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張龍自謝忠紅當選鎮長後,除了張虎生兩個兒子張勤學和張勤兵回過家外,回到縣城後三四年基本沒有再回家了,這個期間張龍的媳婦也爲張龍生下兒子張鐵牛。
“他爹,你怎麼還不睡”張龍的媳婦武嬌豔說道。
“我再看看賬本,今年咱們過年回家,也好幾年沒有回家過年了,你先睡吧”張龍說完話點起了根菸吸了一口,看着手裡的賬本,慢慢的回想起了剛剛來縣城所發生的事......
“我張龍發誓,不混出人樣,不再回古城鎮,不再回家,等着再回家時,一定是說話有一定的分量!”這是張龍受到謝強順刺激後在回縣城的路上暗自發的誓言。
張龍回到縣城後,憑藉着王彪第二次給的“大黃魚”和王彪的幫襯開始大力發展自己的染布廠......
“大龍,最近怎麼樣”王彪問道。
“不好乾呀,會染布的人不多,工錢也不低,而且還有其他同行的擠兌,再加上縣裡時不時的來收一些莫名其妙的稅,想賺錢很難啊”張龍無奈的說道。
“發生什麼事了,和我說說,看看有什麼解決的辦法沒有”王彪說道。
“縣衙收稅,我就不多說了,你那邊估計也一樣,主要是同行的擠兌,競爭力太大了,而且他們還有些勢力”張龍道。
“你仔細說說”王彪說道。
“是這樣彪哥:縣裡除了我還有兩家是幹染布廠的,一家姓喬,喬家和縣太爺有合作關係,每年給縣太爺不少錢,有縣太爺罩着,生意也好做。另外一家姓牛,他家有些勢力,有不少的打手,都是從縣裡或者周邊的村裡找來一些無賴和黃風霧(做事不計後果),這些人經常找我麻煩,我也找人了,但是他們人多勢衆,每次都是打不過,我都會吃虧”張龍說完喝了口水。
“嗯...我也聽說了,你和牛家打了幾次仗,每次都是吃虧,最後弄得生意沒法做”王彪說道。
“彪哥,您在縣城時間長,門路廣,看看這以後怎麼弄啊”張龍央求的說道。
王彪想了一會道:“你舍不捨得花錢,捨得花錢都好辦”......
“彪哥,你說說需要多少錢,我該怎麼辦”張龍急切的說道。
“其實也簡單,只要花錢都可以辦妥,至於花多少錢,我也不知道,有的事不需要花錢,可以談的...你打仗每次都輸爲什麼,因爲你找的人就不是打仗的人,縣太爺那邊更好辦,他只看誰給的錢多,我找機會把縣太爺約出來,咱們坐下來可以談,至於牛家那邊,你找找有沒有打仗不要命的人,要想在這一畝三分地立足,你就得比別人還狠,不然的話你最後混的連褲子都沒得穿...至於怎麼找人,怎麼操作,你去辦,我們只要先把縣太爺搞定,其他的都好辦了.....”王彪喝了口水道、
“好,彪哥,我去準備,先去找找人”張龍說道。
......
“成大人,這個是張龍,也是我的同鄉,和我是好兄弟”王彪給縣太爺介紹張龍道。
縣太爺吃了口菜,喝了口酒想了一下道:“聽說過,張老闆,和喬家一樣都是做染布生意的”縣太爺故意把喬家說重一點,好像對張龍有些不滿。
張龍趕忙起身給縣太爺倒酒,說道:“成大人,小人之前有什麼不懂事得,您還見諒”。
王彪趕忙道:“大龍剛剛從村裡出來不久,還有很多東西不懂,還望大人海涵,他不懂的,我這個做哥哥的,也有錯,沒有教好,在這裡先自罰一杯”王彪說着話對張龍使了一個顏色。
張龍馬上會意道:“是啊、大人,之前小的不懂事,給您添了不少麻煩,這點土特產孝敬您的”張龍一邊說話一邊雙手將一個盒子遞送道縣太爺面前。
“土特產,我什麼土特產沒有見過”成縣太爺說着話打開了盒子
成縣太爺蓋上盒子蓋子笑笑道:“這個土特產確實少見”。
張龍爲了能賺大錢,把家傳的一對玉馬送給了縣太爺,代表着馬到功成,縣太爺自然高興。
“說說吧,你是什麼打算”成縣太爺對張龍說道。
“成大人,小的不懂事,在您的地頭上還希望您能多照顧,我那點小生意,您不嫌棄的話,我打算算您一份,不管賺多賺少,您什麼也不用幹,您都得四成怎麼樣?”張龍趕緊說道。
王彪聽到後都感到吃驚,沒想到張龍這麼狠,直接將一半的利潤給了別人......
“你這樣,我很難辦啊,畢竟縣城也不是隻有你一家染布廠”縣太爺說道。
“大人您放心,只要和您合作,我相信以後縣裡就只有張家一個廠子,到時候賺的錢多的話,還有土特產孝敬給您”張龍說着話心裡暗罵縣太爺不知道要多少錢才能餵飽這個王八蛋。
張龍接着說道:“只要大人您在合適的時間派人出現就行,我不會給大人添任何麻煩,追究起來,我願一人承擔”。
“嗯...年輕人就是要有股勁,你這兄弟不錯呀,啊...王彪”縣太爺喝了口酒對王彪說道。
“承蒙大人關照,我王彪以後也是,不管我那三個廠子是否賺錢,我每年都會給大人準備五根“大黃魚”,如果賺的多,我也給大人再另外準備些“土特產”。”王彪說道。
“嗯...你們不管幹什麼,得提前和我通個氣,我也有個準備,千萬不能幹出太離譜的事,和氣生財嘛......”縣太爺笑道。
張龍花重金找了一批打仗不要命的,同時還把這些人的家人接到了縣裡,張龍心裡明白,爲什麼王彪願意出錢而不願意和這些人打交道,張龍心裡清楚,有些人一旦碰到了想甩開就難了......張龍也怕,這些人以後會反草,可能隨時會反咬自己一口,所以先把這些人的親人安頓好,也算是對自己的一個保障,安頓好之後與王彪打算開始“打江山”......
很快在王彪的金錢的作用下,張、王兩家招了一大批人馬,首先對王彪的同行老闆進行了搶劫、或是暗殺、或是火拼、或是與縣太爺勾結陷其害入獄,在縣長的幫助下,王彪的對手不是死了就是被關進大牢,王彪很快壟斷了黃、賭、毒三個行業......
張龍首先與縣太爺合作先把喬家的生意搶了,同時縣太爺還以莫須有的罪名把喬家的當家的給抓了起來,喬家花大價錢才把當家的從大牢中給救了出來,喬家這些年賺的錢十有八九全部進了縣太爺的口袋,同時被張龍給擠兌出縣城。
喬家到最後也想明白了,心太軟幹不了大事,而且縣太爺是個喂不飽的無底洞,用剩下的錢打算回家買地種田。喬家當家的在出縣城時看到張龍小聲說道:“別得意,你將會是下一個我......”
牛家人多勢衆,想陷害也比較難,張龍直接與牛家開打,同時張龍也想證明自己可以打過牛家,經過三次的打仗,張龍終於在牛家的染布坊徹底的贏了,在縣太爺的幫助下,牛家的當家人在雙方最後一次的戰役中死了,死的時候還有斧頭砍在肩膀上,肚子上插着兩根長矛,此時的染布坊就剩下一個顏色,血紅色,張龍不忍心看下去,讓手下人清理工廠,王彪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張龍面前遞給了他一根菸道:“現在這個世道就是這樣,農民爲了活着而苟延殘喘,我們何嘗不是爲了活着而不擇手段,今天不是他死,也許被插着長矛的就是你,這個世道你心不狠,也許全家就得穿一條褲子......”
直到煙燙到了張龍的手,張龍才慢慢反應過來,經過兩三年的打拼,終於在縣城立足了。比較好的是,和牛家最後的一次打仗,自己這邊找的亡命徒好多不是當場死了就是殘疾了,剩下的沒有幾個了,這幾年的打拼,張龍也完全掌控了剩下的人,現在張龍人多,而王彪錢多,兩個人在縣城可以說是非常有名......
張龍、王彪兩人深知自己總有老的一天,所以在縣城完全立足後,掙到的錢就回古城鎮買田置地,同時還買了槍在古城鎮看家護院......
張龍經過兩年的發展已經開了一個染布廠和織布廠,賺的錢已經在古城鎮上買了二十畝地,家裡的長工也是招了五個,在古城鎮上與王家一樣這次算是真正的大戶......
一八九五年,剛剛入冬,李帥五歲了,李尚喜開始教導李帥和兩個哥哥一起學習認字,李牛和李糧兩個小孩整天就想着去滑冰車,不好好讀書識字,倒是李帥,從小就愛聽爺爺講故事,對於爺爺讓他寫的字也是很認真,李帥經常聽爺爺說,等你把字認全了,自己就能讀書讀故事了......
鎮上的一戶人家跑到謝忠紅的藥鋪請謝忠紅到家裡給人瞧病。王郎朗看到後,在街上與人閒聊的時候,偶然聽到這一戶人家的當家的得病了,聽說病了很久了,這估計是挺不過去了,這才找謝忠紅看病,估計是病的不清......
謝忠紅看了病人後說道:“我的藥也許只能穩定住病情,但是可能治不好,你這病是過度勞累所加上致冬天上火還有生氣導致,病的太久了,可能只有西藥才能管用”......
西藥對於當時的農村來說簡直是聞所未聞,而且很貴,對於一般的家庭來說完全負擔不起......
“聽說前兩天孫老二找謝先生給他瞧病,謝先生都沒有辦法,都推薦讓吃西方的白藥片片才能治好”一個村民在戲臺下閒聊說道。
“是啊,你看孫老二天天累的那樣,累也累出病了,聽說這兩天他媳婦打算賣地然後去買藥了”另外一個村民附和的說道。
兩個村民的談話被王郎朗聽到了,王郎朗沒有和別人閒聊,直接走向了孫老二的家裡......
“孫大嫂,聽說你要賣地”王郎朗到了孫老二家門口看見正好從外面回家的孫老二媳婦開門見山的說道。
“哎呀,光顧着走路,都沒有看到王二爺”婦女說道。其實婦女看到了王郎朗,但是不想打招呼,婦女是剛剛從謝忠紅家回來,婦女打算把地賣給謝忠紅,而謝忠紅也同意賣了,但是價格不是很高,謝忠紅買了地也願意將地再租給村民,讓其繼續種,每年給租金就可以了。
“孫大嫂,聽說你要賣地,賣給我怎麼樣,聽說你賣的是水地,我用樑地和你換,並且還給你錢,怎麼樣?”王郎朗繼續說道。
婦女聽到王郎朗這樣說不敢相信,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我家有五畝的樑地,換你兩畝水地,而且還給你錢,讓你去買藥”王郎朗繼續說道。
“但是我答應了謝先生了,恐怕這樣不好”婦女說道。
“那不是還沒有給你錢嗎,也沒立字據,這樣,我先給你五塊龍洋,等咱們立下字據,我再給你剩下的錢”王郎朗將身上的五塊龍洋給了婦女......
“你們兩家都是自願買賣雙方的地,這個是字據,你們兩家相互打個手印就行了”謝忠紅說道。
“謝先生,我真的對不起,不好意思”婦女說道。
“沒事,我也沒有那麼多錢給你,所以只能再租給你,讓你我雙方都合適,你這一次性賣了也好,正好除了買藥錢,還能剩下不少......”謝忠紅說道。
“這個藥消炎、止疼、去熱、治咳嗽......”婦女看着手裡的白色藥片片聽着賣藥的人說的神乎其神,買了三片藥,一天一片,賣藥人說了,吃了肯定好......
孫老二吃了三天的西藥確實可以下地走動了,但是並沒有賣藥的人說的那樣,藥到病除。孫老二可以下地後就急忙到換的樑地裡去看一下,看一看用兩畝水地換的五畝樑地是什麼樣......
孫老二在去地裡的路上還在想,只要自己夠勤快,即使是樑地也能讓自己收拾好,能打出不少的糧食......
孫老二走了很遠,到了地裡面突然愣在了原地,這哪裡是地,這分明就是用石頭圍起來還沒有開荒的爛山坡,地裡面有石頭,一人高的雜草,枯死的楊、柳樹......
孫老二看着這五畝樑地心裡瞬間涼了大半,在這五畝地中走了一圈,孫老二絕望了......
當時的世道不是每家都有騾子、毛驢這種大型牲口,都是鄰居幾家合夥養一頭,等着秋收的時候公用。
現在可好,樑地不光遠,而且地裡面根本沒辦法種植任何東西,完全和王朗朗說的不一樣,即使什麼也不幹,收拾地裡面的雜草、石頭這些東西也得大半年......
孫老二非常後悔與王郎朗打交道,果然如鎮上人說的一樣,王朗朗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白眼狼,孫老二氣呼呼的下了山坡,朝着王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