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眼裡的動容,顧留名沉沉的嘆息一聲,“黎安,對不起,我畢竟是一個父親。”
“我知道了。”她一刻也沒有辦法再待下去,起身,朝着門口衝去。
“黎安!”在她打開門的時候,顧留名叫住了她的名字。
他大步走了過去,“這是一張一億的支票,你拿着。”
她漠然的掃過他手裡的支票,一向對錢執迷的她,此刻,居然沒有一點想要收下的意思。
收下這張支票,是在侮辱她,也是對顧彥庭的不尊重,更是對這段感情最大的輕視。
“不需要。”
“黎安,收下,讓我們大家都心安吧,也算是……給你的一點補償。”
“既然如此,多謝了。”接過顧留名手中的支票,她朝着顧家大門口走去。
此時,黎安那張美豔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透着一股病態的蒼白。
“黎安!”
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轉眼之間,顧馨蕊便衝了上來,她使勁拽了她一把。
“你這麼做對的起二哥麼?就因爲一億,你就不要二哥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抹牽強的微笑,“是啊,因爲一億,我不要他了。”
“啪”顧馨蕊揚起手,一巴掌重重的抽在了她的臉上,她卻連一絲閃躲都沒有,硬生生的挨住了。
“算二哥眼瞎了看上你這種沒心沒肺的女人!”
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轉身走了進去。
她一點都不喜歡黎安這個女人,如果不是看過二哥哭的撕心裂肺,活的頹廢的模樣她根本就不會與她多說一個字。
離開顧宅一段距離,她終究是沒有忍住的蹲在路邊哭了起來。
她以爲,她重生的意義只是爲了將陸奕然的罪狀公佈天下,以爲,只是爲了曾今的自己報仇雪恨。
可是……
她卻遇到了顧彥庭,那個會讓她願意放下心理防線的他。
沒有人知道她有多想和他廝守一生,就這樣平平淡淡的。
正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
急忙擦了擦眼淚,拿出手機。
看着上面的來電顯示,她有一瞬間的失神。
半晌之後,她才摁下了接聽鍵,“喂。”
“黎安,書呢?”男人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溫溫淡淡的,卻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溫柔。
“顧彥庭。”她儘量讓自己平靜,儘量讓自己冷漠的叫出他的名字,“我們分手吧。”
顧彥庭眉頭輕皺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瞬間的茫然,“他們又爲難你了。”
“沒有,我只是不愛你了。”吐出一句,她快速的掛掉了電話,臉上早已淚眼模糊。
看着屏幕上“通話結束”的字樣,男人臉上閃過一抹無奈。
又鬧脾氣了!
此時的顧彥庭還不知道,黎安已經用最快的時間將這邊的事情處理好,包括給江熙的結婚禮物也一併準備了。
就連顧留名給的一億支票也被他捐了出去。
直到,高馳不管不顧的衝進醫院,神情嚴肅道:“哥,快去機場,黎安要走了。”
男人緩緩擡起頭,眸光晦暗不明,“要走……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
顧彥庭猛地將自己手上的針拔了下來,不顧自己還不能走路的腿便朝着門外跑去。
目光落到他的腿上,高馳猛地敲了一下腦袋,“哥,你現在還不能走路,你……等等我。”
機場。
“黎安,你確定要走,你這麼一走,和哥就真的再也沒有以後了。”
她目光空洞的看着機場裡來來往往的人羣,脣角緩緩泛出一抹蒼涼的笑。
“留下來,也沒有機會不是麼?”
“黎安……”
“江熙。”她平靜的叫着她的名字,“我記得我曾今跟你說過,當你知道你的愛對方不僅無益,反而有害的時候,當這種愛曾使自己和對方陷於衆叛親離的境地的時候,當自己和對方的愛危害到無辜的第三者或更多的人的時候,就是你的愛情應該止步的時候了!”
江熙脣瓣輕輕開啓了一下,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顧家是名門望族,
而哥的身份又萬衆矚目,要娶自己曾今的嫂子爲妻一定會掀起一陣風波,可是,哥一定是願意的。
但,如果換做是她,也也會選擇離開。
因爲當你真心實意愛一個人的時候是不希望他因你而受到半點傷害的。
他是那種天生就要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以黎安好強的個性,又怎麼會讓自己連累他。
“黎安,一路順風。”她知道,她一向都是吃軟不吃硬,如果顧留名那天是威脅她,罵她,甚至打她,她一定不會離開。
可偏偏,他在她的面前展示了自己的脆弱,也分析了這件事的厲害。
這對一個自尊心強到極點的黎安來說,是一個不容易邁過去的坎。
“再見。”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擡腳便往前面走去。
剛剛走出幾步,手臂卻忽然被人拽住。
“不鬧了,我們回家。”男人喘着粗氣,明顯的一路跑來的模樣。
視線下移,她清晰的看到他腿上滲出的鮮血。
黎安一顆心忽然狠狠的疼了一下,幾乎痙攣。
她目光停在他的臉上,細細的描繪着他俊美的神情,似乎是要將他的樣子深深的刻在心上。
一輩子,也不忘記。
“顧庭彥,我不愛你了。”一句話,她說的很輕,很淡,彷彿風衣吹便會散掉一般。
顧彥庭幽深的眸子輕輕眯了一下,雙手捧住她的臉,脣狠狠的印了上去,熾熱而又濃烈。
黎安掙扎着,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顧彥庭一時不備,因爲受傷的腿,釀蹌的後退了一步。
看着男人眼裡一閃而過的迷茫,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是下了某種決心。
高馳緊張的站在一側,想要說點什麼,卻又無法開口。
“顧彥庭,你知道醫生怎麼說的麼?”她臉上帶着譏諷的笑意,一步一步的上前,來到他的跟前,仰頭看着他,一字一字,無情冷厲的開口。
“醫生說你將一輩子不良於行,也就是說,你殘廢了,你認爲我會將自己的餘生浪費在一個廢物身上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