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武文濤眼睛銳利似飛箭,出手快逾掣電,56-2衝鋒槍左一擺,右一轉,一槍一個,轟轟轟,連續將飛在空中的四五顆白煙滾滾的手榴彈打爆,像在靶場上射擊拋到空中的啤酒瓶子一樣順手。
旁邊的小江被武文濤那眼花繚亂,出神入化的槍法,驚得目瞪口呆。
“看什麼看?好看嗎?”武文濤轉頭朝啞然失色的小江呵呵一笑,“想當特種兵的話,等打完了這一仗,你還活着的話再說吧。”
噠噠噠,嘟嘟嘟,啾啾啾,嗖嗖嗖,咻咻咻,剛剛停息了一刻鐘左右的槍火又絢爛地上演起來,高地上又一次子彈暴雨,飛蝗似的噴射飛舞,射擊聲共破空呼嘯聲塞滿了整個天空,火藥味充斥在空氣中。
剛纔敵軍步兵的衝鋒隊形很密,結果遭到炮火的狂轟濫炸,暴露在表面上的步兵幾乎傷亡殆盡,現如今,他們的指揮官痛定思痛,開始嘗試分組展開進攻,兵與兵,小組與小組之間,相互掩護,步步進逼。
“格老子的個,這幫龜兒子好像變聰明瞭,大家瞄準了再打呀。”武文濤看見敵軍三個一夥,五人一羣,以小組戰鬥隊形,從掩體裡躥出來,有的端槍快速衝刺,有的臥姿開槍掩護,知道敵軍改變戰術了,接下來的形勢於己方很不利,敵軍人員雖然傷亡好幾百人,但自己一方的有生力量只耗得不到三分之一了,如果沒有增援力量的話,恐怕最後只有一個可怕的結果。
大敵當前,他顧不着去想那種他最不願發生的可怕結果,這時,他瞥見他右前方的一點鐘方位,一個敵兵提着AK-47衝鋒槍一躍起身,低身飛跑,後面兩個敵兵趴在地上出槍打着三發一組的短點射,掩護那傢伙向武文濤這邊衝刺
。
“小江,掩護我。”
武文濤對旁邊蹲着身子給槍換彈匣的小江大喊一聲,小江咔喀一聲拉機柄重新上膛後,起身往戰壕的殘缺部一趴,噠噠噠的長點射,把那一組敵人的火力吸引過來。
此時,武文濤把56-2衝鋒槍的準星定在那個快速移動的敵兵左前方,很快就計算出前置量,適時扣動扳機,那敵兵的腦袋猛不丁爆開一團血霧,一個仰八叉跌倒下去,手裡的那把AK-47衝鋒槍甩向了空中。
武文濤迅疾低頭縮身躲在壕溝內,一束子彈掃過壕沿,泥土刷刷地落到他頭上和衣領上。
與此同時,兩個臥姿射擊的敵人一個腦袋捱了小江一顆子彈,往一側一歪,雙手朝兩旁狠狠一伸,不動了,另一個急忙側身滾翻想轉夠,卻被武文濤潑水似的彈雨打得上半塊身子血漿四濺,幾乎從地下跳了起來。
由於戰鬥人員只剩下了二十餘人,火力明顯不足,但武文濤,李平,林青松,徐幫成等戰鬥素質精強的勇將,還是以相對精確的射擊,壓得敵人舉步維艱。
武文濤掃出一束子彈,左前方一個起來衝刺的敵兵抽扭晃盪着血洞累累的肢體,舞蹈一般優美地往後仰倒下去,忽然間,他聽見左首有人尖聲吼叫着:“你們這羣遭天打雷劈的雜種,來吧!老子跟你們沒完,來呀!老子把你們打個稀巴爛。”
武文濤低頭縮回身子,側臉向左一瞧,一個小列兵除下腦袋上的頭盔,甩手拋向敵軍的方位,然後單手端起56-2衝鋒槍,發狂一樣地吼叫着,罵着敵人的老孃和祖宗,往戰壕外邊爬,連爬兩下沒有爬上壕沿,滑倒在壕溝內。
“快,小江,快阻止他。”武文濤一看就知道那小戰士已經精神失常了,無休止的殺伐屠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炮山火海,槍林彈雨,死了一個又一個的戰友,那小戰士脆弱的精神防線已經壓垮了。
“吳飛,你要幹什麼?鎮靜點。”小江丟下手
裡的槍,起身撲過去,伸手去拉住那個名叫吳飛的小戰士,不料,吳飛在失去理智神經錯亂的情況下,力氣大得驚人,胳膊肘狠狠地拐兩拐,撞在小江的胸脯上,撞得小江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上。
吳飛雙手搭在壕沿上,一個利索的翻身,翻出了戰壕,爬起來,端着56-2衝鋒槍迎着敵軍的方向撲去,嘴裡問候着敵人的老孃,手裡的衝鋒槍一通亂掃射。
武文濤急得鼻子眼睛幾乎扭成一團了,情急無奈之下,他想開槍擊中吳飛的一條腿,將吳飛打倒之後,再設法出去把那小子拖回來。
倏然間,空中飛來一發炮彈落在吳飛身前,強勁的氣浪彷彿龍捲風,將身材瘦高的吳飛捲到空中,倒飛出兩三米後,結結實實地摔下來,摔了個四腳朝天。
此刻,吳飛那張原本稚氣又帥氣的臉,給硝煙薰得焦黑,彈片如刀子一樣在他臉上劃出一條細長的血口子,從他左眼角斜斜地拉到他嘴巴右角,深得連鼻樑骨都露了出來。
他雙手捂住血糊糊的臉孔,在地上拼命地打滾,扭動身子,嘴裡撕心裂肺的嘶叫着,那情形令所有的戰友都心疼肉也疼。
聽到吳飛那撕心裂肺的號叫聲,武文濤心臟彷彿同時被千根針來回地扎一般,他咬咬下嘴脣,左手掏出一顆繳獲來的俄製破片手榴彈,正準備扔出去,利用爆炸的火煙爲掩護,躥出去將吳飛拖回來。
不料他一擡頭,一束子彈飆然而至,夾風帶火地掠過他頭頂,他趕緊低下身縮回頭,急得他右手指頭在壕壁上亂抓撓泥土。
就在此刻,三排長暴喝一聲,“掩護我。”縱身翻出壕沿外,在開闊地上翻兩跟頭,彈起來,飛也似地跑向吳飛。
小江,陳寧寧等幾個戰士趕忙起身,操槍掩護性地長點射,三排長疾奔中陡然一個魚躍加滾翻,撲到吳飛跟前,右手端着槍朝敵人掃射,左手一把揪住吳飛的頸後衣領,冒着隨時都可能中彈的危險把吳飛往回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