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荔園,玉氏將江梓瑗摟在懷裡,沒好氣地拍着她的胳膊,“你真是把娘給嚇壞了!”
江梓瑗大聲呼疼,“哎呀,娘,娘,你弄到我受傷的手了。”
玉氏嚇得急忙放開她,“我看看,弄到哪裡了?”
“我沒事,娘,您沒弄到我。”江梓瑗笑嘻嘻地說,拉着玉氏的手坐了下來,“我不是故意嚇您的,我剛回來就被帶到大廳,還沒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根本沒時間跟您解釋啊。”
“那你爹問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要不是三王爺來了,朱氏還不知道要怎麼對付你。”玉氏後怕地抓住江梓瑗的手,“瑗姐兒,你是孃的命,你千萬不能有事。”
江梓瑗笑着說,“我怎麼會有事呢,剛剛就算鳳容崢沒出現,我也是要說出來的,不過,我說了那朱氏也不會相信。”
玉氏想到今日朱氏的臉色,嘴角綻開淡笑,“以後朱氏不敢再欺負你了。”
“她欺負我怕什麼呢,主要是別再欺負娘。”江梓瑗看着玉氏依舊嬌豔嫵媚的臉龐,心裡嘆了一聲,真是便宜了江渣男。
“她如何能欺負我,我有你爹護着呢。”玉氏想到這幾天江景宗對她的體貼,特別是夜裡總是折騰她,雖然是很累,但她很滿足。
如果他對她沒有興趣了,她纔好覺得擔心。
江梓瑗不想跟玉氏討論這個話題了,“娘,我餓了,你讓廚房給我做點吃的吧。”
玉氏嗔了她一眼,立刻將陳嫲嫲叫了進來,讓她去吩咐廚房給江梓瑗做幾樣她愛吃的膳食。
若是換了平時,在過了飯點要廚房重新起竈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可今日三姑娘纔打了朱氏的臉,老爺還明着偏袒玉氏,廚房的人自然心思活絡,不敢再像以前一樣對待荔園了。
江梓瑗高高興興地吃了一頓飽飯,見到江景宗過來找玉氏,她識趣地叫藉口溜走了。
朱氏雖然沒有被江景宗責罰,不過結果比責罰她還難受。
“娘,女兒不甘心。”江雪柔在朱氏懷裡留着眼淚,爲什麼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三王爺怎麼會爲江梓瑗說話?
“柔姐兒,你以爲娘就甘心嗎?你父親如今被荔園那女人勾走了心,不管我做什麼都是錯的,他連瑗姐兒的嫁妝都不讓我插手,這是怕我虧待了那賤人的女兒。”朱氏心裡一片酸澀,想到江景宗的絕情,她更加覺得難過。
江雪柔眼底閃過一抹怨憤,“難道就這樣看着江梓瑗以後成爲昀王妃?”
讓她以後給江梓瑗那個土鱉行禮,她怎麼做得到!
“如今一切尚未成定局!”朱氏眸色冷凝,目光幽幽地看向荔園的方向,“只要她不能嫁給昀王,你爹又怎麼會把她們母女倆看在眼裡!”
江雪柔眼睛一亮,“娘,你有什麼辦法?”
朱氏冷冷地瞥了女兒一眼,“你心裡在想什麼別以爲我不知道,之前我是被你哄得心軟了纔沒說什麼,你別去招惹昀王,你外祖父的意思,你若是能夠嫁給二王爺,那江梓瑗跟昀王的婚事就比較容易弄沒了。”
江雪柔愣了愣,“二王爺?我不要!聽說那二王爺可怕得很。”
“你以爲你想要就能嫁嗎?太后還未必看得上江家。”朱氏沒好氣地說,“總之你收了你對昀王的心,就算瑗姐兒嫁不成,也輪不上你。”
“娘!”江雪柔跺腳。
朱氏說了狠話,“將來登上寶座的只有一個人,你覺得二王爺和昀王誰更有機會?”
自然是二王爺……
江雪柔抿着雙脣不說話。
“那你以爲昀王將來會有什麼好下場?”朱氏又問道。
這下總算讓江雪柔一顆少女心徹底掐滅了。
……
……
皇宮,壽康宮。
身穿大紅繡金絲宮裝的太后斜倚在大迎枕上,眼睛微眯享受着秋若雲替她捶背。
“姑祖母,後日就是賞花宴了,您都請了哪些姑娘來參加呢?”秋若雲聲音清脆甜美地問道。
太后睜開眼睛看着這個外甥女,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牡丹煙羅軟紗貼在身上,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水裙襯得她雙腿修長,帶着少女的粉膩酥融嬌欲滴,沒想到秋家還能出這樣的絕色美人。
就是當年的林貴妃,大概還沒有她好看吧。
“這次主要是想給恪王和老四老五選王妃,你覺得恪王如何?”太后笑眯眯地看着秋若雲,將她拉到身邊坐下。
殘酷無情,暴虐狠毒,死無葬身之地!
這樣的話,秋若雲自然不會在太后面前說出來,她低頭淺笑,“恪王自然是人上人,不說長得好看,就是他孝順太后的這份心思,都教人覺得感動。”
太后眼底溢出歡快的笑意,“要說這帝都有誰能配得上恪王,哀家仔細挑了又挑,也就只有你適合了。”
秋若雲臉色微微一變,她早就預料到太后會這麼說的,可是她不能表現出不喜來,上輩子她聽到太后這樣的話,只差沒有欣喜若狂,可她這輩子不要……絕對不要再嫁給鳳容恪。
“姑祖母,您是心疼我才這麼說的,恪王可未必會這樣想。”秋若雲含着一抹羞赧的笑意說道。
太后那已經是成精的人物了,長年生活在宮中的人,最會看的就是別人的臉色,她怎麼會看不出秋若雲的不情願,不由覺得有三分不喜,“難道你覺得恪王不好?”
秋若雲聽出太后語氣的不悅,心知自己讓她看出了破綻,急忙說道,“怎麼會呢,只是恪王向來眼光挑剔,能夠如他眼的都不是平凡女子,我除了一張臉,也不知有什麼能讓恪王看得上,就怕……將來恪王不喜。”
太后臉色稍緩,含笑說道,“你不必擔心這一層,哀家看着恪王長大,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哀家最是清楚了。”
齊若雲心中發緊,越來越覺得急迫,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嫁給鳳容恪的。
“有姑祖母爲雲兒做主。”秋若雲含羞說道。
太后越發滿意地點頭,“你是哀家最習慣的姑娘,哀家自然不會虧待你。”
秋若雲撒嬌着說,“雲兒還以爲姑祖母喜歡的是冉家的大姑娘呢。”
“她?”太后眼底閃過一抹冷笑,“聽說她前兩天病得厲害,怎麼救忽然好轉了?”
“聽說……”秋若雲欲言又止地看了太后一眼,“聽說是江梓瑗救了冉然。”
太后猛地看向秋若雲,目光銳利如閃電,“你說什麼?”
“那親自去了冉家看望冉然,遇到了江梓瑗,聽冉老夫人說,是江梓瑗只好冉然的,如今冉家都將江梓瑗當是恩人般看待。”秋若雲說道。
“江梓瑗何時懂得醫術?一個從鄉下來的傻子,她能比御醫院的院判還要厲害嗎?”太后大怒,她選了江梓瑗嫁給鳳容崢,就是看重她什麼都不是,不能成爲鳳容崢的助力,難道江家竟然敢隱瞞江梓瑗的真實情況嗎?
秋若雲搖頭說道,“雲兒也覺得奇怪,明明都說江梓瑗是傻子,上次怎麼就能在陶然居恰好救了冉老,這次又治好了冉然,姑祖母,我覺得江梓瑗厲害得很,一點都不像傻子。”
她原來是不想親自到太后面前說一句江梓瑗的,可她忍不了,想到鳳容崢可能會對江梓瑗改變印象,她就恨不得江梓瑗快點去死。
太后微微眯起眼睛,“你說她還救了冉老?到底是一時巧合,還是有人故意在背後糊弄哀家?”
秋若雲見太后臉上陰沉,便不敢再多說什麼了,只是小心又伺候了一會兒,才行禮退了下去。
太后立即叫了自己的心腹進來,“去查查,江梓瑗在回帝都之前都做過什麼,還有,查一下冉然到底是什麼病,是不是御醫院真的束手無策。”
如果江梓瑗真的有那樣的本事,她一定不會留着她命嫁給鳳容崢的。
太后閉上眼睛,想起葉貴妃當年慘死的一幕,還有鳳容崢回來之後看着自己的那個仇視的眼神,這樣的人要是真的登基了,肯定會爲姓葉的賤人報仇,無論如何,那葉賤人的案子絕對不能被翻出來,不然死的人會更多。
次日,太后派出去的人還沒查出真相,冉家已經傳出冉然病情復發,如今全身都是長滿紅點,而且臉上還潰爛一片,請了御醫去醫治,都說沒有辦法。
再沒多久,又傳出找到病因,原來是之前用錯了藥,才引起這樣的病症。
一時之間,知道內情的人都在心裡鄙視江梓瑗,果然是個土鱉,還以爲靠着一點小把戲就能找到冉家這個靠山,原來也不過如此。
冉家大概從此要跟江家結仇了。
太后得知這個消息,陰沉一整天的臉才終於露出微笑,叫了李院判過來詢問,得知冉然可能毀容,不由暗道一聲可惜。
既然毀容了,只怕是不能賜婚給老四了。
江景宗在衙門聽說了這件事,立刻放下差事回去質問江梓瑗了。
可惜,此時江梓瑗早已經出門,並不在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