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亞本是很悠哉的躺在那容得下兩個人的位置的“寶座”上——翹着個二郎腿,發覺卡修斯在看他後,他很瀟灑的彈起身隨即伴隨着無數人的尖叫和歡呼。卡修斯知道,蓋亞這傢伙又收穫了一羣迷妹。
他很隨意的張開雙臂,看樣子,是在伸懶腰。躺太久了,總要活絡活絡筋骨吧。卡修斯怎麼也沒想到蓋亞這樣一個舉動也會再次引發全場的尖叫。
他自認爲戰神聯盟裡異性緣最好的是布萊克,其實他也不知道那個總是冷冰冰的面癱小生是怎麼一句話不說就引起了異性的關注。
其次是雷伊,畢竟一個溫文爾雅的紳士任誰都無法抗拒。
而蓋亞,不說話的時候一切都好。
卡修斯無奈的笑笑。不過據說雷伊已經很盡力在幫助他醫治這個毛病了,許多年未見,也不知道成效如何。
蓋亞一邊心不在焉的和場上觀衆打着招呼,一邊縱身一躍,從冠軍寶座上跳了下來。
“安靜,安靜。爺叫你們安靜聽不懂嗎?”蓋亞站在卡修斯面前,他發出的聲音經過能量的改良傳遞,響徹整個鬥武場,並回響三聲,其間語態莫名焦急。
嘈雜的聲音就像一個正在關閉的水閥門,隨着時間的流逝,出水量越來越少,直到完全關閉,再無一滴清水——全場寂靜。
“嘿,小子,名字報來。爺我從來不打無名之徒。不過你也放心,我從不會拖欠醫藥費。”他雙手抱胸,眉梢間莫名有一絲浮躁攢動,態度很輕蔑。
卡修斯以蓋亞能聽見的最小音量,不假思索的報出名字。直到語音落下,纔回想起來自己的容貌和這個名字並不匹配,這並不能讓蓋亞信服。
果然,蓋亞的態度越發輕蔑,他冷哼一聲,以一種不鹹不淡的口吻說道:“卡修斯?你以爲招數和卡修斯那小子略有相像就可以冒名頂替嗎?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
卡修斯很想變回本來的樣子,若是這樣,事情會簡單很多,但他不能,“你不就是蓋亞嗎?我們認識這麼多年還要打聽什麼?”
他很清楚地看見,蓋亞不屑的挑了挑眉,“哦,看來你認識我。既然你認識我還自稱卡修斯?看來是腦子有問題。行,小爺我今天大發慈悲,好好打醒打醒你。”
卡修斯感覺得到,蓋亞四周的空氣因爲他不斷散發的鬥氣而在微微顫抖。
蓋亞的底蘊,卡修斯向來清楚。
蓋亞的戰鬥方式是能量與能量之間的較量,純粹、沒有過多的修飾,是屬於真正巔峰強者的戰鬥方式。
而卡修斯自身的能量受到詛咒之力的很大限制,他不得不用一些技巧性的方式去填補這一漏洞。
與蓋亞對決,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因爲蓋亞不懂得變通,對任何人都只按照他的那一套方案來。戰神聯盟裡,除了雷伊會謙讓他,真正拿自己的本源能量與他做純粹的比拼之外。布萊克和卡修斯都有自己的幾套方式逃避蓋亞的對決邀請。
卡修斯沒有布萊克那麼腹黑。布萊克會表面答應蓋亞,然後在比賽過程中裝出很認真的樣子不斷躲避蓋亞的攻擊,這就導致每次和布萊克打完,總是蓋亞累得氣喘吁吁。而卡修斯的方式就是,直接認輸。
不是他們不願意與蓋亞切磋武藝,只是用本源能量的對決實在是勞神傷身,再加上以前戰神聯盟平時都很忙碌,他們不得不考慮對決之後的事情。但蓋亞從不考慮。
卡修斯將求助的眼光投向繆斯。而那個女人嘴角有些許弧度,似乎是對他們之間的對決很感興趣。
這是還要賣一次男朋友嗎?
卡修斯這才發覺自己的處境十分尷尬。
“喂!”蓋亞的一句話換回了卡修斯飄渺不定的視線,“你女朋友確實很有個性。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繆斯——她也就是她。”卡修斯笑得有些無奈。
“切,現在的智障兒童都學會組團來實行詐騙嗎?實話告訴你,卡修斯是我兒子,你叫我聲爸爸,我或許就會相信你是卡修斯了。”蓋亞下意識揚起手臂,場上的人成功將這一訊息誤解後又重新沸騰起來,“靠,這羣人有完沒完。”他環顧四周喧譁的浪潮,最終決定不給予理會。
“開不開打?這樣很浪費口水。”
卡修斯很想拒絕。
他忽然很好奇,雷伊是怎麼和蓋亞獨處這麼多年……不會覺得智商被拉低嗎?這樣的想法好像很對不起蓋亞,卡修斯在心裡默默給蓋亞道了個歉。
迫於場上人羣此起彼伏的吶喊助威的聲音以及兩位熟人迫切的目光,卡修斯的戰鬥意識化作氣場瞬間升騰起來。
戰場上的蓋亞是無比認真。褪去浮躁的包裹,整個人的氣質煥然一新。這纔是世人印象裡的“戰神”,繼承於“鬥神”瑞爾斯。
直到卡修斯的氣息全盤托出,蓋亞這才發覺眼前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如此熟悉。難道真是卡修斯?瞬間的疑慮並沒有給這場註定了的比賽帶來什麼影響,主要是因爲蓋亞懶得再去管這麼多,打完這一把再說不遲。
兩股不同的氣息凝聚而成的氣場就像是兩個同名磁極,產生斥力而導致相互排斥。在力與力的碰撞擠壓下,些許流動的空氣從兩個氣場的縫隙之中爭先而出,無數的小束風流匯聚成強而有力的一隻無形的巨手在氣體介質裡漫無目的的運動着。
很不幸,繆斯的頭髮被這隻手從各個方向不斷撥弄,起初她還很有耐心的去理,後來因爲實在沒有意義,便任它隨風飄蕩去了。
坐在離比賽場近的那十幾排是實實在在感受到了這隻手的蠻橫與調皮。它不知偷走了多少人頭頂的帽子,捲走了多少人脖子上圍着的圍巾。
那位裁判意識到了什麼,立即按下了位在他身邊的不知名的按鈕。比賽場地四周立刻出現了一個透明的巨大防護罩。場外這才免於風的干擾和氣場的壓力。
隨着兩個人氣場的不斷增強,在密閉的環境下,壓力也隨之增大。繆斯不得已釋放能量以抗衡這樣的壓力。
卡修斯這樣釋放能量是多久以前?他的身體只有他自己清楚,還總是用各種藉口搪塞對此關切的繆斯。
幾百年來,毒素與卡修斯的詛咒之力不斷碰撞融合。繆斯的本源裡混雜着卡修斯的部分本源,所以她很清楚能感覺到卡修斯能量波動的些許變化。
不知道這改變是好是壞。繆斯一直在找機會窺測他本源的變化。她把自己的一切秘密都告訴他了,她不希望他對她有所保留,即使她想知道的未必是個好消息。
賽場上的兩個人以這樣的狀態相持了許久。
場上觀衆的滿腔期待被一點一點逝去的時間不斷消磨,不知是那個人第一個耐不住性子,開始與身邊人竊竊私語,抱怨這樣一場無聊的對決。隨即,越來越多的人不再等待、不再期待,他們各說各話,甚至向賽場上投去不滿的眼神。再後來,有人起鬨,他們揚起雙手,向賽場上呼喊、叫囂——充滿挑釁的語調。
殊不知,身在比賽場內的繆斯,釋放的能量逐漸加大。她的頭髮已經像一團剪不斷,理還亂的毛線了。的確是該把頭髮剪短了。她想。
她的餘光看見了身後的透明防護罩,細微的裂痕已然悄然密佈在防護罩上。場上的人自然不關注這些與比賽無關的東西。可不得不引起繆斯的注意。
她飛向“大嗓門”裁判所站的位置,還不等裁判員正欲張開的嘴吐出一個字眼,她就按下了關閉防護罩的按鈕——如若再不撤掉,被撐破的防護罩飛濺的碎片和裡外不一的壓強,只會給這麼多觀衆帶去一場災難。她可不想幫着卡修斯挨家挨戶去賠償醫藥費。
在防護罩關閉的那一瞬間,繆斯身邊瞬間升起一些紫色的“霧氣”,這是她能量的以虛化實轉變過程中的形態。若硬要拿什麼進行類比,你可以把這種形態理解爲晶體在轉變爲液體中的固液共存態。
重新替代了防護罩的正是繆斯釋放的這些紫色“霧氣”。它在空氣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固態,最終籠罩於整個比賽場地,看上去就像是一大塊的有色玻璃。
“你裝什麼瘋?撤掉防護罩幹嗎?這玩意牢固得很!”裁判良久才緩過神來。
繆斯僅僅是瞥了他一眼,“不要讓我聽到你再說一句廢話。”然後就認真的觀看比賽。
“拽什麼,這樣的垃圾比賽有什麼好看的?”裁判已經盡力壓低音量了,可他的大嗓門很無情的出賣了他。
繆斯琥珀般的眸子變得略顯深邃,那位裁判就莫名其妙飄了起來。他哀嚎了幾聲、掙扎了幾下,終是無用。他直接飛上了新的防護罩的最頂端,然後那股牽引他上防護罩的力就消失了。在重力作用下,他努力保持平衡。這很難,因爲他感覺的到,防護罩在顫抖。他大聲呼喊救命,無奈,防護罩的最高點少說離地面也有幾百米,自然沒人聽到。防護罩的高度是繆斯剛剛特意調高的。
目光回到賽場上。
兩人沒有一個急着出手,他們現在比拼的就是所謂本源。卡修斯自是無所謂輸贏,可蓋亞不同。
他的赤色眸子在氣場的作用下顯得莫名妖孽,彷彿鮮血在流淌。
他不由得繼續釋放能量,因爲他察覺到了,卡修斯的本源極限並不如他。他完全沉迷於對能量的感知,甚至沒有發覺對面的人散發出來的氣息是多麼熟悉。
卡修斯苦苦硬撐着,他本該先發起進攻打破這樣的僵局。但這場比賽,先發起進攻的一方就註定要輸。他不是不願意認輸,只是,他發現,自己的本源就像海綿裡的水,擠一擠總是有的。
他依舊沒有撐到最後,還是發起了攻擊。
蓋亞似乎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他對於外來的物理攻擊,總是應對自如。
卡修斯動時,場上的觀衆本都屏息以待。可事實又讓他們失望透頂。
兩個人之間的招式快到產生的虛影。他們根本捕捉不到一招一式。
“我認輸。”卡修斯在蓋亞一套拳法還未完全成型之前就脫離了戰鬥,他是真的打不過蓋亞,不可否認。
蓋亞對於這樣的結果很是惱火,他從空中跳下,直到卡修斯面前,揪起他的衣領,憤憤道,“卡修斯,你小子又投降!”幾乎是下意識說出來的話。
話音剛落,蓋亞才發現,原來他真的是卡修斯。
“蓋亞,你的智商呢?”卡修斯笑得無奈。
“被雷伊吃了,不然他怎麼那麼聰明?”
“被隊長聽到的話,你可沒好果子吃。”
“確實沒好果子吃,但有糖吃。”
卡修斯不明所以,只是淡淡的笑。
蓋亞放下了他的衣領,還順勢幫他理了理褶皺。“你和雷伊一樣,就知道笑。沒準哪一天笑傻了。作爲兄弟,我會把你們送去精神病院的。”
卡修斯下意識又整了整衣領,“沒事,傻點就傻點,我家小五不嫌棄就好。精神病院什麼的,你得去住幾年給我們踩踩點。”
“呵!”蓋亞嘴角一陣抽搐,他反手就是一拳,這拳威力不大,卡修斯輕易就接下了。“卡修斯,你最近很囂張嘛。”
觀衆們看得有些蒙,他們實在不明白。這兩人不好好打架也就算了,怎麼打着打着還打出感情來了?當中拉扯衣服也就算了,如今這算什麼?打情罵俏?
“在一起!”這是一聲清亮異常的女聲。緊接着,又有幾句附和聲。
“那個……蓋亞,你和隊長不才是官配嗎?關我什麼事?”卡修斯這話說的很認真。
後來,他們在繆斯暫時恢復的空間傳輸能力的幫助下從腐女的壓迫中順利脫逃。
很快就聯繫上了雷伊。
他們再一次來到了那個偏僻的村莊。
不得不說這裡很偏僻,就連卡修斯都不知道這個地方還有個村莊。
見到雷伊是在村子的入口,雷伊剛剛又走訪了一些人家,得到了一些信息。不得不說,不帶着蓋亞,他的辦事效率提高了不少。
雷伊將現掌握的線索梳理了一邊告訴了其他三人。
首先,維托克這個人的風評並不是很好,他經常利用卡修斯的名號去壓榨同村人。每月收一次保護費已經成了全村的慣例。
卡修斯對此表示很無奈,自從他誕生後,他的父親和母親就被族羣驅逐。因爲他是詛咒之子,傳言會帶來厄運。即使過去這麼多年,他的父母已然釋懷,但對於曾經親友,他的父母對他隻字不提。
——維托克爲人蠻橫,對於不交保護費的人常常是一頓毒打。如若那家人有尚是年輕的姑娘,無論嫁沒嫁人、訂沒訂婚,維托克都會想方設法**她。很多姑娘都因此飲恨自盡。這種情況直至塔裡奈嫁給了維托克纔有所好轉。
村民們也想過反抗,但這裡的村民大多是修煉不出本源的精靈,連普通的一級精靈都打不過。而維托克是四十多級的中級精靈,沒有人敢反抗於他。
聽到這裡,蓋亞忍不住發表自己的看法,“這種人死了真是活該。”
“確實,但是他是被人殺害,性質完全不同。”雷伊迴應道。
蓋亞悶悶不做聲,雷伊便繼續說。
案發那天,維托克清晨便出去挨家挨戶收保護費了。他按照慣例,首先去的是他們的鄰居家,也就是昨天拜訪的那位婦人的家。之後,他因爲其他什麼原因去找卡修斯的父親了。
雖知道維托克是卡修斯他父親的遠房表哥,但這件真真正正牽扯到了卡修斯的父親,三人還是很爲驚訝。
這樣的反應在雷伊的意料之中。
他繼續說,維托克去了卡修斯父親家後,又回來收保護費,那個時候已經接近正午了。下午他吃完飯,本應該繼續收保護費,可不知什麼原因,有人看到他離開了村子,但不知道去了何地。
再後來,就發現了維托克的屍體。
事情的大致脈絡以及受害者的爲人清晰明瞭的擺在幾人面前。這件案子終是有了幾個突破點。
“我認爲,我們現在的突破點還是在塔裡奈身上。”雷伊客觀的分析道,“沒有人知道維托克遇害前的那個下午去了哪,除了塔裡奈,她可能知道。”
“隊長,你去找了塔裡奈嗎?”卡修斯問。
雷伊答道:“昨天去了,今天就沒有了。她今天應該是不在家,我敲了她家的門,沒人應答。”
“我現在安排一下行動吧,蓋亞你和卡子去找他父親,問問情況。然後是塔裡奈這邊,聽說她的孩子所讀的學校過幾天就要放假了,小五,你用卡修斯的名義和校長交涉,假裝塔裡奈的孩子的班級的新的帶班老師,以此爲藉口來塔裡奈家家訪,務必套出些有用的信息。我得去一趟格雷斯星,因爲,布萊克,回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