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鳳容恪鍼灸,主要穴道都在頭部和上身,共有三十六處穴道,沐神醫閃了腰,只在旁邊看着,見江梓瑗的針刺手法嫺熟,似乎是以前做過的,便放心下來。
鳳容恪盤腿坐着,他能感覺到江梓瑗就在他身邊,她的呼吸綿長,像是有些刻意,她的指尖柔軟溫暖,輕輕地貼在他的肌膚上。
他的心跳又加快了,身子緊繃起來。
“不要緊張,我不會扎錯穴道的,放鬆放鬆,不然我的針刺不進去。”江梓瑗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緊張了。
鳳容恪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看着就在眼前的江梓瑗,明明長得並不如那樣絕色美豔,爲什麼每次一看到她都覺得看不夠。
“你不要這麼兇看着我。”江梓瑗瞪着他說道。
“我何時兇過你?”鳳容恪低聲問道。
江梓瑗翻了個白眼,“二王爺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差點就被你掐死了好麼。”
鳳容恪想起上次在大街上遇到她,因爲誤會她是故意要在水榭裡勾引她,所以動了殺意,差點就真的殺了她,如果那時候不是他頭痛病發作,說不定她如今已經不在了。
“那次是本王對你有所誤會。”鳳容恪冷冷地說道。
江梓瑗笑了一下,手中的針又刺進他的穴道里,“我知道,你腦子裡的腫瘤壓着神經,會不定時發病,脾氣暴躁也是正常的,如果鍼灸能夠讓你的腫瘤消失,那你以後就不會動不動發脾氣了。”
鳳容恪淡淡笑了笑。
“好了,你別亂動。”江梓瑗將最後一根銀針刺進他的頭穴中,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
沐神醫笑着點了點頭,問江梓瑗,“徒弟啊,你怎麼確定這次鍼灸是有效果的?”
江梓瑗說道,“如果今晚覺得有些頭疼,應該就有效的。”
鳳容恪擡眸看了她一眼,“本王如今已經覺得有些頭暈。”
“那看來還是挺有效的。”江梓瑗笑着說道。
接下來的幾天,江梓瑗都給鳳容恪鍼灸,雖然看不到腫瘤是不是縮小了,但鳳容恪已經不再覺得頭疼,這就是最好的效果了。
“接着要三天後才能鍼灸了,恰好二王爺明日大喜日子,就當是休息吧。”江梓瑗笑眯眯地說道。
鳳容恪對於明日的大喜並沒有什麼特別激動的心情,好像只是履行責任那樣,他對秋若雲從來沒有心動的感覺,是太后和皇后要她娶秋若雲的。
“明日難道不是昀王娶側妃的日子?”鳳容恪淡淡地問道。
“……”江梓瑗瞪着他,“你哪壺不開提哪壺,昀王是要娶側妃啊,那又怎樣?”
鳳容恪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你挺介意的。”
“誰想要跟別的女人共事一夫啊,不介意纔有問題好嗎?”江梓瑗沒好氣地說道,雖然她已經喂自己做了不少心理建設,可想到鳳容崢明天又多了一個不能忽視的側妃,她心裡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本來她想要今天回孃家的,鳳容崢卻不許她走,還說她是個王妃,難不成還要避着個側妃嗎?
江梓瑗仔細一想又覺得有道理,所以她明天就算添堵,也要在王府裡呆着。
如果……如果鳳容崢明天真的去睡別的女人了,她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江梓瑗回想他與自己親熱的場景,心口頓時有種萬箭穿心的刺痛。
她肯定會受不了的!
不過……到時候她就該徹底死心了吧。
死心了也好。
“在想什麼?”鳳容恪看着忽然臉色變得黯然下來的江梓瑗,低聲地問着她。
江梓瑗回過神,“沒什麼啊,我先回去了。”
鳳容恪微微眯眼看着她,本來想說點什麼話,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回到昀王府,江梓瑗經過準備給側妃的院子,雖然不是像她大婚那樣喜氣洋洋的,可還是透出一股讓她覺得難受的氣氛。
這特麼到底怎麼回事,她居然還要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老公娶個小三,要是換了在現代,她何須忍受這種難受?
“王妃,就算側妃進門了,王爺還是看重您的。”盼燕在她身邊小聲說道。
江梓瑗笑了笑,誰稀罕這種看重呢。
“走吧!”
江梓瑗的心情低落,院子裡的丫環都看得出來,她們連說話聲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惹了她不高興。
當然,也有些故意添堵的,例如那兩個紅袖添香。
看到江梓瑗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外,兩人就故意大聲說起話,“聽說那側妃也長得極好看,打小就請了先生教導規矩,雖然庶出的,但也深得太后喜歡呢。”
“秋家的姑娘在帝都都是出名的教養好,她進門後,我們就更要靠邊站了呢。”
“王爺會不會獨寵側妃呢?”
“……”
江梓瑗皺眉看向紅袖添香,想着要不要直接將她們扔出去算了。
春初寒着臉喝道,“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麼,誰讓你們在這裡的,還不滾回屋裡去!”
“王妃,您別聽她們胡說。”盼燕急忙說道。
江梓瑗淡淡笑着,“這府裡可不止她們在胡說,其他下人不也這樣說麼?沒關係,我不在意,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她本來就是被看不起的,又是鄉下養的,以前還是個傻子,誰能看得上她啊?
“若是讓王爺知道了,他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盼燕氣呼呼地說道。
江梓瑗進了屋裡,把頭上的釵子都拿了下來,披着頭髮躺在軟榻上,“盼燕,你去廚房看看有沒有果子,我想吃果子。”
盼燕脆聲應下,轉身去了廚房。
廚房今天剛好來了一批新鮮的果子,盼燕過來要的時候,廚房的人卻說那些果子都是明日要用的,拿不出多餘的給她了。
氣得盼燕破口大罵,別說側妃還沒進門了,就算進門了,吃食難道還能在王妃之上嗎?
這件事把葉嫲嫲給驚動了,葉嫲嫲居然以盼燕冒犯了未來側妃,要讓人掌了她的嘴。
江梓瑗在屋裡等了半天都沒等到盼燕回來,讓春初去看一看,才知道葉嫲嫲居然要打她的人。
“去看看,盼燕究竟犯了什麼樣的錯,那葉嫲嫲居然需要動刑打她了。”江梓瑗本來就不爽,聽到這會兒還有人挑釁她,她心口的火都快壓不住了。
“是,王妃。”春初立刻點頭。
廚房外面的空地,盼燕被兩個粗使婆子抓着,徐嫲嫲站在前面,正在用力地打着盼燕,葉嫲嫲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住手!”江梓瑗怒聲大喝。
那徐嫲嫲卻好像沒聽到,依舊打了下去。
江梓瑗想也不想地擡腳踹了過去,“春初,把她給我拿下!”
“哎喲,王妃你怎麼打人了。”徐嫲嫲被江梓瑗一腳給踹懵了,簡直想不到江梓瑗就這樣踹過來了。
“你是什麼東西,也敢打我的人?”江梓瑗厲聲問道。
葉嫲嫲面無表情地說道,“王妃,只因這個丫環出言無狀,老奴才動手教訓她的。”
江梓瑗冷冷地看着她,“你知道她是誰的丫環嗎?”
“是王妃的丫環。”葉嫲嫲低聲說道。
“你知道她是我的丫環,那你算什麼東西敢教訓我的丫環,她再出言無狀,要教訓也是我來教訓,你揹着我就這麼打她,你把我這個王妃當什麼了?是不是以爲這府中是你在管事,所以我這個王妃都要看着你的臉色做人了?”江梓瑗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凌厲地讓人心底生寒。
葉嫲嫲臉上發熱,冷聲說道,“王妃,老奴不敢這樣想,只是這丫環出口便是羞辱尚未進門的側妃,老奴也只是想給她一個警示,免得將來得罪人了也不知道。”
盼燕哭着叫道,“王妃,您別聽這個老貨胡說,奴婢只是過來廚房拿果子,她們便說那些果子是明日要用的,連王妃都吃不得,奴婢便說那側妃沒進門呢,就算進門了也比不上王妃,她們便說奴婢羞辱了側妃,其餘話奴婢若是多說一句羞辱側妃的,便讓奴婢不得好死。”
江梓瑗似笑非笑地看着葉嫲嫲,“葉嫲嫲,你說說,盼燕那句話說錯了?你是認爲我沒資格吃新鮮的果子呢,還是認爲那側妃比我更高貴,更值得你們這些下人好好供奉着?”
“王妃,老奴不是這個意思。”葉嫲嫲急忙說道,那側妃到底是秋家的姑娘,雖然還沒進門,但就算只是側妃,江氏難道還敢真的壓着她嗎?
“那是什麼意思?我的丫環是阿貓阿狗都能打的?”江梓瑗又問道。
葉嫲嫲面色鐵青地看着江梓瑗,“王妃若是認爲老奴打錯了,那就責罰老奴吧。”
江梓瑗勾脣一笑,“王爺敬着你,我又怎麼會打你呢。”
周圍的下人心裡嗤笑着,果然,連王妃都不敢對葉嫲嫲如何。
“盼燕,你被打了幾巴掌?”江梓瑗冷聲地問道。
“十三個。”盼燕哽咽地說道。
江梓瑗笑了一下,“春初,把她給我押過來,盼燕,你打,她打了你幾個巴掌,你雙倍打回去。”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