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塊鴨子吃在嘴裡,一個勁難受。嘴一張,沒吐在桌上,吐在了地上。吐了燕王噲一身。
燕王噲黑着臉,沒有說話。
倒是右手邊的燕王后說話了,
“以宮中之規,如此行爲,犯上,應責罰十杖。”
燕王噲看着花舞,他知道這丫頭身體弱,沒想到居然聞不得腥氣。
他今天叫她來,並且叫了王后來,也叫了衆妃來,就有意展示花舞的身份。
經了兩年前的事,他不會貿然封她爲王妃了。
要那名份何用,他只想讓她永遠陪在他身邊,成爲他的女人就是了。
此時花舞犯了錯,他沒有動,也沒有接王后的話。
他在等她,等她向他服軟,等她嬌着聲音,叫他。
他要讓她明白,他纔是燕國的王,什麼事都是他說了算。
她只要作他的女人便是。
可是,他錯了。
花舞沒有求饒,也沒有說話。只是白着一張臉。
“王上,是臣妾多言。只是這是臣妾之職,不得不說。萬請同罪,爲她領受三下。來人,執杖。”
王后走下去,跪下在地上,令人執杖,責打三下。
“臣妾爲西宮,自不敢讓姐姐獨受後宮之罰。臣妾也爲她領得三下。”
西宮夫人,也走下去,領了三下。
衆目之下,燕王噲望着花舞,他在等,只等她一句話。她只要說一句話,求他,他必會爲她廢了這後宮之規。
可是,花舞沒有看他,她慢慢站了起來。
向着庭下走去。慢慢跪下來,聲音嬌弱,卻很清楚,
“奴才領責罰。”
“打!”
燕王噲咬着牙,吐出了這個字。這個不知好歹的丫頭。她這是找死。
“是,王上。”
行刑的宮人,應了一聲。高高舉起杖,哪裡敢落下。
花舞挺直背,面無表情。
行刑的宮人對望一眼。
“你們這些奴才,沒有聽到大王的命令嗎?”
王后冷着臉說。宮中規矩不可廢,誰也不能。她可不能讓一個小丫頭壞了宮規。
王后都發話了。宮人哪裡還敢誤事。
手舉起,棍落下。
這一棍落得輕,就是如此。花舞大病未愈的身體如此能承受的住。
悶哼一聲,鮮血從嘴裡流了出來。
宮人再舉起,哪裡還敢落下。
還有三下,這掌燈公主,就是他們再這樣輕打,也是受不起的。萬一打壞了。大王可是要殺了他們的頭的。
“你可有話要說?”
燕王噲望着跪在地上的花舞,那蒼白的小臉,鮮紅的血,沿着她玲瓏的下巴,一路向下……
“奴才領大王責罰。”
花舞艱難的說。話一出口,血又流了出來。
她只覺得胸口一陣發悶,面前的天白裡突然有了一處朦朧的黑來。
“好,”
燕王噲死死盯着花舞流血的脣,說不出話來。
“這丫頭,倒是一個硬脾氣。”
燕王后在一邊笑了,
“大王,這丫頭倒也是懂事。深知宮裡規矩不可廢。人長的嬌嫩,這脾氣卻硬的很!”
燕王噲身子顫抖了一下,臉黑了。
他猛的站起來,拂袖而去。
“王后,這?”
行刑的宮人看着遠去的大王,看着王后,不知是不是要接着打。
“還愣着作什麼,打,還有三下,一下也不能少。”
西宮夫人摸着自己的腰,擰着眉對王后一笑,
“是吧,姐姐。宮規不可廢。大王也這樣認爲了。”
行刑的宮人不再猶豫,舉起棍子,棍子帶着風,向着花舞落去。
“哦!”
花舞忍不住輕叫了一聲。她倒在了地上。血浸溼了她的衣裳。
“喲,這樣輕啊,哪裡像打你我姐妹,這般的重。這宮裡的奴才也是長着一雙勢力眼的。”
西宮夫人嘟着嘴說。
嚇的行刑的宮人,哪裡還敢怠慢。二下,三下。
這兩下打的重了。也打的快,幾乎是沒有過渡就打完了。
花舞沒有來的及叫出聲來,天忽的就黑了下來。她一頭倒在地上……
“大王,不好了,公主暈過去了。”
燕王噲的腿還沒有走出大殿,就被後面宮人的呼聲驚動了。
他一個急轉身,向後跑去。
跑的很快,讓身後的宮人目瞪口呆。
跑到內殿,在王后和西宮夫人的詭異的目光裡,一把抱起了地上的花舞。
“傳御醫,傳——”
“姐姐?”
西宮夫人看了一眼王后,從後者的臉上,她也看出了不好來。
完了,她們這是吃的哪門子醋啊。這一次,完了,大王一定不會饒過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