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元年7月,張龍籍3000火槍團精兵,一路橫掃追殲朱元璋殘部,先後攻下金壇、丹陽等縣,同年8月,攻下應天東南的廣德,一路選拔當地官員,在鎮江、廣德先後設立警備司令部,任命鄧愈、俞通海爲警備司令,在應天的東部築起了一道牢固的屏障。
8月下旬,進入張士誠地界,這一帶向爲江南富庶之地,張龍更是嚴格約束士兵:不得欺民擾民、不可濫殺濫搶,反覆強調紀律的重要性,由於戰線的拉長,每前進一步都是萬分的謹慎。
還好張士誠的部隊聞風而逃,明軍基本未遇抵抗,一路順利,這一日到達常熟,離平江(今蘇州)已是咫尺之遙。
“教主,早在廣德就說要待部隊休整再發兵,您這一路緊追,都逼到了張士誠的老巢了,您看是不是要斟酌一番再前進呢?”那劉基不無擔憂,這等孤軍深入的仗,也只有張龍纔敢打,即使老謀深算如劉基也是毫無把握。
“先生不必擔心!”張龍微笑道:“張士誠早成我階下囚,其部屬不敢對我輕易言戰,若非馬臉橫加攔截,或許早有降我之意,此其一;況他應天一戰精銳盡失,平江一帶幾無可用之兵,此其二;其三馬臉和張士誠素無來往,其敗兵之將能一路前逃不遇阻礙,說明前面幾成空城,他去得,我張無忌如何去不得!”
這一番話勉強說得過去,劉基還是心事重重:“但願如教主所料!”
越到達東面阡陌越多,其地面溝壑橫行、坑坑窪窪,不少從北方過來的五行旗兄弟明顯不適應,時而滑倒在田梗上,將士們相互攙扶,行走半日,好不容易前面纔出現一條大道。一個老農拉着馬車緩緩使來,見張龍等人穿着軍裝、逶迤而來,驚叫一聲:“我的媽呀!”趕緊掉轉馬頭,奪路而行。
“王三,攔住那個老人家!”此刻張龍眼尖,見此情景很想問個究竟:“這老伯見我們就跑,到底怎麼回事?”
王三內力深厚自然腿快,雖後發而先至,竟跑得比馬還快,一把執住繮繩:“老人家,且慢跑去,我教教主有話問你!”
那老農拼命趕馬,無奈那馬被王三拉住,竟是不能動彈分毫,突然“撲通”一聲跪到地上:“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老人家不用害怕,我們不過想問你幾句話。”張龍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王三身邊,那老農看看王三、又望望張龍,欲言又止。
“不用怕,這是我明教張教主,你好好回答就是!”王三在張龍身邊時日既久,雖是平和的話語也摻雜着一種命令的語氣。
“別嚇到了老伯。”此刻張龍臉色一臉誠摯,對那老農微微一笑:“老人家爲何一見我們就跑呢?”
“哎!”見無法迴避,那老農長嘆一聲,說道:“前些日子張老爺徵兵把村裡的青壯年全抓走了;幾日前又來了一個帶兵的朱老爺,把村裡老的小的全關起來,搶走了村裡全部的糧食,一些媳婦也被他們帶到軍營,再也回不來了;老人孩子去要媳婦,被活活打死在外面。”此刻老農偷瞧一下張龍,說道:“那些當兵的、當兵的老爺不解恨,還回到村裡,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虧得我有部馬車,什麼也不敢帶,就這樣逃了出來!”
“那個朱老爺是個馬臉嗎?”見老農如此說,張龍百思不得其解:歷史上談到朱元璋時皆說其治兵極嚴,對百姓秋毫無犯,其勢力方得逐步壯大,漸至天下一統;如這老農所言屬實,那歷史不是胡扯嗎?
“回老爺,這個我不知道,但聽我媳婦說好像是個馬臉!”那老農誠惶誠恐。
“你還有媳婦?”王三疑惑不解。
“是的,可惜被朱老爺搶去了,回不來了!”老農說到這已是老淚縱橫。
“朱元璋縱容士兵搶女人這個我相信,但是說他殘殺百姓有點言過其實吧!”此刻張龍臉微向外,說是在問老農倒更象自言自語:爲了約束部下,保證其對自己的忠心,朱元璋一慣不允許部下攜帶家屬;但爲解決將士單身之苦,他又放任他們搶佔當地女人,鼓勵將士強納妾室,這一點歷史書上有過記載,然而歷代以來所記載的朱元璋的部隊都以正義之師出現,如何現在如此殘暴呢?
“敗軍之師燒殺搶掠自古使然,教主不必猜忌!”不知何時,劉基趙敏等人相繼趕上,旁邊皆是兵士,老農更是嚇得瑟瑟發抖:“老爺,我可以走了嗎?”
“你不要媳婦了嗎?”張龍微笑着對老農道,又轉向劉基道:“先生一句話讓張某頓開矛塞,看來此人真是馬臉無疑了!”
“不錯,我們一直追得很緊,是朱元璋絕錯不了!”劉基說完又笑對老農道:“老人家不用怕,搶你媳婦的人是我們的敵人,我們一直在找他,你願意幫我們帶路嗎?”
“願意,只要幫我把媳婦找回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此刻那老農將鬍子一扯,竟是一個青年人,跪地哭泣道:“媳婦被他們搶了,我活着還有啥意思,老爺要是幫我把媳婦找回,我王冕今生做牛做馬服侍各位老爺,絕不食言!”
“你是紹興的王冕嗎?”聽此人自報姓名,赫然是明代有名的大才子王冕,張龍自是極爲震驚。
“稟老爺,我正是從紹興一路逃荒而來,如今兵荒馬亂,卻不知道逃到何時方是休啊,我的媳婦還在這裡弄丟了——”說到這裡那王冕已然啜泣起來。
原來這個時候張士誠和方國珍被擒,兩地羣龍無首,元人又自顧不暇,江浙一帶衙門癱瘓無人管理,局面已經失控,有三五十人即可拉幫結派,橫行鄉里,更有一些兵痞晝伏夜出名爲“打野味!”其實就是四出燒殺搶劫百姓,到處盜賊橫行,普通百姓根本無法生存,紛紛向外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