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一束子彈飆然傾灑過來,壓在他身體上方的這個特工背心噗噗噗的爆出數道血箭,發出哇哇哇的尖嚎聲,他騰出左手拔出這個特工右大腿外側的格洛克17手槍,此刻,那條人影已飛凌他上方的空中,他槍口一伸,就是噠噠噠的一梭子彈。
只聽哎呀一聲悠長而淒厲的慘嗥,那條人影連翻兩個跟頭,呼的一下從他身邊掠了過去,強勁的冷風吹過來幾粒血珠子,濺在他臉頰上,還帶着一點溫熱。
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驀地裡,右首上方的空中,火箭似的射過來一條黑影,他狠力一把推開身上這個人肉盾牌,身子一翻,腦袋倒轉向下,恰在此刻,那條黑影直奔他撞過來,想避閃已經來不及了。
嗙的一聲悶響,兩條人影以不同的姿勢撞在一起,武文濤右手一把抱住對方一條大腿,雙腳夾住對方腦袋,兩人牢牢抱成一團,在翻滾幾下後,武文濤左手的格洛克17手槍往對方大腿間的襠部一戳,狠狠地扣下扳機,將彈匣的子彈全部傾灑出去。
殺豬似的尖厲號嘶聲中,那傢伙腰身四肢猛烈痙攣幾下,一動不動了,襠部血如泉涌。
武文濤拋掉打空的格洛克17手槍,左手揪住那傢伙褲腰帶,騰出右手伸過去,拔出那傢伙身上的USP45手槍,順手在槍套口邊沿蹭開保險。
就在此刻,前方嗖嗖嗖的飛過來幾發子彈,夾風帶火地掠過他身側,他咯地一咬牙,雙手各抓一條大腿,往攏一併,擋住自己的身體。
又有幾發子彈直他打過來,那兩條大腿噗噗噗的飛濺起幾股血漿,他右手猛然鬆手放開一條大腿,槍口望前方射過來的那條黑色人影一指,砰砰砰的連扣幾下扳機,那黑色人影尖聲嘶叫着,抽搦着四肢,呼的一聲從他頭頂掠了過,灑下幾粒血珠子。
他正想鬆手放開他的人肉盾牌,擦擦臉龐上的鮮血,身後又傳來嗵的一下槍聲,氣得他大聲罵道:“麻麻的個皮,這幫龜兒子還有完沒完啦!”
在他身後二十幾米外的空中,克魯茲四肢平展,雙手握着他的史密斯.韋森左輪手槍,邊飛快地向他撲過來,邊朝他開槍。
曾兩度與克魯茲過招,
儘管他都佔了上風,但他深知這廝身手並不比自己遜色多少,非剛纔那些泛泛之輩可以,與這廝硬拼的話,搞不好會落個兩敗俱傷。
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他既然丟掉手裡的USP45手槍,雙手抱着人體盾牌的一雙大腿,兩隻腳絞住人體盾牌的脖子,迅即猛力一扭腰,身子一旋,面向來敵方向,用人體盾牌護住他自己身體。
此刻,克魯茲已打出四槍,轉輪裡只剩下兩發子彈,對方又用一具手下人的屍體當盾牌,他不想再浪費子彈,驀然間,對方鬆開放開人肉盾牌,劈頭蓋臉地衝他撞過來。
他雙目瞳孔猛地擴張,心頭大喜,舉槍就向迎面撲來的武文濤射擊,不料,距離過近,他的M629左輪手槍太重,單手持槍射擊穩定性太差,武文濤速度又太快,眨眼間,就已到他跟前,一隻手掣電也似地伸過來,拔開他的右手,槍口登時歪向一邊,砰的一聲,一發子彈射向另一個方位。
這廝一槍打空後疾忙回臂又想開第二槍,不料,手腕被武文濤一把給扣住了,他急煞了眼,趕緊伸左手去腰後拔匕首,倏然間,一隻拳頭在他眼前擴大,蓬的一下響,他鼻子一痛,酸甜苦辣登時一齊涌來,眼前淚花打轉,那滋味當真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就在此時,武文濤冷不丁一眼瞥見下方的空中有一架直升機,正呼呼轟轟的轉動着旋翼。
他眸子立時閃閃發亮,大喝一聲:“給老子去死吧,你這野狗操出來的龜兒子。”
左手猛然撒開克魯茲的右手腕,他右腳狠狠地一蹬克魯茲肚腹,借力向後倒飛出去。
與此同時,克魯茲右手上的槍也砰的響了,一發子彈嗖地擦過他耳際。
兩條抱成一團撕打的人忽地撕裂開來,飛往相反的方向。
克魯茲的身子直奔那架直升機倒飛過去,只聽嚓嚓喀喀的幾下骨頭折斷,利刃割裂皮肉的恐怖聲響,高速轉動的旋翼,像幾把鋒利的大砍刀,活活地將他削斬成幾大塊,血雨潑灑之中,殘肢斷臂飛向四面八方。
一隻齊肘鍘斷的大手握着一支M629左輪手槍,飛到空中,歡快地跳躍着。
武文濤身子倒飛
幾米後,翻了筋斗,四肢平伸躺在空中,此刻,他看見地面上的田野,房舍,車輛已由芝麻大的顆粒變成龐然大物,其中一輛皮卡車正在武文濤緊緊收縮的雙目瞳孔中迅速擴大,他的身子抗不住地球的萬有引力,正以令人難以估算的速度,直奔那輛皮卡車砸去,眼看他就要砸壞皮卡車,四肢百骸斷折,五臟六腑爆裂,慘死異國他鄉了。
間不容髮之際,他背後陡然發出蓬的一下悶響,竄出一大朵白花,他身子彷彿給一隻無形的大手往上提了提,猛地望空中彈升了兩三米高,旋即通的一聲跌落到那輛皮卡車廂頂上,張開的傘衣像一條白色大毛毯將他整個人蓋了個嚴嚴實實。
雙手撕扯幾下,掀開身上蓋着的傘衣,翻身爬起立,他警惕地巡視四周,鬱鬱蔥蔥的田野,稀稀落落的樹木,星星點點的房舍,告訴他這裡是鄉下。
倏忽間,左首傳來嘰裡呱啦的說話聲,他瞳孔微微一縮,扭頭向左首望去,右手衣袖內抖出兩把手術刀。
一棟古舊的民房裡跑出來一男一女的兩個小孩,看到小孩們那稚嫩,天真的面孔,水靈靈的帶着驚奇目光的眼睛,他緊繃的心絃忽地舒張開來,長吐一口氣,扣在掌心的兩把手術刀收回袖筒內,笑眯眯地向那兩小孩道:“孩子們,你們好嗎?”
兩小孩跑近前,驚異的目光打量着武文濤,那個男孩最後把目光轉向散成一大片的降落傘,好奇地道:“叔叔,你是空降兵嗎?”
“是的。”武文濤從車頂跳下來,傘衣被他拖了一地。
走過去,他伸手輕輕拍了拍那男孩的腦袋,之前冷酷帶煞的臉龐盪漾着和藹的微笑,問道:“小朋友,你是怎麼知道叔叔是空降兵的?”
“電視上看的,叔叔。”那小女孩臉蛋圓鼓鼓的,紅通通的,像個蘋果,看上去很可愛,她舔舔嘴脣,用祟拜的眼神凝神着武文濤:“叔叔,你真的好酷哇!”
“是嗎?”武文濤欣然大悅,左手伸去摸摸小女孩的腦袋,笑嘻嘻地道:“現在的孩子都看電視,見識真廣博!”
“咦!叔叔,血。”那小男孩冷不丁用手指着武文濤的臉,吃驚地道:“你臉上有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