都漆成了紅色,兩人對看一眼,表情均是有些不解,本來紅色應該顯得喜氣,可這漁村的紅色卻是帶着一股血腥氣,而且竟是不見一個人。
“去看看。”兩人同時出口。
默契一笑,二人進了漁村。
血腥氣越來越濃,常故人伸手在牆上蹭了蹭,又放回鼻尖聞了聞。
“是血,混了胭脂魂。”血若干涸便成了棕黑色,但若加入胭脂魂這味草藥,便可留住血色,常故人皺了皺眉。
“若想要紅牆,塗了紅色大漆便好,何必這麼大費周折,就算這動物的血易得,胭脂魂可是極其珍貴的草藥啊。”王仲壽一臉疑惑。
二人又在村裡轉了一圈,仍是一個人都沒見,繞到村後時隱隱聽到一個極其怪異不男不女的聲音從村子後的一片紅樹林傳來,像是在念經,又像是發癲。
二人隱了氣息慢慢的走了過去,離那聲音還有十幾丈遠時便看到影影綽綽的人羣,但卻看不到發聲的人,尋了幾棵密實的樹木後,二人悄悄爬了上去,從樹木枝椏間探頭觀看。
只見一大片空地上站了足足四五百人,中間空出個三四丈的圓,一個臉戴木紋面具,頭插鳥羽,身穿紅色大袍的人正手舞足蹈的不知是唱還是念着,聲音忽高忽低,卻聽不懂是哪裡的語言。
過了許久還不見這不男不女的人停歇,二人覺得有些乏味,互看了一眼。
“這可能就是個巫者,不知是治病的還是辦事。”王仲壽壓低了聲音。
常故人剛要回話,忽然看向那人:“不對,有妖氣,忽然間來的。”常故人說話的同時,只見那人渾身一顫不再出聲,隨即緩緩的飄了起來,人羣也開始騷動,似是在往前擠,每人臉上都顯出一副討好和諂媚,那人升到一人多高後,對着人羣看了一圈,忽然伸出手指,指向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
“你家小兒今年七歲,是也不是?”這人一張口竟是個男人的聲音。
“大神,是是是,我家冬生剛過七週歲,聰明的很。”那婦人一臉興奮,一把拉過身後的孩子,圍觀的衆人皆是搖頭嘆息,一臉羨慕的看着這婦人。
“不錯,跟我走吧,一個月後再去海邊見面吧。”這人伸出手,一道紅光射向那叫東生的孩子,紅光慢慢彎曲成一道波紋,在那孩子周身一圈,便將他提了起來。
“冬生,好好聽大神的話,好好學本事。”那婦人似也有些捨不得,抽了抽鼻子,但更多的還是開心。
“娘,我一定好好學本事,將來當神仙。”那大仙已帶着孩子飛走,留下孩子的迴音。
“哎呀,冬生娘,你可真是好運氣,”“冬生娘啊,你男人走了,可你兒子爭氣啊,老天爺也算公平。”“冬生去當神仙了,等你家春生長大了沒準也能去呢。”“冬生他娘,你一個人打魚費力啊,僱我吧,我就要三成。”“冬生娘啊,我家漁船比你家大得多,你僱我家大力,用我家船出海,也是三成。”鄉鄰們圍着婦人你一嘴我一嘴,從一開始的祝福變成了搶生意。
衆人慢慢散去,有的回了漁村,有的去了海邊出海捕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