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俊安他們的保證,荷花提着破了口的白茶壺出去了。
龐煜掃了一眼,那茶壺上邊還繪着游魚戲水的圖案。要不是龐煜眼見,那兩條胖胖的小魚,還真不見得認識。
李香草見龐煜眼睛錯也不錯的盯着荷花,不由怒上心頭,這淫賊,下流坯子,瞧那眼睛,色眯眯的盯着我家荷花,莫不是這傢伙戀童?
越想越亂,李香草打了個寒顫,咳嗽一聲,“我說,你這傢伙,今個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有事趕緊說,路途遙遠,寒舍又小,實在是不能留着龐少爺在家吃飯了。”
龐煜被李香草這突如其來的怒氣弄得摸不着頭腦。這小丫頭片子,誰又惹着了,聽這說話夾槍帶棒的,這話裡話外明擺着就是趕人的嘛。
想不明白就要問,這一直是我龐煜所堅持的。撓撓頭,小心的問了起來,“我說,我也沒惹到你吧,這說話怎麼陰陽怪氣的。”
李香草挖了他一眼,哼!還在那裝無辜,我都看到了,一個半大的小子,整天不學好,就會盯着幾歲的小女孩看,羞也不羞。
見李香草態度越來越惡劣,龐煜也是火了。
“小丫頭,不是我說,你要是有什麼話你就直說,這樣猜來猜去的,本少爺真沒這個時間,趕緊的,到底是怎麼了?”
李香草被他這理直氣壯的話氣得肝兒疼,霍的站了起來。瞄瞄外頭的荷花,又悻悻的坐了下去。
一拍桌子,嚷嚷道:“他喵的,你這淫賊還真是臉皮厚,豁出去了。既然這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就問你,你這閒着沒事來我家幹什麼?
來就來了吧,該看的你也都看見了,還不趕緊回去,知道你日理萬機,這都多長時間了,還杵在我家裡,實在是有夠閒的。”
見龐煜臉色越來越黑,李香草縮縮腦袋,小聲嘀咕着,“哼!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我家荷花能是你這老牛吃得的,也不怕消化不良!”
龐煜耳尖,這小聲嘀咕的話,還真是被他一字不漏的給聽全了。這一時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滿肚子無奈的想着,沒看出來,這小丫頭還是個護崽兒的。只是,這話說得哪跟哪兒啊,自己怎麼沒怎麼聽明白?
就她妹妹那小豆芽菜的身子,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自己真是提不起什麼性子。更何況,自己也真沒往那邊想啊。一個幾歲的小丫頭片子,自己還真沒這麼禽獸。這小丫頭,小小的人兒,這腦子裡都轉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這邊廂龐煜正囧裡格囧,那邊李香草見他這幅樣子,心裡更是確定這傢伙在打自己妹妹的主意了。瞧瞧,這自己差明說了送客了,這傢伙還杵着不走,這不明擺着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嗎?不行,得看緊了荷花,不能叫他們接觸了。
“大哥,你說大哥哥跟大姐在幹什麼呢?比瞪眼嘛?是不是誰贏了誰可以打屁屁啊?”小小的俊康跟着大哥蹲在牆角,雙手捧着腦袋,奶聲奶氣的問着面色不安的俊安。
“笨!大哥哥跟大姐當然不是在比瞪眼了,就跟大姐講的故事一樣,他們肯定在比定力。不過肯定是誰輸了就打屁屁的。”桔兒一巴掌拍在了俊康的腦袋上,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俊安“……”
“三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打康康的腦袋了,大姐說了,腦袋越打越笨的。”
“對不起啊康康,三姐忘了。來,過來三姐給揉揉。”
“嗯!”
俊安“……”
我不認識他們,我不認識他們,太丟人了。誰說大姐他們是在比瞪眼的,誰說大姐他們是在比定力的,必須都不是啊,必須是含情脈脈的看着對方的啊。這就是俊濤哥給講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啊。
本來劍拔弩張的龐煜二人,聽了俊康兩個小傢伙的話已經是忍笑忍得很辛苦了,轉頭又見三個小傢伙神色各異的沉思着,不由相視一眼,大聲笑了起來。這副樣子頗有點一笑泯恩仇的感覺。
“大姐!!!”
可憐的李香草,總是樂極生悲。這不荷花提着個燒火棍又過來了。
瞟了訕訕的李香草一眼,看着一臉愧疚的俊安三個,繃着臉問:“方纔二姐是怎麼說的?不是說叫你們好好照看着大姐的?怎麼這一會兒的功夫,大姐她又這樣了?動作大了,小心大姐身後那傷疤崩開,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俊安三個,低垂着小腦袋,泫然欲泣。李香草看着心疼不已,忙道:“荷花,你別怪安安他們,是大姐錯了,大姐保證,一定不會再亂動了,保證老老實實的坐着,不管幹什麼先給你說一聲,哪怕是擡只胳膊也先請示一遍,你看成不?”
說着可憐巴巴的朝這會兒極其難說話的荷花眨了眨眼睛。
荷花摸摸頭髮,道:“再多我也不說什麼了,只是大姐的身子不光是大姐的,也是我們姐弟的,要是大姐再不顧及着身子,我跟安安我們一樣陪着大姐!”撂下話,一轉身,又走了出去。
“唉!!!!”
四聲嘆息,龐煜怎麼看怎麼可樂,這幾個小傢伙還真挺好玩的。瞅瞅苦着臉的李香草,龐煜又是感覺嘴巴有些癢癢的。
“哎!我說,你這小丫頭片子,怎麼怕你二妹啊。你是老大,長姐如母噻,瞧你這慫樣,哪還有一點兒在德勝樓裡跟我據理力爭的樣子。”
李香草白了這王八蛋一眼,要不是你,我怎會落到如此田地,都是你這挨千刀的,死胖魚,臭胖魚!
“不要臉!你說的好聽,這家裡誰說的在理聽誰的。再說,我也不能因爲荷花她們還小,就獨斷專行,明兒長大了,成家了,她們怎麼辦,總不能當個總要別人拿主意的呆木頭吧。更何況,荷花她們都是爲了我好,做人不能沒良心。”
擡眼看楞木頭似的龐煜,李香草不屑的嘁了一聲,搖搖手,“唉!說了你這大少爺也是不懂的。你瞧我這人,跟你說這麼多幹什麼,簡直是對牛彈琴。”
彷彿是還嫌打擊的不夠似的,搖頭晃腦,滿臉可惜之色,就差沒在腦門上刻上“朽木不可了雕也”這幾個字了。
揉揉泛着癢癢的手,龐煜深呼吸,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忍住,要忍住!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瞧着對面那偷了腥的貓一樣嘚瑟着的李香草,龐煜大踏幾步,擡起沒受傷的手,大力的揉搓了幾下對方的腦袋,直到把她的頭髮揉的亂糟糟,跟那雞窩差不了多少才罷手。
見李香草漲紅着臉,不住的拿眼神掃射自己,眼裡噴着燒的旺旺的火苗,龐煜頓時心情舒暢了不少。嘚嘚瑟瑟的瞅着噴火龍一樣的李香草,心裡美滋滋的。叫你這臭丫頭還敢如此,哼哼!見到了爺的厲害了吧。
“龐煜!!!”
一聲大喝,李香草再也忍不住了,誰說的,那什麼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能亂的,這傢伙敢揉我的頭髮,實在是叔可忍嬸不可忍,不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傢伙,還真當自己是那什麼了不得的大少爺不成!
猶自氣不過,見那人還不過來道歉,李香草一手叉腰,做茶壺狀,厲喝道:“狗才!你……你還不給我滾過來!”
龐煜笑笑,這小丫頭還真發起火來了,可惜,可惜呀!
“大姐!!!!”
見進來的荷花,龐煜又轉頭看了看李香草,只見她,嗖的一聲坐了下去,訕笑着道:“嘿嘿……嘿嘿……大姐……大姐這是跟龐少爺鬧着玩呢,沒事沒事。”邊說邊連連擺着雞爪似的雙手。
荷花聞言看向事不關己的龐煜,見他低頭沉思,又狠狠瞪了一眼李香草。
李香草委屈萬分,這,這都是那死胖魚,要不是他,嗚嗚,荷花也不會這樣對我,太傷心了。只是現在這幅樣子,只能跟這無恥之徒低頭了,想我大名鼎鼎的李香草,天不怕地不怕,什麼時候淪落到向個臭小子低頭了。嗚呼哀哉,可悲!可嘆!可嘆吶!
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李香草清清嗓子,柔聲道:“龐少爺~您說是不是啊?”邊說邊給那傢伙使着眼色。
“呀!我說李姑娘,你這眼睛倒是怎麼了?怎麼眨個不停,莫不是什麼病症?”
見龐煜沉默半天說出來這麼一句話,李香草真想一口老血噴他臉上,無恥!無恥!忒無恥了!不但無恥,還他喵的非常小心眼!糟了……
欲哭無淚的看着把自己圍成一圈的四個小豆丁,李香草死的心都有了。咬咬牙,狠狠道:“龐少爺!!”
龐煜打了個寒戰,糟糕,撩撥過頭了。要是不想這臭丫頭秋後算賬,趕緊滴,趕緊滴幫着圓了吧。
“那個……李二姑娘,許是我看錯了,你家大姐方纔沒怎麼眨眼睛。就是先前,也是我跟你家大姐開玩笑呢。本少爺見你家氣氛凝重,想着給你們放鬆放鬆。嘿嘿……不用謝,不用謝哈。”
這人腦子有病(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