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容崢怎麼來了?江梓瑗撇了撇嘴,最近好像三天兩頭要會見到他,難怪運氣那麼差,一大早就被蘇嫲嫲抽一鞭。
“既然三王爺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江梓瑗低聲說道,她不想今天又跟鳳容崢碰面。
可惜江景宗並不讓他如願,“既然王爺來了,你跟王爺見過禮再回去,你的手受傷了,這兩天就暫時不去學規矩,我會讓人跟蘇嫲嫲說的。”
江梓瑗臉上一喜,不用去學規矩就很好了,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對那個老太婆下手,到時候就真的要跟朱氏撕破臉了。
正說着,已經有小廝將鳳容崢領了過來。
江景宗上前行禮,“昀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鳳容崢跟江景宗寒暄了幾句,雋黑幽遠的目光落在江梓瑗身上,淡聲地問道,“你手上的傷勢怎樣了?”
“還好。”其實有點痛,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將傷口給撞開了。
“既然沒事,就隨本王去一趟冉家,冉老昨日病倒了。”鳳容崢低聲說。
江景宗卻是心中一動,深深看了江梓瑗一眼,冉老是帝師,皇上最是尊敬他的,他生病了居然不是去找御醫,而且先找了瑗姐兒?
這其中所代表的含義就值得令人深思了。
江梓瑗一臉的不願意,“又不是沒御醫,請御醫去看不就行了。”
“瑗姐兒!”江景宗不贊同地瞪向女兒,“既然王爺親自上門想請,你就去一趟冉家,一定要好好地爲冉老治病。”
雖然不知道女兒的醫術究竟如何,治好冉然是不是靠運氣,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反正能不能治好冉老,估計沒人會對她有多少期待,治不好是她還年輕,治得好則錦上添花,何樂不爲。
江梓瑗沒辦法,只好跟着鳳容崢一起出門了,反正她也想去看看冉然,就順道去一趟吧。
“把手伸過來。”上了馬車沒多久,鳳容崢就沉聲說道。
“要作甚?”江梓瑗瞟了他一眼,擔心今天會不會又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鳳容崢擡眸望着她皎皎如玉的臉龐,她靠着窗口而坐,陽光從窗外傾瀉進來落在她身上,照出她臉上少女特有的細嫩絨毛,雙頰彷彿珠玉生暈般粉嫩紅潤,看得讓人想要咬一口。
“很怕本王嗎?”鳳容崢低聲問道。
江梓瑗呵呵笑了兩聲,“有點怕被你連累了。”
鳳容崢立刻想起她說的那句相生相剋的話,深邃的眸子閃過一抹不悅,語氣也低冷起來,“把手伸過來!”
“你小心一點,別弄疼啊。”江梓瑗警告地提醒,她是真的很怕疼。
鳳容崢掀開她的衣袖,一節如藕般的手臂出現在他視線中,看到包紮傷口白布滲出血絲,他冷聲問道,“傷口是不是裂開了?”
江梓瑗這時候才注意到白布滲出血絲,懊惱地叫道,“肯定是剛剛撞到椅子弄傷的,哼,那個老太婆,抽了我一鞭還不算,還害得我的手傷上加傷!”
“誰打你了?”鳳容崢將她的白布解開,看到果然本來已經結一層血痂的傷口裂開了一些,他雙眸如同蒙上一層冰霜,冷冷地看了江梓瑗一眼。
“今天早上學規矩,沒學好被教訓了。”江梓瑗被他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發現這個人沉下臉的時候還真的很可怕。
鳳容崢怒道,“學什麼規矩需要打人?不知道你身上還有傷嗎?”
江梓瑗委屈地瞪着他,“還不是因爲我要嫁到王府,我從小就野慣了,誰想過我會被賜婚啊,怕我以後丟了你的臉逼着我學這個那個的,今天抽一鞭還算好的,以前更可憐了,三天都不給我吃飯。”
三天不給她吃飯?鳳容崢想到她吃貨一樣的肚子,頓時覺得心頭有火氣蹭蹭冒了上來。
“昀王爺,您看啊,我就是這塊料了,學規矩怎麼都學不好,就算不給我飯吃,我餓死了也學不出大家閨秀的做派,我嫁給你只會讓你丟臉,你還是想想辦法讓這婚事不了了之吧,免得以後真要給你丟臉,那我就真的不好意思了。”江梓瑗眨巴着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無比真誠地看着鳳容崢。
呵,說那麼多,原來是打着這個主意,鳳容崢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纔將瓶蓋打開,馬車裡頓時瀰漫着一股冷冽的清香,他一邊給她上藥一邊低聲說道,“無妨,你儘管別學規矩,本王不怕你丟臉。”
江梓瑗眼中的期待瞬間碎成渣,不過,她的注意力都被他手上的藥給吸引了,“這是什麼?”
她的傷口居然不疼了,這是什麼藥,要是能知道配方就好了,肯定能賣個好價錢啊。
“雪蓮膏,每天抹一次,以後不會留疤。”他將整個瓷瓶都給了江梓瑗,這才重新拿了白布給她包紮上。
江梓瑗一手拿着瓷瓶,眼睛落在他修長的手指上,這才發現他有一雙特別適合彈鋼琴的手,白淨修長且骨節分明,對於有手控的江梓瑗來說,只憑着一雙手,她都能立刻生出好感。
可惜……這雙手怎麼長在這個男人身上,多浪費啊。
鳳容崢握着她的手,將衣袖重新放好,他的手很大,剛剛好包住她柔嫩白皙的小手,“被打到哪裡了?”
“什麼?”江梓瑗感覺到他手上傳來溫熱的溫度,急忙將手給抽了回來。
“今天被打了哪裡?”鳳容崢的眼睛落在她發紅的耳根子,嘴角挑起一抹淺淺的笑。
江梓瑗有些窘迫,她慌張個毛啊,又不是沒見過長得一雙漂亮的手的男人,“腳。”
不過好像都沒有他的臉長得好看。
鳳容崢將她兩隻腿都抓了過來,掀開裙子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左邊小腿有一條紅腫的鞭痕,看得出打她的人是用了十足的力道,“你蠢不蠢,別人要打你,你就站着讓人打嗎?”
“我防不勝防。”江梓瑗沒好氣地說。
鳳容崢拿過她手裡的藥,給她的小腿抹了一層,這才沉着臉說,“你學不學規矩都是一樣的。”
“其實我也這麼想。”江梓瑗盯着他手裡的瓷瓶,生怕他要收回去似的,“我覺得我當你的王妃不會很長時間,沒必要專門去學什麼規矩。”
這個女人!鳳容崢發現她真有氣死他的本事。
他冷冷看了她一眼,直接將手裡的瓷瓶給收回去了。
江梓瑗眼睛都看直了,“你……那個藥不是給我的嗎?”
“這雪蓮膏價值千金,本王仔細想了想,給你好像不值得,還是算了,給你抹了一次已經算是不錯的。”鳳容崢像是沒看到她想吃人的眼神,優哉遊哉地淡聲說道。
“怎麼會不值得呢?你想太多了吧。”江梓瑗剋制着不要去扒他衣服的衝動,她如今是傷殘人士,肯定搶不過的。
她還想拿着回去研究配方呢,以後她的醫館開張了,要是有這個藥的話,不怕沒有收入啊。
爲了她以後美好的小康生活,她必須要努力賺銀子啊。
“你又不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爲何要浪費這麼珍貴的藥?”鳳容崢淡聲問道。
江梓瑗露出個討好的笑容,她要是有尾巴地話,肯定連尾巴都要搖起來了,“怎麼會不是你的王妃呢,不是賜婚了嗎?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怎麼好說是浪費呢。”
“你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鳳容崢似笑非笑從懷裡將白玉瓷瓶拿了出來,卻沒有拿給江梓瑗,只是在手中把玩着。
江梓瑗臉上一副給我給我的神情,可惜某人根本接收不到,大有要將瓷瓶繼續收回去的架勢。
“你剛剛說了要送給我的。”江梓瑗趁他不注意,立刻就要伸手去搶過來。
鳳容崢長臂一收,怎會那麼容易就被她搶了過去。
江梓瑗一頭撞在他懷裡,鼻子痛得都要流眼淚了。
“原來你這麼喜歡對本王投懷送抱。”鳳容崢眼底浮起淡笑,伸手託着她受傷的手臂。
“誰喜歡對你投懷送抱了!”江梓瑗憤怒地擡起頭瞪他,瞪死他!出爾反爾的傢伙。
鳳容崢正好垂下頭看她,江梓瑗跪趴在他懷裡,擡起頭的時候,正好與他面對面地對視着,兩人的臉只有不到一指的距離。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愣愣地看着對方。
鳳容崢眸色微暗,視線落在她豔麗紅潤的脣瓣上,想起昨日吻她的柔嫩和甜美,他頓時覺得口乾舌燥。
江梓瑗急急搶過他手裡的瓷瓶,別開臉要退開。
鳳容崢抓住她的手,想要將她扯進懷裡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小廝在外面說話,“王爺,冉府到了。”
“快放開。”江梓瑗莫名覺得鬆了口氣,掙脫開他的手,自己率先下了馬車。
冉府門外的下人經過昨日已經認得江梓瑗,見到她出現,急忙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江姑娘。”
鳳容崢帶着她徑自來到冉府後面一處僻靜精緻的院子裡,這是冉老居住的地方。
真是奇怪,鳳容崢好歹是個王爺吧,怎麼好像對冉老有不同尋常的關心呢?
難道是在拉攏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