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紅顏爲誰

江南如畫,晨曦的江南更是美不勝收?

小橋流水般的山凹凹裡,三人一騎漸行漸近,默望起早耕作的零星農夫,座上男子突然感慨起來。?

“我的家鄉也象這個地方,雖然到了我們那個年代,父輩們還是如他們一般勞作,這場景真美啊!”?

說話的是個絕美的男子,他懷中一女子容貌端莊貴氣無比、似乎早已入睡,坐在後面的女子更是貌若天仙,卻象有着滿腹的心事,聞言嘆息一聲:“是啊,好美,真希望能在這過一輩子……”?

“不過……那怎麼成呢,如今天下大亂,誰又肯陪我在此了卻一生!”那女子突然嘆息一聲:“張大哥,我說的對嗎?”?

三人自是張龍、趙敏及蘇旦妹三人,昔時張龍發威,攜二美自朱元璋大軍衝出,數萬人皆自膽寒,一路順暢,竟無人敢追,走了一個多時辰,這纔到了這個水清水秀之地。?

“有何不可,只要蘇姑娘一句話,天下人怕不把這小地方踏破呢!”張龍略帶調侃,突然轉過頭來:“就是把這天下和蘇姑娘比起來,怕也萬分遜色。??”?

說這話時含情脈脈,雙眼緊盯着蘇旦妹,卻把蘇旦妹窘得慌亂無比:“張大哥說笑了,我一尋常女子,怎敢如此託大。??”原本貼着張龍的身子往後挪了挪:“可別被趙姑娘聽到了!”講這話時話音壓低,到後面已是幾不可聞。?

張龍這才留意到懷中的趙敏。??望着她發了好一會呆,黯然道:“趙姑娘對我是夠好了,可惜我並非他地張郎……”突然意識到蘇旦妹未必能聽懂,一本正經道:“蘇姑娘,你知道嗎,我是來自另一個遙遠世界的人,我並不是明教的張無忌。??我叫張龍,這樣說你能理解嗎?”?

“真的嗎。??那是他們錯認你了?”蘇旦妹說這話時lou出無限喜色,臉色突然又沉了下來:“不會的,難道連自己的愛人也會認錯嗎?”說此話時緊盯着張龍懷中的趙敏。?

“可我真叫張龍,我不是張無忌!”越說不清就越急,張龍極想在蘇旦妹地面前澄清這件事,語音逐漸高了起來,沉睡中的趙敏突然動了兩下。??一隻手竟然搭上了張龍地肩。?

“張大哥,趙姑娘……”蘇旦妹極力提醒,張龍一點也不在意:“早想和她說清這件事了,可一直沒機會,她醒了也好!”?

說話間猛然發現,趙敏的眼光無比澄澈,不知何時已然醒來。?

“無忌哥哥,你煩我了嗎!”趙敏臉上並無半點表情。??說話時目光狡黠,不看張龍卻望着後面的蘇旦妹。?

“我……如何會煩你!”面對如此一個癡情女子,張龍怎麼也說不出太絕情的話,突然咬一咬牙,正色道:“趙姑娘,我必須告訴你。??其實我並不是張無忌!”?

“是嗎,咯咯咯咯……”趙敏突然長笑起來,張龍和蘇旦妹面面相覷,卻不知她何以覺得如此可笑。?

直到兩人下馬步行,將她扶下時,趙敏方纔止住了笑,不過笑過之後臉上卻是黯然傷神:“無忌哥哥……我並不知道你練功練到了何種境界,你如今看起來更俊更聰明瞭,遠非昔日的傻哥哥,可你認爲我趙敏能認錯你嗎。??明教成千上萬教衆皆會認錯他們的教主嗎?你又何必找個這樣的藉口……”?

張龍默然。??他知道這個問題不可能說清了,一旁地蘇旦妹則緊咬雙脣。??似乎怕了趙敏那詢問似的目光。?

氣氛陡然沉悶起來,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已然是個小鎮,鎮首一家酒肆的招牌迎風招搖,酒菜香味竄入鼻子,張龍方纔感受到了肚中正空空如也。?

“好餓啊,都幾餐沒吃飯了!”未等張龍說話,趙敏拉着他就往裡闖:“無忌哥哥,點幾個好菜如何!”卻把蘇旦妹撂在一旁,怔怔地望着往裡闖的兩人說不出話。?

“請問貴客幾位?”直到小二詢問,趙敏才往外面探了探:“兩位……不,三位。??”?

“蘇姑娘,難道你不餓嗎?”趙敏這一喚把蘇旦妹從滿腹心事中暫時拉了回來:“我……自然也餓!”蘇旦妹自然邁進酒店時,趙敏的臉色卻又沉了下去。?

原來此刻所有食客皆放下了手中碗筷,眼睛直直,望着飄然而入的蘇旦妹,半天無人說話,倒似預先安排的表演秀一樣。?

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突然神情激動,激昂起來:“這……不是江南楚蘇中地蘇姑娘嗎,蘇姑娘原來還在啊,好好的……”那人說到動情處,突然身子一仰,直往後倒,臉上猶自掛着微笑。?

“快救人啊,這位大哥怎麼了?”書生的舉動嚇到了蘇旦妹,她這一叫,衆人方始醒過神來。?

“啊……原來是蘇姑娘……沒聽到嗎,去救人啊!”衆人手忙腳亂,皆往書生處跑。??此刻蘇旦妹早已先衆人趕到了書生前面,玉手在他鼻息間連探數次,又接連伏下身子聽他心跳……這一連串動作卻把衆人嫉妒得發狂,皆在暗恨自己:“怎麼暈倒的不是我呢,能和蘇姑娘如此近在咫尺,就是死了也值啊!”?

“讓我來,蘇姑娘!”自繼承張無忌意識後,張龍的醫術已是當世無雙了,見蘇旦妹對這書生如此關心,他也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

張龍一發話,蘇旦妹隨即讓了開去,她對這個男人充滿了信心,跟着他,會有一種無比安全的踏實感,在她心裡,沒有什麼他做不到地。?

但見張龍快步上前。??只一番推拿,那書生果然翻身一骨碌坐了起來:“蘇姑娘,我剛纔看見蘇姑娘了!”一雙眼睛四處亂瞟,見到一側地蘇旦妹時,突然站了起來:“蘇姑娘,果然是你,你還好好的。??當日以爲你遇難,我可哭了幾天呢……”書生激動處。??突然衝動地抓住蘇旦妹的手,蘇旦妹無法掙拖,窘得滿臉通紅。?

這一刻張龍再難抑制自己:“這位兄臺,莊重點!”只一伸手,但聽“啊”地一聲,那書生痛得直哭出來:“好痛、好痛……”?

“你這麼冒失抓人家蘇姑娘的手幹嗎!”沒等張龍和蘇旦妹說話,店裡的食客紛紛上前斥責。??那書生滿臉通紅,突然一跪到地:“晚生失禮了,請蘇姑娘見諒!”?

“你……別這樣就行了,我不怪你!”蘇旦妹說完,急急地躲了開去,似乎對這書生心有餘悸。?

“蘇姑娘真是名聞天下啊!”一貫頗爲自信的趙敏突然有點酸溜溜的,當下故意提高聲音:“只是如蘇姑娘這等可人兒和我等俗人一起用餐,未免太委屈自己了!”?

這話說地尖刻異常。??連趙敏自己也不清楚,一向頗爲冷靜的她何已變得如此沉不住氣了。?

果然,張龍聽到此話,注視趙敏良久,想說點什麼卻最終沒吭聲,蘇旦妹雖說一言不發。??卻已kao在張龍胸前啜泣起來,把一衆食客地目光吸引過來,皆自憤怒望着趙敏,看張龍地眼光卻又複雜無比。?

一旁的書生突然徑直走來:“可以跟蘇姑娘說幾句話嗎?”一雙手剛纔被張龍弄痛,顯然對他充滿了顧忌。?

“你說吧,聽着呢!”張龍算是替蘇旦妹答覆,一旁地蘇旦妹擡起了頭,連點幾下:“這位大哥有什麼事嗎?”?

“我……聽說楚姑娘被順帝老兒帶走了,卻不知蘇姑娘是否知道?”?

“真的嗎?”蘇旦妹尚未答話,張龍已經明顯焦急起來:“這老兒找她幹什麼?”?

“是啊。??我姐妹倆平時吟詩作畫。??何曾得罪過朝廷!”?

“哪裡需要得罪呢!”此刻那小二突然湊了過來:“順帝荒淫,到處尋歡作樂。??又豈會不知道兩位小姐的大名,兩位姑娘如此天人般的人物,他但有機會又豈能放過。??”?

這話說得透徹,張龍和蘇旦妹已自明白其中緣由,張龍雙手一輯:“先謝過衆位相告之恩了,卻不知哪位知道楚姑娘是哪裡出事,又是什麼時候走地呢?”?

“就這附近韃子建的新城了,怕不已經走了幾天吧!”說話的還是那小二,卻聽他嘆息道:“前些日此事把客人們皆氣瘋了!順帝昏庸,什麼人都要糟蹋,如今淫威竟然施到了楚姑娘身上。??”?

小二還在那裡嘆息,一旁的張龍已經長身而起:“蘇姑娘,你和敏敏隨後再來,我要先救楚姑娘!”?

“等等我們……”倒是趙敏反應迅速:“此去大都非一日之功,難道飯也不吃了嗎?”?

“吃不下了!”此刻張龍着急之情溢於言表,蘇旦妹和趙敏臉色齊變,突然有了同病相憐之感:?

“我們何曾不急,何況方玉與我情同姐妹,能不救嗎,只是大都雄兵百萬,如此倉促卻又濟得甚事!”蘇旦妹一說,趙敏隨即符和:“無忌哥哥你該回應天一趟了!”?

“可楚姑娘等不得那麼久啊!”張龍拉着二女的手,肅然道:“任是你們哪位出了事,我一樣會很急的……”轉身就走。?

“等等……”蘇旦妹和趙敏幾乎同時開口:“那一起去吧!”?

****?***?

子夜,楚方玉又一次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熟人全部在皇宮外面,順帝勉強同意蘭兒做她的貼身丫鬟,他自然不知道這個蘭兒身懷武功,要不的話,說什麼也不肯放她到楚方玉身邊地。?

這一刻她剛醒來,又望見了窗戶外面野獸似的眼睛,楚方玉嚇得緊緊抓住了被角:“蘭兒、蘭兒過來……”?

和衣而睡的蘭兒隨即趕了過來:“楚姑娘,有事嗎?”隨即望見那雙火辣辣的眼睛,突然一拉窗戶,那人的輪廓顯了出來。?

“你有事嗎,請自重身份!”蘭兒看見順帝,並無半絲畏懼,反而近乎呵斥。?

順帝剛想發怒,望見蘭兒那嬌俏的面容,突然軟了下來:“原來楚妃地丫鬟竟也是如此國色天香!”?

“誰是你的楚妃!”蘭兒突然將窗戶一關,順帝恰恰探頭過來,這一下整整壓住他的半邊鼻子,痛得嗷嗷直叫:“放肆!”惱怒之後怒而離開,一衆太監趕緊迎了上來:“皇上,怎麼了!”?

“走!”順帝惱怒之下突然踹了地上的太監一腿:“還不給我滾回去!”?

“起轎——”隨着那公鴨似的嗓音漸漸遠去,楚方玉緊繃的心又鬆了下來。?

這些天楚方玉以死要挾,死也不肯給順帝老兒侍寢,這才熬到了這一天;但是在睡夢中,楚方玉常常能感受到那雙野獸似的眼睛,通常是整夜地失眠,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是盡頭。?

已經記不起到皇宮有多少天了,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她討厭在這豪華的皇宮中卻偏要蓋些蒙古包,氣極之處,終於忍不住冷笑:“茹毛飲血的民族即使偶爾竊取了天下,也還是過不慣文明人地生活,他們註定不是這裡地主人!”?

她的話被原封不動地傳到了順帝的耳裡,順帝老兒竟然開始大興土木,誓要拆了這些蒙古包,磨滅楚妃口中的所謂茹毛飲血的標誌。?

大都忙起來了,到張龍到達時,到處大興土木,已是一片繁忙景象,全忘了大江南北熱火朝天的戰事。?

這一天順帝終於忍不住了,他決定用強,怎麼也要得到楚方玉。?

皇帝攜帶10餘衛士闖入楚妃宮。?

但見旁邊老太監一聲令下,衆衛士開始手忙腳亂地剝起楚方玉的衣服,老太監則在旁邊尖聲叫着:“輕點、輕點,弄傷了楚妃要你們的命!”?

楚方玉拼命掙扎,但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拗過衆多衛士,眼看潔白的衣服一件件被除了下來,她已經快要絕望了。?

突然一道黑影閃過,幾個衛士當場摔倒,衆人圍上時,才發現過來之人卻是蘭兒。?

“楚姑娘,別怕,我會保護你的!”蘭兒話音剛落,外面又衝進一隊衛士……房間裡頓時響起一陣激烈的打鬥聲,而楚方玉身邊的衛士繼續拖着她的衣服,就這眨眼功夫,他們竟然滿身是汗,渾身顫抖,似乎怕見楚方玉,皆自把頭轉到了另一邊。?

情急之下,楚方玉拉過衛士手中一柄長劍,突然對準自己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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