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點了點頭,爲難的看了一眼黎安:“大少奶奶,夫人讓打死這隻會傷人的狗,還請你不要難爲我們。”
她脣角冷冷的勾了一下,擡眸,譏諷的掃了馬芳容一眼,“她讓你們吃屎你們吃麼?”
“……你!”
她的話讓保鏢臉上閃過一抹難堪,也多了幾絲羞憤。
“大少奶奶又何必出口傷人,我們只是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馬芳容輕哼了一聲,下巴微微揚了起來,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看着黎安。
“這個家還不是你說了算。”
“這隻狗……是顧彥庭養的。”
“黎安,你別以爲你這麼說就能讓媽放過這隻狗,它傷人在先是事實,打死它是遲早的事情。”
她看向黎安的一雙眼睛越發的輕蔑,“忘了告訴你,二哥他最不喜歡的就是狗。”
馬芳容沒有再多說什麼,一個眼神過去,保鏢會意,揚起自己手中的鐵棒便朝着哈士奇的腦袋打去。
電光火石之間,黎安幾乎不做他想,整個人俯下身去將哈士奇護在了身下。
然後,保鏢用盡力氣的一棒便打在了她的背上。
“噗!”巨大的衝擊下,她朝前傾去,整個人趴在了哈士奇身上,隨即,嘴裡吐出了一口殷紅的鮮血。
把她狼狽的樣子看在眼裡,馬芳容和顧馨蕊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暢快。
這要打的是狗,可是她自己不知死活撲上來的,可怪不得任何人。
馬芳容看了一眼牆上懸掛的時鐘,眼裡閃過一抹精光。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而且顧宅打車不方便,等她自己去到醫院,就是不死也會沒了半條命的。
“好了,這狗既然你要養就養着吧,但是,這狗叫喚的厲害,你把它送去就寄樣也好,或是放到朋友家也罷,只要不在顧家就行。”
她不是硬氣麼?
她倒是想看看,她今晚要怎麼辦?
黎安一語不發,撐着身體站了起來,直接朝着門外走去。
臥在地上的“顧彥庭”見此,嗷的嚎了一聲追上了黎安的腳步。
黎安和哈士奇走後,保鏢也下去了,偌大的顧家就只剩下了馬芳容和顧馨蕊。
倆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相視一笑。
“媽,我覺得黎安待在我們家反倒把我們家弄的很不太平,你爲什麼不把她趕出去。”
馬芳容在顧馨蕊的攙扶下慢慢的坐了下來。
聽了她的話,臉上的表情有幾分陰鬱。
“你以爲我不想麼?因爲上次幫了你爸的事情給了她百分之五的股份,只要股份在她手上一天,你爸爸就覺得不會把她趕出去的。”
說到這,她拳頭緊緊的捏了起來。
當初都怪她一時衝動,因爲彥斌被她弄死,又知道她一直喜歡彥庭,便生了讓她留在顧家終生不得改嫁想法,爲的,只是讓她生不如死,誰知道,她卻佔着顧家的勢迅速在警務司闖出一片小天地,還被名正言順的介紹了給整個上流社會。
現在想來,即便她當初被顧家掃地出門,整個欣江市也不會有人敢冒着得罪顧家的風險去娶一個棄婦爲妻。
說起股份,顧馨蕊心裡便越發的不是滋味,她現在已經成年了,按理說,她也有股份的,可是卻一直被爸以她年幼爲由沒給她。
而黎安,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她憑什麼有。
“媽,你知道麼?爸其實還沒有做股權變更登記,也就是說,他給黎安的股份,隨時都可以收回來,只要,他想。”
聞言,馬芳容眼睛猛地一亮。
只要顧留名同意,顧家就可以宣佈與黎家的聯姻到此結束。
看出了馬芳容的爲難之處,顧馨蕊畫着煙燻妝的眼睛眯了一下。
“媽,如果黎安被拍到不雅照,坐實了與別的男人有染的事實,爸爸還會讓她留在顧家,還會給她股權麼?”
“不行!”她的辦法被馬芳容一口否決,“這樣一來,我們顧家的名聲必然會受到損害,公司股票也會因此出現動盪,只是對付一個黎安,這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她,還不配。”
“可是,如果是有人拿着照片來找爸爸,讓他買了呢?”
馬芳容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
“我們可以找一個信得過的人,絕對不擔心他會把照片泄露出去的,媽,你就別再猶豫了,你也不想想,自從黎安來到顧家發生了多少事情,就連二哥都被趕出去了。”
說起顧彥庭,馬芳容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的動容。
她對黎安的厭惡,已經不能用任何成語來形容了。
“好,
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這一次,務必要將那個小賤蹄子弄的再無翻身之地。”
“嗯,媽,我一定會辦好的。”
……
黎安拖着受傷的身子置身於夜晚的城市的路燈下,處於喧囂和車水馬龍的另一端。
綻放的霓虹燈,編織了夜的美,卻抹不去心中暗淡的色彩。
看着眼前漸漸模模糊糊的色彩,她眼睛輕輕的眨了一下,那色彩在記憶中緩緩流淌。
如果徐慕塵還在,定然不會讓她一個人拖着受傷的身體徒步,也定然不會讓她如此委屈。
站在路燈下,她仰起頭,看着天空明亮的星星,嘴角緩緩的扯出了一抹蒼白的笑容。
其實,她或許沒有想象的那麼堅強。
自從重生以來,她每天都活在要報仇的慾望裡和擔驚受怕中,受盡煎熬和仇恨的折磨。
她親眼看着自己最好的竹馬成爲一具冰冷的屍體。
親自拿起解剖刀顫抖的將他剖開。
心,痛如刀絞。
……
顧彥庭坐在車裡,“啪”的合起手中的文件,偏頭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卻一眼,便看到了路邊的女人。
他眉頭一皺,冷靜的吐出兩個字,“停車。”
王淳一愣,猛地將車子踩站。
車子剛一停穩,顧彥庭便打開車門朝着黎安走了過去。
直到走到她跟前,他才發現她臉透着一股子病態的蒼白,還有些許的薄汗。
眉頭微微一皺,“怎麼回事?”
黎安捂住胸口的手緊了緊,擡眸,輕輕的掃了他一眼,“沒事兒。”
“跟我回去。”
躲過顧彥庭伸來的手,她面含譏諷,“你們顧家的人都這麼了不起麼?”
“……”
聽着她話裡的譏諷和惱怒,他似乎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
“傷到哪了?”見她一直捂着胸口,他眼裡不由自主的顯露出了內斂的擔心。
正在這個時候,一輛車在路邊停了下來。
車窗被放下了來,露出了江司南一張透着刻薄的臉。
他目光落在顧彥庭那隻去扶黎安的手上,然後漠然的移開,“出什麼事了麼?”
“沒事!”男人語氣不善的吐出兩個字,似乎是被打擾十分的不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