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只要屋內睡着或藏着人,不論有沒有動靜,他只要一聞空氣,就能察覺出來。
此刻,他只嗅到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黴味外,沒有人類存在的跡象,他右手按住柯爾特M1911A1手槍握柄,伸出左手,輕輕推開虛掩的窗門,然後拉下夜視儀,把頭伸進窗口,察看了一下窗戶內周邊的情狀,看看有沒有礙事的物事。
他後退了兩三米,猛地一個箭步,藉助衝力雙腳一蹬地,噌地一下飛身魚躍,嗖的一聲,射進窗口內,像一片落葉似的輕飄飄地落到地下,一個側身翻滾,躲到旁邊的一堆雜物後側。
兔起鶻落,輕盈無聲,自幼苦練而成的少林輕身術確實給他的潛入行動帶來了極大的便利。
他慢慢地站起身,目光透過夜視儀,在屋內左右上下來回地搜視,淡綠的視場裡,成堆成山的紙箱、木箱,蛇皮口袋和麻袋,耳邊偶爾傳來幾聲老鼠嘰嘰喳喳的尖叫,跳蹦,翻騰物事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鼻子裡吸入的是一股股難聞的黴氣。
“媽的,好像不是儲存毒品的倉庫。”武文濤眉頭皺了起來,他已看出這間倉庫內儲存着是幽靈黨士兵的被服,食品之類的軍需物資。
他掩上窗門,像一團鬼影在屋內輕悠悠地移動着,淡綠色的夜視儀視場內,跟前幾隻大麻袋已被老鼠啃得大框小眼,白花花的米粒從那些小窟窿裡流出來,灑得滿地都是,幾隻胖乎乎的老鼠正嘰嘰喳喳尖叫着,爭搶着啃噬米粒,似乎根本就沒把他這個陌生的闖入者放在眼裡。
移到一堆漲鼓鼓,扎着膠帶的蛇皮口袋跟前,他拔出M9軍刀,哧的一聲,將其中一個蛇皮口袋挑破,露出來的是幽靈黨士兵配發的制式軍服。
朝一邊移動幾步,是碼了一層又一層的一紙箱子,他又用刀挑破紙殼,裡邊露出了黃紙皮包裝的軍品解放鞋。
他一連用刀挑破了好幾個紙箱和蛇皮口袋,裡面裝的不是軍用水壺,
水杯,就是帽子,襯衣大褲衩等軍用被服。
由於地處亞熱帶雨林,一年四季溼熱多雨,倉庫內還是很是潮溼的,軍用物資受潮發黴,散發出了黴味。
“我擦,有錢就是不一樣。”
武文濤掃視着成山成堆的軍用被服和食品,心想,金三角地區經濟發展滯後,物資匱乏,自從替代種植項目推廣以來,各民地武裝迫於各方面的壓力,相繼開展禁毒運動,從此與販毒組織劃清界線,因此,各個民地武裝的士兵裝備都比較落後。
可幽靈黨這樣有着深厚背景的大型販毒組織卻不一樣,依靠販毒事業,積累了雄厚的財力物力,軍隊士兵的待遇自然高於那些民地武裝的部隊,一水的俄製武器,各種軍用物資應有盡有,軍餉更是不用說,一個剛入伍的士兵每月就能拿二十美元,相當的誘人,糧食和軍服等給養從不缺乏,難怪那麼多青壯年男子願意給幽靈黨當兵賣命。
“找不着毒品,燒了他們的軍用物資也行,老子就是不想讓他們輕鬆,就要讓他們見識見識我魔鬼戰兵的厲害。”
武文濤斷然決定將這批軍用物資付之一炬,既然來了,就不能空着手離去,總得要讓招惹了中國人民的幽靈黨付出更多的代價。
他揹包裡還有一枚克萊莫M18A1人員殺傷定向雷,但他想到就摧毀幽靈黨的被服倉庫,用不着這麼高的規格,要知道那枚克萊莫闊刀雷還是他幹掉了那兩小隊僱傭兵後,從屍體上搜刮來的,還要留着辦更大的事。
他決定就地取材,尋索了一遍屋內,找來兩小桶油漆和一小桶機油,這也可以當主燃燒劑用,他雖然不是什麼專業的爆破手,但他自信憑他目前的手藝,隨便用幾樣材料製造個簡單粗糙的炸彈,把這間屋炸塌是絕對沒問題的。
用刀子撬開油漆桶和機油桶蓋子,他端起機油桶,開始往一個油漆桶裡注入機油。
與此同時,一個幽靈黨士兵披着雨衣
,胸前掛着AK-47衝鋒槍,慢慢騰騰地走到基地東面的那座瞭望塔樓下,他揉揉惺忪的眼睛,壓低聲音向塔樓上方喊道:“喂!麻狗子,幹嘛呢?還不趕快交班?是不是今晚上不想睡覺了?”
原來這傢伙是出來換崗的哨兵,他不知道他的夥伴麻狗子這會兒已經躺在上面,變成了一具冷冰冰,血淋淋的屍體,當然不能跟他換班了。
這傢伙站在樓底下,打了兩哈欠,見樓上沒人應聲,心裡疑惑,嘴裡嘀咕着:“這狗日的幹嘛呢?搞什麼鬼?這都幾點了,還不跟我交班,是不是在上面睡着了?”
他順着木梯往塔樓上爬,邊爬邊壓低聲音喊道:“喂!麻狗子,該交班了,你今晚就睡在這上面了是不是?”
忽然間,他嗅到頭下方有股血腥味,停下來,鼻子抽兩下空氣,又往上爬,越往上爬,血腥味越濃,他感到事情很不對勁,趕忙幾下爬上去,一看,眼前的景象令他頭皮發炸,渾身起慄。
他的同伴麻狗子四仰八叉地躺在樓板上,前額爆開一個啤酒瓶大的血窟窿,紅的血,白的腦漿,濺得地板上,欄杆上,木柱子上,稀糊糊的,有如掀翻了一鍋八寶稀粥。
他一張黑瘦的面孔刷地變得像石灰牆一樣,一雙眼睛的瞳孔猛烈地擴大,張嘴嘶喊出一聲:“啊!”
附近巡邏的一小隊哨兵聽到驚叫聲後,紛紛端起槍,邊咔啦咔啦地給槍上膛,邊嘰裡呱啦地嚷鬧着,急匆匆地跑向那座瞭望塔樓。
片刻後,響起一長串嗚嗚嗚的警報聲,沉寂得像一潭死水的基地頓時像一鍋煮沸的開水。
帳篷內,睡得正酣的幽靈黨士兵們驚醒後,趕緊從牀上翻爬起來,一個個毛手毛腳地穿上衣服,蹬上鞋,從牀頭邊抓起槍就往外跑。
很多人都沒顧得上戴帽子,帶彈藥裝具,扎武裝帶,個別人的夾克式作訓服的拉鍊都沒拉上,腳上趿拉着鞋子,慌慌張張的,狼狽已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