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風中,今天陽光,突然好溫柔。。。。”
吃完早飯騎着單車出門的周幼安徜徉在去學校的道路上,早晨初出的陽光此刻在他眼裡便如他口中哼的歌一樣,是那樣的溫柔,絲毫感覺不到夏日的熾熱春天的矯情,有的只是歲月沉澱後的溫情,淡淡的,舒緩的,像是在歌劇領域與格魯克、瓦格納和威爾第一起被稱爲“歐洲歌劇史上四大鉅子”的莫扎特的《C大調第41號交響曲》,讓他嘴角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望着周圍街道上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情景,周幼安的精神有些恍惚,感覺好似有人用了蒙太奇的手法一樣,讓那些他記憶之中泛黃的照片取代了他見過無數次的事物,恍惚間縮短了鏡頭距離映入他的眼簾。
“滄海桑田四個字的感受,也不外如是吧?”周幼安自言自語的喃喃着。
“這條路兩旁的大樹都要被砍掉,好象就在下半年的時候要建高速公路的出口。”
“那個巨大的標誌性鐵架也會在那個時候被拆除搬走,記得當時可是出動了好幾輛挖掘機封鎖了道路用了大半天才拆除呢。”
“恩,這邊的房子也會被拆遷掉,大概在09年的時候建起幾個花園。。。。”
一邊騎着車,周幼安如一個初進城的鄉下小子一般四處張望着,他眼中看到的是周圍現在的樣子,腦海中卻閃現的是它們未來的模樣,這種感覺讓他心中很是複雜,對於未來的知悉讓他手好似掌握着現在的一切發展,就好似小說中那種一心渴望修煉成仙神的人一樣,乍然真的有了那種夢寐以求的能力,心中有的不是狂喜,而是茫然。
“啪!”
一隻寬大的手突然從周幼安的後面伸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斷了他有些紛亂的思緒,緊接着一個正處在青少年變聲期的有些渾厚沙啞的男聲響了起來,“在想什麼呢?喊了你好幾聲都沒有反應。”
“大嘴?”周幼安扭頭注視着來人,那是一張憨厚平實的臉龐,額頭上有着幾顆紅色的青春痘,大大的眼睛,最惹人注意的是嘴脣咧開的弧度格外大。
周幼安的脾氣從小到大便是驕傲中帶着孤僻,對外人的態度表面上從來都不錯,但甚至只是真正能成爲他普通朋友的人都不多,不過眼前外號大嘴的江偉東卻是個例外。
江偉東的家和周幼安的家隔着兩條街道,他爲人憨厚直爽,很對周幼安的脾氣,再加上上學放學都是同路,時間久了相處下來,周幼安和他的感情卻是難得的不錯,一直到高中互相上了不同的學校才漸漸的因爲距離的關係疏遠了起來。
“今天不是要最後一次模擬考試嘛,我正擔心考不好呢,所以有些走神,沒聽到。”周幼安見到這個昔日的好友,開心的笑了笑,隨口找了個理由。
“切!”對於周幼安的說法,江偉東干脆利落的鄙視着,“你成績哪次差過?還擔心考試?”
周幼安淡笑不語,只是和江偉東一起並排朝學校騎去,周幼安所在的初三(2)班是江山區實驗中學最好的兩個班之一,而江偉東的成績排名只是在班裡的中游左右,對於周幼安排名最差也沒有掉出過前10的成績而言,自然是覺着不差甚至是羨慕的,可週幼安卻清楚,他心中的優異成績可是要以市一中爲基準的,當然不可能覺得已經高枕無憂了。
在江山區實驗中學門口下了車,周幼安和江偉東推着車到了車棚找了個位置停好上好鎖之後來到了教學樓的四樓,他們所在的初三(2)班。
雖然已經時隔將近十年,可是周幼安踏入那個記憶中已經滿是塵埃的教室時卻沒有一絲陌生,看着那些已經陌生的叫不出名字的一張張青澀臉龐,他輕易的便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到不是他的記性有這麼好,性格冷淡的他到現在也就只記得江偉東等兩三個初中同學的名字了,之所以能夠輕鬆的找到他自己的座位那是因爲他桌子上的書是在全班獨一無二的用兩個書架豎着堆放的,一眼便能瞧到。
周幼安今天到學校的時間有些晚了,他和江偉東前腳才踏進班裡坐好,周幼安初中時候的班主任呂嚴就後腳走了進來。
周幼安看着講臺之上瘦削卻不失挺拔的呂嚴心裡有些感慨,與高中的時候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連班裡的同學都認不全不同,對於初中周幼安還是有着極深的記憶的,只是前世自中考過後初中畢業,他就再也沒有踏足過這所學校了,同樣也再也沒有見過這些老師。
“今天是最後一次模擬考試,學號20以後的按照老規矩去第三教學樓的考場裡,每個考場20人。。。。離中考也就一個星期的時間了,該說的該講的我都早就和你們講過了,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接下來要看的就是你們自己了。。。。今天考完以後先不要散掉,都給我回到教室填中考的志願,要是你自己出了什麼意外我可不管你啊。。。。另外,李浩,葉子其還有吳溫你們幾個人的一寸照怎麼還不交上來?”
班裡的人已經差不多到齊了,因爲馬上就要進行最後一場初三模擬考試的緣故,站在講臺上的呂嚴也沒多說什麼,例行的在考前提醒了幾句之後就下了講臺離開教室回了不遠處的教師辦公室裡。
呂嚴走出教室之後,原本安靜的班裡也一下子嗡嗡的喧譁了起來,中考對於學生而壓力自是不用多言,填報志願更是考前極其值得重視的一件事,大家都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周幼安身邊性格內向的李博陽也難得的放下手中的課本轉頭問周幼安:“周幼安,填志願重點高中和普通高中都只能單獨報一個的,你要報哪個學校?”
“我?”周幼安璨然一笑,絲毫沒有猶豫,“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