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裡到處都是低矮的吊腳木屋和報廢汽車、廢舊輪胎、木箱之類的雜物,不利於敵方對隱藏在高處的狙擊手進行火力反制。
李平只得把目光聚集在軍營中看着比較恢宏的那棟四層高的建築上,目光自右朝左,由下直上,掃過一扇扇敞開或關閉的窗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狀況。
就在此刻,轟轟轟的連聲巨響,宛如天邊的滾雷,大團大團的烈焰煙霧衝騰而起,霎時間,燒紅了晦暝的天幕。
原來胡大偉設置在五輛軍用卡車上的定時雷管炸藥到了起爆時間,雷管炸藥的威力雖然不足,但卻點燃了油箱裡的汽油,立即引起石破天空的殉爆。
氣浪衝擊波猶如萬丈狂瀾,有的軍卡車頭仰天翹起老高,接着飛到空中,一個後空翻又重重地砸落到地上,燒成一個大火球,有的軍卡被掀得哐哐鐺鐺地連翻好幾個跟頭,四腳朝天地倒在那裡熊熊燃燒。幾隻輪胎與車體分了家,燃冒着悽紅火焰,在地面咕嚕嚕地翻滾打轉。
有一個輪胎飛到高空中骨碌碌地連翻幾下跟頭後,終於抵抗不住地心引力作用,重重地砸落下去,砸翻了地面一個慌慌張張奔竄的幽靈黨士兵後,又嗵嗵地蹦跳着,滾出好幾米遠。
高空墜落的力道剛猛無倫,無奈那士兵的腦袋是皮肉包骨頭,豈能經得起這一下兇狠砸擊,他腦袋給砸爛了,紅白相間的黏糊腦血濺了一地,像摔爛了一個大西瓜。
李平顧不着去欣賞胡大偉的傑作,目光始終不離那棟高大建築物,突然間,第二層樓從左向右數的第三個窗口,樓頂的右側幾乎同時閃起一道亮光。
他雙目瞳孔猛地擴大,疾忙放下望遠鏡,裸眼觀察,發現那兩道亮光在夜幕下格外流燦,格外耀眼,明顯是玻璃鏡面反射的光芒。
顯然,那棟建築物裡隱藏着兩名狙擊手,爆炸的火光照到他們的瞄準鏡上
產生了反射,從而敗露了他們的形跡。
他趕緊對着話筒對徐幫成說:“小心,在你的兩點鐘方向有兩名狙擊手。”
徐幫成心頭一驚,立馬把目光轉移到兩點鐘方向,那棟高大的建築,這時,耳機裡又傳來李平的聲音:“注意,從左向右數,二樓第三個窗口內,還有樓頂的右邊。”
徐幫成一看之下,果然,二樓的一扇窗口內有一名狙擊手,正端着一支SVD狙擊步槍,只不過,那傢伙瞄準的目標竟然是在軍營裡左衝右突的武文濤。
那名狙擊手顯然有點不自量力,把狙殺目標選定爲武文濤,簡直是老虎吃天,因爲武文濤自幼跟師父苦練少林輕身術和翻騰功,身法似猿猴那般輕盈迅捷,如飛天那樣飄逸靈動,毫無規律性。
武文濤那纖巧削細的身形忽地左衝兩三米,忽地右躥幾步,時而在疾跑中藉助衝力向前翻滾幾米,倏地變成跪姿出槍,擊倒視線內突然冒出的一個敵人後,迅即側身翻滾,彈起身形,躥出數步,一個飛身魚躍撲進一堆雜物後面,登時不見影蹤。
林青松也跟武文濤一樣,靈活地變換着戰術規避動作,奔跑中迅急停身止步,刷地擡槍射擊,撂倒劈頭碰見的敵人後,往右側衝出幾米,像獵豹似地一個飛身前撲加前滾翻,躲在牆角後面,拋出去一顆手榴彈,掩護武文濤從掩蔽物衝出來。
武文濤跟玩雜耍一般千奇百怪,變化多端的戰術規避動作,令那狙擊手根本尋不着規律,無奈之下,那廝竟然把上半身從窗戶內探出來,這樣視界寬闊些。
徐幫成專門受過狙殺和反狙殺戰術的訓練,那狙擊手暴露得這麼明顯,簡直比特種射擊訓練時,在快速奔跑當中射擊周圍那些突然冒出來的半身靶要容易得多,加之二百八十多米遠的距離,又沒有風,地心引力、溫度、溼度等阻礙射擊精確度的因素可以忽略。
因此他沒有預壓扳機,調整呼吸和心跳,把那傢伙戴着捧球帽的腦袋套進瞄準鏡內就果然擊發。
79式狙擊步槍發出一聲悶沉的槍響,像老年人咳嗽一樣。
那狙擊手的腦袋猛地爆出一團稀糊糊的液物,棒球帽飛了出去,腦袋狠狠地向後一仰,立刻消逝在窗口內,他的那支SVD狙擊步槍拋了出去。
軍營西頭靠近大門口的環形工事裡,胡大偉一個飛步跨進去,一把掀開一具敵屍,抓起裝好彈藥的一支RPG-7火箭筒,往肩膀上一扛,稍稍瞄準後,他身前身後陡地火光飛閃。
嗚的一聲尖厲破空嘯音,那棟高大建築物四樓第二個窗戶內火光耀閃,滾滾硝煙攪混着殘肢斷頭,腸臟毛髮和破碎的槍支零件,如被抽風機一樣從裡面抽了出來,像雪片一樣紛紛揚揚地向四外飄散。
釋然地長吐一口氣,他正要去旁邊的箱子裡拿彈藥,忽地聽得啾的一聲尖銳嘯音從他臉邊掠過,他的臉頰肌肉立時傳來火辣辣的巨痛,像烙鐵滾過肉體一般。
一顆子彈擦過他左邊臉頰,撲的一聲,鑽進堆壘工事的編織袋裡,掀得沙土飛濺。
他心臟緊緊收縮,知道樓頂上隱藏有狙擊手,心想,剛纔真是好險,老子真是命大。
倒抽一口涼氣,他立馬對着話筒大聲呼叫徐幫成,“喂!飛狐三號,你聽見了嗎?基地主樓頂上有一個狙擊手,已經盯死老子了,你小子趕快設法給老子幹掉那廝,不然老子就只能當縮頭烏龜了。”
“放心吧!飛狐四號。”徐幫成對着話筒說了一聲,“看你錢大爺的”。說完,他咔地一拉槍機,給剛剛換好新彈匣的79狙擊槍重新上膛。
那個狙擊手顯然是個僱傭兵,一身A-TACS叢林迷彩蛙皮戰鬥服,一支噴着叢林迷彩油漆的M21狙擊步槍,他隱藏得非常的刁鑽狡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