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死的憋屈

李家請人吃飯最後以大清朝滅亡而告終。清朝滅亡有人歡喜有人愁,老百姓高興的是清朝沒了,以後會不會不用交皇糧了,日子可以過得好一點,可以吃飽了。張虎有些害怕,以後萬一是人民做主人,那麼是不是就不需要鎮長了。

張龍和王彪攜帶家人也回到鎮裡,暫時關閉了縣城的生意,現在縣城亂糟糟的一團,很多老百姓衝上街搶購食物,最後慢慢發展成老百姓看見誰家有錢就會闖進有錢人家裡將其搶劫一空,縣城裡天天人心惶惶,很少人出街。

“李家怎麼突然這麼有錢”張龍看見李家的房子後問張虎。

“大哥,放心吧,他們家還借了咱們五十個銀元呢,明年不還的話,就用家裡的地抵債”張虎說道。

張龍看着張虎很想罵他,但是還是壓住了火道:“你可能被李家騙了,你還是小心點好”。

“大哥我怎麼被騙了?”張虎問道。

“算了,雖然圍牆很高,等着這段時間過了,我去找人,再給李家致命一擊這次一定要一次把他們打垮,讓李家不能再翻身”張龍說道。

一段時間後,各個村鎮都有當兵人不斷出入,抓住還留有辮子的人就強行剪去。

“我不出街,我不能剪頭髮,不能壞了祖宗的規矩”有人在家裡呆着不敢出街,怕被強行剪去頭髮。

很多人都不願意剪去辮子,一是當時清朝入關執行的“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的政策,使很多漢人的思想根生蒂固,認爲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剪辮子就是對祖宗的不敬,同時害怕萬一哪天清朝在打回來,沒了辮子,那時要砍頭的......

謝騰安只是回家轉了一圈,告訴家人趕快把辮子剪了,之後又隨軍隊去往其他地方,抓人剪頭髮。

李帥倒是對這些沒太在意,勸說着家人,剪了辮子,李家的男丁,全都變成了光頭,孫冬飛反而是除了李帥第一個剃頭的人。

張豹在家的第三天就跑了出去,在家太無聊了,而且自己回家匆忙,帶的大煙膏子也抽完了。一個月後,縣城算是相對穩定,張龍、王彪繼續回到縣城準備看看情況,開門做生意。

李帥感覺社會動盪,隨時可能再打仗,李帥讓二愣和孫冬飛去打聽哪裡可以買到槍,不管是長槍還是短槍,只要是好東西,多少錢都要再買幾桿。

李帥和張小小的成親的日子已經定下,還有一個多月,李帥則準備在家用着一個月的時間多招些長工,教會他們打槍,守家護院。李帥想的是長工要年輕,忠誠,踏實肯幹,可以帶家人住進大院子,反正還有那麼多的空房子。李帥隔天就把李家要招長工的消息放了出來,並且在戲臺上貼出了李家招人的告示,要求:年輕人,二十歲左右,身體要好,可攜帶家人住到大院子裡,踏實坑幹活,能吃苦,有工錢拿,李家可幫着娶媳婦。

此消息一出,很多人都來李家爭着當長工,尤其是那些家裡地少,養不活自己,無親無故的人,削尖了腦袋想擠進李家,如果表現的好,生活就有了保障,同時還能娶上媳婦。

李帥沒想到此消息傳出後,造成這麼大的反應,最後李帥最終留下了大山、小山兩兄弟和他們的母親,銀櫃一家三口,鐵頭,馬忠和女兒,永福和父親,常明常英兩兄弟還有柱子一行人,最後沒辦法請了前來的長工吃了頓飯後將衆人散去。現在加上紅喜和二愣,李帥一家人,還有孫冬飛,李家一共有男丁十八人,在古城鎮上絕對算是第一大戶。

謝家,很多媒婆前來說親,謝江靈依然堅持要找個男的入贅謝家,現在大清朝也亡了,謝江靈對父親說:“以後不要再讓媒婆來家裡了,咱們也貼個告示,我就想着找個男的入贅謝家,皇上都沒了,咱們的思想不也的變一變”。

果然就如老人說的一樣,男找女隔座山,女招男如層紗,謝家放出消息,很快就有很多人慕名而來,而且當下入贅到謝家也很不錯,吃喝不愁。謝江靈在衆多人當中看上了錢聚財,此人老實,在鎮上也是很出名,而且肯吃苦,雖然沒有親人,但是自己開荒種地,從來餓着過自己。謝江靈準備成親,巧合的是,和李帥成親竟然是同一天。

原本是想用鎮上最高禮節來成親的,但是李帥和謝江靈都沒有同意,說道:“新世代了,不搞那些”。李、謝兩家決定在祠堂和戲臺外一起請賓客吃飯,來參加酒席的人,很多都是李、謝兩家共同的朋友,當天古城鎮熱鬧非凡,人們不斷的碰杯喝酒。李帥、張小小,謝江靈、錢聚財兩對新人各自拜完堂,到祠堂上完香後,爲對方送出祝福。

李春分吃完飯後就不斷噁心想吐,以爲生病了,找到謝江靈看過後,李春分懷孕了,而且已經有幾個月了,這可讓孫冬飛和李春分高興壞了,兩個人高興的抱頭大哭,一個是老來得子,一個是終於懷孕了,證明了自己沒有毛病。

李家現在今非昔比,但是讓李福生愁的是,李帥都和張小小成親了,現在李芳還沒有沒有人敢娶,只要聽到是李家的女兒李芳,直接拒絕,連商量的餘地也沒有。

“爹,不行給姐姐也招婿,找個好人,不怕窮,人踏實肯幹就行”李帥看着發愁的父親說道。

“你明天去試試吧,我就怕這樣還是沒人願意”李福生說道。

李帥和姐姐李芳商量後,向外貼出了消息,李家的李芳招婿。

“李家那麼好的家業,怎麼就出了李芳這麼個怪胎,每次要嫁人了不是婆家失火就是遭土匪,現在李家還敢招婿,不怕克完婆家,再克自己”

“我還真看見這兩天有人去李家,看來是想試試,能不能入贅”

“你以爲誰都能入贅呢,我還想去呢,住在裡面的新房子裡,不愁吃喝”

“你就算了,腰都直不起來了”

......

“,你叫什麼,今年幾歲了你家裡還有什麼人”李帥問着前來李家想要入贅的人。

“少東家,我叫李樑柱,家裡還有個老孃,姐姐外嫁了,很多年都聯繫不到了,今年二十歲”李樑柱說道。

李帥看着李樑柱問道:“你是哪個村子的”

“回少東家,我就是隔壁紅溪村的”李樑柱說道。

“行,你先回去吧,如果可以,我派人去接你們娘兩個來這邊住”李帥說道。

“姐姐,你覺得這個李樑柱怎麼樣,我看是這兩天最好的了,其他的要不然就是死過媳婦的,要不然就是歲數大的,我反正一個也沒有看上,這個年輕,比我還小兩歲,比你小了四歲”李帥問道。

“人好就行”李芳簡單的回答道。

李帥讓常明和常英兩兄弟去打聽李樑柱怎麼樣,如果人品好,老實,李家準備給李芳招婿。

“你給我滾回古城鎮去,戒不掉煙,不準出門”張虎撞見張豹偷偷抽大煙憤怒的喊道。

張龍將張豹帶回古城鎮,將其鎖在屋內,並將門窗全部用木板封死,只留一個送飯的口給張豹,並叮囑張虎道:“他不戒菸,不讓他出來,不管他怎麼喊叫,都不能放他出來”。

古城鎮,每晚都能聽見張豹的喊叫,有時候對着張家破口大罵,有時候又哭喊着讓二哥將自己讓出去,開始很多人晚上都不敢出門,張豹叫的太悽慘了。

張家,宋老太太聽着小兒子的慘叫,去看望兒子,張豹神志不清,抓着老太太的手要大煙,張豹此時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老太太大白天的被嚇了一跳,老太太心酸,沒想到自己到老了,還要看兒子這個模樣。

自從張豹回家後,老太太經常到張豹面前唸經希望可以幫助兒子。張豹發瘋喊道:“張虎,給我煙,不然等我出去,一定找老魏像搶李家一樣把你也搶了,給我煙......”

“你說什麼,李家遭了土匪是你們做的孽”老太太激動地說道。

“娘,你給我煙,我告訴你”張豹說道。

“做孽啊”老太太喊道。老太太聽着張豹的話,念珠掉在了地上,人突然不會動了,想到“原來自己家的兒子們做了這麼大的孽,自己還天天在拜佛唸經,愧對先人啊”。

張虎發現母親倒在關張豹房子門口,趕緊將母親揹回屋內。趕緊讓人去請謝飛雨。等着謝飛雨到了張家,老太太已經斷氣。只聽見張虎在大罵張豹,罵他不孝,張豹則躲在牆角不敢不聲。

“少東家,我打聽到了,和我孫大哥連續跑了兩個縣城,終於找到了賣槍的人”二愣說道。

“怎麼樣,什麼槍,多少錢”李帥問道。

“那個人說了只有長槍,不見本主不談生意”二愣說道。

“少東家,看來你得親自跑一趟”孫冬飛說道。

孫冬飛和李春分結婚後,大家一起商量了,個論個的,李帥實在是喊不出口‘姑父’兩個字,而且李帥招的人,很多人都喊的孫大哥。

張龍、王彪一起回到古城鎮,宋老太太的葬禮也算簡單,並沒有通知太多人,天氣熱,怕宋老太太發臭,兩天後便發喪了。

發喪當天,張豹不斷叫喊,要送母親,不然就在房間裡上吊,張虎無奈將張豹放出。發喪當天人來人往,誰也沒有注意到張豹在給母親在墳上燒完紙後,悄悄的下了山,從家裡偷了錢,朝着縣城方向跑去。

張豹猶如脫繮的野馬,一路奔馳,到了晚上便跑到了縣城,張豹先找到手下,抽了幾口大煙,彷彿整個人才活了過來。於是帶着人去草堂裡泡了澡,又去吃了飯,酒足飯飽後,晃晃悠悠的張豹看着妓院的姑娘不斷喊着自己豹爺和豹哥,瞬間又來了精神。

“你們先回去吧,不用管我了”張豹對手下說道。

張豹獨自晃晃悠悠的走進了妓院,左右各抱着一個姑娘,上了樓上的雅間。張豹光着上半身,斜靠在一個姑娘懷裡,另外一個幫着點菸槍,張豹好不自在,喝花酒抽大煙一連套的逍遙,讓張豹差點忘了自己是偷跑出來的,張豹突然驚醒,怕大哥找來,連忙穿着衣服,跑出了妓院。

晚上,空蕩的街道只有醉醺醺的張豹自己,想着趕緊回廠子裡,找點錢,先跑了再說,萬一讓大哥抓到,還不剝了我的皮。

張豹爲了快點回到廠子裡,找了小路,小路要經過一條幽深的小巷子,當張豹走在巷子中間,突然前後被四五個人擋住去路。

“兄弟,看你這大半夜的一身酒氣,還有花香,估計剛剛從窯子裡出來,借點錢花花唄”其中有人在張豹背後喊道。

“打劫到你祖宗身上了”張豹說完話突然發難,擡腿就是一腳先將一人踹到在地,順勢跳起來一拳再將另外一人打到,然後接着巷子的牆壁,回身腳踩牆壁來了個大飛腳踢在了說話人的肩膀上,剩下一人剛剛反應過來,三個同夥已經倒在地下,此人馬上下跪磕頭道:“我錯了,不要打我,我還有幾個銀元,你拿去吧”。

“哼,就這還出來打劫”張豹把臉湊過去問道:“認識我嗎”?

“是、是豹爺,我錯了,不要殺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跪着的人不斷磕頭,此時倒在地上的三人也趕緊過來不斷磕頭,不斷認錯。

“想打劫,你們得有資本,你們這個年紀乾點什麼不好,學人打劫”張豹說道,看着面前跪着的這四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心裡美滋滋,心想看來自己還沒有完全被酒色掏空身體。

“我記住你們了,今天豹爺有事,不想搭理你們”張豹說完話扭身就要走。

突然說要打劫張豹的人起身掏出殺豬刀在張豹背後捅了張豹一刀,張豹吃痛,轉身一拳將此人打出兩米遠,一手捂着傷口,一邊朝着此人走去,要弄死此人。

“你們還等什麼,他記住我們了,等着以後還能活命嗎,趕快一起殺了他”倒在地上的人對跪着的三人喊道。

三人反應過來,一起動手對受傷的張豹胡亂踢踹,一會的功夫,張豹倒在地下。“幾位小兄弟...”‘噗嗤’一刀又捅在張豹的肚子上“我開玩笑的”‘噗嗤’一刀捅在肋骨下面,張豹不斷吐血,想要說話但是說不出來,張豹絕望了,瞪大眼睛看着四個人,最後一人一刀捅在張豹的心臟,四個人將張豹身上的錢財洗劫一空後逃出了縣城。

張豹沒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形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前一秒心裡還美滋滋的,後一秒就被一些愣頭青給殺了,而且還是在一個無人敢動張、王兩家的縣城,幽深的巷子裡,只剩下張豹冰冷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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