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哧嚓,他的額頭忽然莫名其妙地爆出一個血窟窿,一股紅白相間的腦血往前飆射出老遠,他搖晃着一顆血淋淋的頭顱,向前撲了個狗啃泥,在他身後一米開外,代號鷹眼十號的山羊鬍子眼神冷酷如冰,右手舉着一支SIGP226手槍,槍口冒着青煙。
旁邊三名森頓軍士兵見他們的頭頭被鷹眼十號不分青紅皁白就一槍爆了頭,一個個驚叫着,慌忙掉轉槍口,要打死鷹眼十號爲他們頭兒報仇。
說得遲,那時快,代號鷹眼十一號的疤子臉刷地拔出一支MK-23手槍,槍口砰砰砰連擺動三下,三個士兵慘叫着撲通撲通地栽倒下去,全是胸口中彈,其中一個的身子還在痙攣,氣若游絲地呻吟着。
鷹眼十號手裡的槍往後方一揮,一槍打得那個還沒死透的森頓軍士兵腦漿飛濺,吹了一口槍口的青煙,斜瞟了一眼跟前地下俯躺着那個森頓軍連長,不屑地道:“沒用的蠢貨,還他媽的狂妄自大,就你和你手下這羣飯桶,還想搞定黑色十月的殺手?笑話。”
鷹眼十一號湊近來,瞄了一眼山下那一羣正在往叢林涌去的森頓軍士兵,嘆息道:“老闆養的是一羣廢物,看來還是得我們倆上才行了。”
“也只好我倆出手了。”鷹眼十號失望地搖搖頭,順過挎在右肩膀後側的AWP警用型狙擊步槍,和拍檔一起大踏步地走下山坡,把四具森頓軍官兵的屍體丟在了山頭上。
瘦溜纖巧的身形在星羅棋佈的林木間飛快地穿行,兩邊的枝蔓不時地抽打着武文濤臉上的面具,刷颳着他身上的戰鬥服,噼噼啪啪的亂響一氣,忽然間,他聽見背後傳來一長串急促的沙沙聲,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聲,像是有猛獸在林木間奔跑,他腦海內電火般劃過一個意念,是敵人的軍犬尋着他的氣味和蹤跡追上來了。
他知道訓練有素的軍犬不但攻擊性超強,追擊的速度更是驚世駭俗,百米遠的距離,眨間工夫就能衝到跟前,因此,他不敢轉身向後看,快速交叉變換位置的雙腿絲毫不減頻率。
一隻德國杜賓犬像一抹離弦的利矢,飛也似地穿過一棵棵樹木,精悍短小
的體形在樹叢間劃出一抹黑色的魅影。
全力衝刺中,這傢伙忽地藉助衝力後腿一蹬地,刺溜一下蹦起來,似一顆出膛的炮彈,發出一聲淒厲刺耳的長嘯,狠狠地向前方疾步飛奔的武文濤轟去,只見它那黑駿駿的毛髮根根聳立,兩隻耳朵像剪刀一樣高高豎起,圓瞪着的一雙血紅大眼迸射出懾人心魄的兇光,暴張着的嘴巴里,上下兩排尖利的白牙襯着兩顆宛似鋼錐的門牙,猙厲之極,而兩隻長伸出的前爪狠狠地抓向武文濤的後背,眼看武文濤就要被這傢伙撲倒在地上,一通狂咬猛撕扯,活活地殘虐而死了。
就在這傢伙的前爪子將要觸到他後背衣襟的電光石火間,他身子猛地向右側一個飛撲,嗖地一聲,縱出一米開外,這傢伙一抓抓了個空,在空中抓出一片爪影,咕咚的一聲撲落到地面上,利索地打了個滾,刺棱一下彈起身形。
與此同時,武文濤也骨碌一下從地上翻爬起來,雙眼迸射出風刀霜劍似的寒光,透過骷髏頭防護面具的兩隻防爆鋼絲網孔,直照五米開外的凶神惡煞般的杜賓犬。
只見這傢伙一身爆發力極強的筋肉緊緊繃着,像一抹架在弦上即刻就發射的利箭,一雙血紅眼睛怨毒地瞪着眼前這個面目同樣猙獰的獵物,一張嘴巴劇烈地嚅動着,發出嗷嗷嗷的嘶叫聲,白森森的,尖利如鋼錐,似刀尖的牙齒時不時地露出來一樣,令人看着渾身直起雞皮疙瘩,腿肚子肌肉直抽縮。
橫眉怒對片刻後,武文濤慢慢地朝後退着步子,寒光閃閃眼睛始終與杜賓犬的血紅大眼對視着,他心裡已生出一計,可以在不傷這畜生性命的前提,把它打跑,因爲他比較喜歡狗,愛護動物,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不願傷害動物性命的。
他一寸一寸的往後慢慢倒退,杜賓犬隻是凶神惡煞的盯着他,並不進逼,有可能是在等待合適的攻擊時機,也有可能是這傢伙被他渾身透出來的凜冽殺氣所震懾,從而心生畏懼,不敢貿然出擊。
一連後退五六米,杜賓犬始終都沒有發起進攻的意思,武文濤停住腳步,一看距離,與杜賓犬已超過十米遠,如果要用槍的話,這個距離,
就算杜賓犬衝刺進擊的速度比閃電還快,他也有十足的把握拔出手槍打死杜賓犬,但是他不忍心這麼做,決定用剛剛想到的辦法打跑這傢伙。
他心裡正琢磨着轉身飛跑幾米,等這傢伙從後頭追上來,他藉助奔跑衝力突然用腳一蹬身邊的樹幹,飛身躍到空中,一個大轉身,藉助腰力猛地一腳踢飛這傢伙,驀地裡,附近傳來一片急促的腳步聲,拂枝帶葉的唰唰聲,有好多雙解放鞋在堆滿枯枝腐葉的地面踏踩得吧唧叭哧的響。
武文濤眉頭微微皺起,知道敵軍的大批追兵上來了,這時,杜賓犬身子往下壓低,雙腿膝彎處蜷曲,作勢欲向他撲過來,他心頭一橫,準備對這傢伙痛下殺手,於是他的右手五根手指頭曲伸幾下,就要拔出插在右大腿外側的SIGp228手槍。
驀然,杜賓犬刺溜一下掉轉腦袋,呼哧呼哧的一蹦一跳,轉向腳步聲傳來的方位飛躥而去。
武文濤驚疑地望着杜賓犬蹦蹦跳跳的飛躥身影,奇怪,這畜生的主人來了,它怎麼反而心虛了?難道它真的抗拒不住老子身上流露出來的殺氣?照理說,這種情形下,它應該氣衝上來撕咬我,等它主人趕來纔對。
杜賓犬的反常之舉令武文濤大惑不解,就在此刻,百米開外的叢林中傳來連聲驚叫聲,慘嚎聲,杜賓犬嗷嗷的嘶叫聲,看得出杜賓犬撇下眼前這個難纏的對手,跑回去撕咬那些森頓軍追兵了。
“真是一隻奇葩的狗,放着敵人不去咬,偏要去咬它的自己人。”武文濤呵呵一笑,恍然大悟,他的魅力征服了那隻兇猛的杜賓犬,使它把他當成了真正的主人,因此原先的主人就轉變成了它的敵人。
乘這個機會,武文濤狂奔而去,一路健步如飛,時不時地停下一兩分鐘,用尼伯爾大彎刀砍下幾根半尺長的堅硬樹枝,把一端削得溜尖,然後在兩棵小樹中間拉上一根塗着僞裝油漆的細鋼線,將幾根削尖的樹樁呈七十五度斜角插在鋼線前方一米開外的地面上,捧上大蓬枯枝敗葉蓋在上面,一個簡單的陷阱就被他佈置好了。
越是簡單易做的陷阱,越是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