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海面上剛微微亮,陳北坤率領東、南兩支水師戰艦編隊,悄悄地向鴻基灣靠近,轟的一聲巨響,鴻基灣內正在沉睡的安南水師官兵們驚醒了,“敵襲!”,遊弋在附近的安南水師最早發現了黑乎乎的船隊,率先開炮了。
一聲巨響,掀開了海戰的序幕,雙方開始了激烈的炮戰,緊接着岸上的海防炮也開火了,由於大明水師已經接近鴻基灣了,海防炮的前幾炮都打的離大明戰艦很遠了,落在了遠處的海水中。
陳北坤下令:所有戰艦快速接近安南水師,與他們糾纏在一起,讓海防大炮有所顧忌、無法開炮,給張德霖的艦隊悄悄地逼近海防炮贏得時間。
一時間,海面上炮聲隆隆,火光沖天,雙方戰艦交織在了一起,岸上的安南守軍全都趴在戰壕裡,睡意全無的目視着海面上的交戰,雖然天色微亮,但炮火的火光照亮了整個海面,這些士兵們被這場劇烈的海戰給震撼了,很多年以後,目睹過海戰的士兵們,還心有餘悸的給後人講述這場慘烈的海戰。
安南水師統領陳玉寬衣服都沒穿好,就匆匆的登上了指揮台上,侍衛一邊慌忙的給他穿好衣服,一邊躲避着,生怕擋住了他的視線,影響他在千里眼裡查看着雙方戰艦的陣勢,陳玉寬心情極爲沉重,他已經看出了己方所處的劣勢。
大明水師的幾十艘戰艦已經衝進了鴻基灣,與安南水師的戰艦距離很近了,這樣的距離,是岸上的海防大炮束手束腳,只能朝着外面開炮,結果大部分的炮彈打到了外面,彈着點處掀起的巨浪,對大明水師的戰艦毫無威脅,只有寥寥幾發炮彈在大明水師的艦隊中爆炸,給大明水師的幾艘戰艦造成了創傷,但問題不是很大。
陳玉寬指揮着周邊的幾艘戰艦,開始進行了反擊,緊接着其它的安南水師戰艦,也從慌亂中開始沉靜下來,也開始了反擊。近距離的海戰,使大明水師的紅夷大炮失去了作用,於是佛朗機炮、各種火炮開始相互轟擊,雙方打的不可開交時。
張德霖率領的三十幾艘戰艦,藉着炮火的掩護,慢慢的接近了海防炮陣地,這是一個海邊的山峰,大約有近三十丈高,周邊的護衛軍營隱約可見,足見起護衛的嚴實,山上的炮口不時地噴出火光,強烈的震動,讓在海面上戰艦上的士兵們都能感覺到。
張德霖估摸着距離時,所有戰艦上的炮手們也在悄悄地調整炮口,目標全部對準了兩門海防大炮陣地上,只見張德霖手一揮,旗語兵迅速的向下一壓,所有戰艦上的紅夷大炮同時開火了,山上的海防炮頓時停止了射擊,還沒等山上反應過來,第二輪炮火又覆蓋了上去,接着是第三輪炮火………,突然,山上傳來了震天動地的爆炸聲,張德霖笑了,上面的彈藥庫被引炸了,整個山頭就像一塊蛋糕被突然削去了一塊,兩門海防大炮也不見了。
張德霖大喊一聲:“向敵艦射擊!”所有的炮火從後面向安南艦隊射去。安南水師艦隊正在吃力地對抗着大明水師的戰艦,被這突然出現的背後突襲,打了個措手不及,整個戰艦就亂套了,紛紛的躲避炮火。
陳北坤見張德霖得手了,開始指揮大明水師艦隊進行合圍了,由於沒了海防大炮的威脅,各艦隊各自咬住自己的目標,進行分割消滅。戰鬥進行到了上午時分,剩下的幾艘安南戰艦被殲滅,或拋錨不能動彈,或被炸沉,就連陳玉寬的旗艦也損壞嚴重,船體開始下沉。
軍士們簇擁着陳玉寬準備跳水逃命,陳玉寬一把推開了大家,說:“你們逃生去吧,我已經無臉見陳氏先祖了,只能與戰艦共亡了。”大家見相勸無效,就紛紛跳海向岸上游去。
天色大亮,老百姓都出來站在制高點觀看者海戰結束,大明水師的強悍,讓安南軍民黯然失色,他們目睹着自己國家的水師一艘一艘的被打沉,或者打廢,心裡不是滋味。
陳玉勐站在一處制高點上,觀看了海戰的全過程,當看到自己的王兄陳玉寬的旗艦沉沒時,他開始喊道:“所有海岸上的軍隊,全部進入戰時狀況,防止對方登錄作戰!”然後派出了信使,將海戰的失利情況向王室稟報去了。
從凌晨開始,對面的大明軍隊,向芒街發起了進攻,陳玉堂指揮着二十萬大軍在嚴格防守,但明軍卻好像並不急於拼命攻擊,各個衝鋒隊列一直在輪流攻擊,攻擊與撤退有井有條的,這就讓陳玉堂奇怪了,佯攻?有可能?但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北侖河上臨時搭設的幾條簡易橋樑,大明軍隊手持盾牌,冒着箭雨,向河的對岸衝鋒,衝一會,就撤回來,一直在試探着對方的底牌,而對方的士兵直在掩體內,用弓箭在對射。
這樣的攻勢一直持續到中午,信使帶來了消息,才讓陳玉堂恍然大悟,對方就是想拖住這二十萬大軍,不讓他們抽出兵力支援鴻基城,因爲安南水師已經戰敗了,下一步,對方可能要在鴻基城登陸了,陳玉堂明白過來後,立刻讓信使趕回去,提醒陳玉勐注意,明軍要搶灘登陸了,鴻基城危矣。
知道了對面的明軍是想拖住自己,但陳玉堂卻沒膽量分兵取支援鴻基城,焉知道明軍在芒街還有多少後手沒有使出來。他哪裡敢大意,更不敢分兵支援鴻基城,一旦這邊出了事,自己的一生威名就毀於一旦了,還是自己管好自己的防區吧。
鴻基城裡城外,到處都充斥着緊張的氣氛整個岸上的防禦陣地上,開始處於緊張的預防狀況,陳玉勐也在緊急調動着軍隊。在鴻基城外,適合大規模登陸的地點有三處,這三處他分別各安置了三萬大軍,據險而守,在城外臨海安置了三萬大軍,作爲預備隊,剩下的三萬大軍留着據守鴻基城。
兩門城防大炮的炸燬,讓他心疼不已,這是王國花費巨資從西洋購置回來的,關鍵時候沒起到作用不說,還讓人炮擊炸燬了,他彷彿已經看到了來自王國通天的怒火,和將來自己的下場。沒辦法,事已至此,只能聽天由命了。
能保住鴻基城和組織對方的登陸,自己可能還有一線生機,如果讓明軍從這裡登陸,亦或鴻基城被佔領,不等明軍殺自己,自己也不能苟活於世上了,唯有戰死才能保住家人的性命。
下午,陳北坤將輕型戰艦全部放在外圍警戒,將張德霖的二十幾艘主力戰艦譴回芒街那邊,一旦這邊開始登陸,芒街那邊也將正式進攻了,沒有猛烈地炮火掩護,唐三明將軍即便是拿下芒街,也可能會付出較大的傷亡,下次再見湯和將軍,估計又要捱罵了。
陳北坤想到這裡,彷彿看到了那個湯叔發怒的神情,不由得搖了搖頭,連沐帥都要讓幾分的湯叔,他更惹不起,所以,必須得幫唐三明將軍。
張德霖率劉永福等戰艦離開後,陳北坤接到快艇傳來的消息,防城港的船隊已經離這裡不遠了,大約還有一個時辰,就能到達這裡,陳北坤精神一振,命令十艘中型戰艦去接應船隊,餘下的中型戰艦和重型戰艦,對着海岸上的目標,做好戰鬥準備。
當千里眼裡看到了遠處的船隊後,陳北坤命令各戰艦大型火炮對準岸上的敵軍陣地開火,四十幾艘戰艦、一百多門紅夷大炮一起怒吼,鴻基城外開始地動山搖起來,一時間空中都是炸飛的物體,長槍、短刀、斷木、斷肢。
四處亡命奔跑的士兵,被密集的炮彈嚇壞了,當身邊的兄弟整個人被炸飛後,腦白、血紅、一串串的腸子,還有斷肢,連嘔吐都來不及了,顧不得軍官們的威脅了,只知道快點離開這鬼地方,但卻沒有了逃跑的方向,因爲到處都在爆炸,他們就像一羣無頭的蒼蠅,左跑右突,還是逃不出死的命運。
這一輪炮火打完,整個艦隊基本上是打光了戰艦上所有的炮彈,因爲補給到了,所以陳北坤纔敢肆無忌憚的揮霍,否則,他是不敢這麼有恃無恐的。
炮彈還沒打完時,水師官兵已經開始乘着小船,冒着炮火向岸上拼命的劃去,整個海邊全是小艇,艇上擠滿了水師士兵。炮火一停,三萬多水師士兵們密密麻麻的衝上了灘塗。岸上的安南士兵在幾輪炮火的轟炸下,死的死、暈的暈,完好的卻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搶灘登陸的大明水師官兵們一刀、一槍的幹掉了。
三萬水師官兵迅速在岸邊構築了工事,防止城內敵軍的反撲,還有城外被炮彈炸散的敵軍也在迅速的集結,三萬士兵很難頂得住幾倍的安南軍,只能固守待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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