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夫人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手指顫顫地指着江梓瑗,“昀王妃,我們楚家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要這樣誣衊我們楚家的子孫?我們泓哥兒就要定親了,豈是你說的這種腌臢之人!”
江梓瑗笑了笑說道,“我勸老夫人還是別這麼快給楚之泓定親,免得找她了別人家的好姑娘。”
連氏尖叫出聲,“姓江的,你別太過分了,就算你要幫他們母子,也不必這樣羞辱誣衊我兒子。”
“那就問問柳老闆,他跟楚之泓不也好了一場麼?對了,楚之泓身邊是不是從來沒有丫環伺候,都是些小男童呢?”江梓瑗含笑問道。
汝陽侯臉色陰沉,他其實已經相信江梓瑗的話了,他之前以爲楚之泓身邊沒有通房,是因爲他潔身自好,不願意委屈以後妻子,如今想來,確實有些異樣。
連氏恨不得上前撕了江梓瑗,“你胡說!你胡說!”
就在連氏撲上來的時候,盼燕立刻擋在江梓瑗前面,“你敢對我們王妃不敬!”
“侯爺,這兩個人是他們找來的,肯定之前就套好了話,您不能相信她。”連氏叫道。
江梓瑗點了點頭,“是啊,這兩個人可能被收買了,那就等楚之泓自己承認吧。”
剛說完,就看到一個丫環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老夫人,侯爺,不好了,大少爺出事了。”
汝陽侯一驚,“大少爺怎麼了?”
“大少爺被平陽侯打了,聽說……聽說是在柳楊巷被打的。”那丫環說道,“來傳話的人就在外面。”
“快把他叫進來!”楚老夫人喝道,已經顧不得江梓瑗在場了,將外面的人叫了進來。
楚之雍看向江梓瑗,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江梓瑗微微一笑,示意他稍安勿急。
進來的是個小廝,是楚之泓身邊服侍的人,鼻青臉腫的一看就是被人打過的。
“老夫人,侯爺,你們一定要救救大少爺,大少爺被平陽侯抓去了。”那小廝一進門就大哭。
楚老夫人怒聲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大少爺……大少爺在柳楊巷,本來正在聽楊之懷唱戲,平陽侯來了,非要楊之懷去陪他喝酒,結果……就跟大少爺打了起來,平陽侯帶的人多,就將大少爺給抓住了,侯爺,你們再不去,只怕大少爺要被打死了。”
楚老夫人聽得眼前陣陣發黑,那柳楊巷是什麼地方,整個帝都沒人不知道,那就是戲子楊之懷的住所,他不在戲班唱戲的時候,就在那裡接客,但凡去那個地方的都沒幾個好東西。
汝陽侯氣得臉色漲紅,“大少爺跟平陽侯爭一個戲子而打起來了?”
那小廝哭着磕頭,“侯爺,大少爺……大少爺是陪別人去那裡的,不是自己要去的。”
連氏跪了下來,“是啊,侯爺,泓哥兒怎麼會是那種人,你千萬不要聽信別人的話。”
汝陽侯一腳將連氏給踹了出去,“都是你教的好兒子!”
都已經跟別人打了起來,如今還談什麼陪別人去的,但凡是個正經人,都不會去那種地方!
“楚之泓真的爲了楊之懷跟平陽侯打起來了?”跪在地上的柳老闆抓住那個小廝問道,“他居然敢騙我!他說了只有我的一個人的!”
聽到最倚重的長孫居然真的是性好龍陽,楚老夫人再也受不住地暈倒了過去。
汝陽侯大叫一聲,“娘!”
“快去請大夫!”
連氏捂着胸口大哭着,完了完了!侯爺不會再原諒泓哥兒了。
楚夫人見屋裡亂成一團也沒人主持,便吩咐下人,先將這兩個消息和戲子都帶下去關起來,又轉頭看向還在嚎哭的連氏,冷聲喝道,“住嘴!還嫌不夠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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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氏叫道,“許氏,你們別以爲這樣害我的兒子就能如願,泓哥兒只是被陷害了,你兒子是一輩子站不起來了!”
楚夫人臉色陰沉地看着連氏。
江梓瑗在楚老夫人暈倒的時候就已經拿出銀針地她鍼灸,很快,楚老夫人就醒了過來,恰好聽到楚之雍的聲音。
“連氏,你說誰一輩子站不起來!”楚之雍沉聲說着,兩手扶着輪椅的椅柄,雙腳輕輕擡起,慢慢地站了起來。
連氏驚恐地看着他,“你……你……”
汝陽侯驚喜地看着楚之雍,“雍哥兒,你真的能走路了?”
楚之雍慢慢地走了幾步,來到連氏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連氏,你以爲在我的藥裡下毒,就能夠讓自己的兒子成爲世子,就能夠把我們都逼走嗎?”
“不……不可能!”連氏用力地搖頭,“假的,一定是假的!”
“雍哥兒,你的雙腿什麼時候好的?怎麼沒跟我說過。”汝陽侯高興地問道。
楚之雍淡淡地說,“前兩就跟父親說過,我很快就能站起來的,是父親不相信罷了。”
汝陽侯愣了愣,當初楚老夫人被氣得病倒,逼着他寫奏摺另立世子,雍哥兒是說過這樣的話,可是他當時只以爲是爲了拖延才這麼說的。
“雍哥兒……”汝陽侯心中愧疚,他也是被逼得沒辦法纔會答應另立世子的。
楚老夫人臉色發白地看着楚之雍,唯一的嫡孫雙腿已經能站起來了,她最看重的長孫卻有龍陽之癖,如今還鬧出跟平陽侯爭男寵的事,那平陽侯誰不知道是個短袖,這件事若是傳開了,最後沒臉的還是楚家。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楚老夫人,您最近肝火有點旺盛,還是少些動怒爲好。”江梓瑗含笑對楚老夫人說道。
“我們老夫人還有心絞痛的毛病,昀王妃,您到底是不是真的懂醫術的?”怎麼會只是肝火上升呢。
江梓瑗輕笑出聲,低眸看着楚老夫人,“老夫人,原來您還有心絞痛的毛病啊?”
楚夫人淡聲說道,“昀王妃能治好雍哥兒的雙腿,難道還看不出老夫人身上有什麼不適嗎?用得着你這個奴才多嘴?”
“想不到昀王妃醫術如此高明。”楚老夫人冷笑看向江梓瑗,她身上是沒有其他毛病,說被楚之雍氣病了也只是爲逼侯爺立長孫爲世子,如今已經被江梓瑗拆穿,她自然不能再演下去了。
誰會相信一個連一雙廢腿都能治好的人會看不出她是什麼病呢。
“先把連氏關起來!”汝陽侯下命,雖然此時對長子失望透頂,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他還要親自去將他領回來。
楚夫人帶着楚之雍離開上房,江梓瑗目的已經達到了,她沒有興趣留下來跟楚老夫人斡旋,跟着楚夫人一道離開。
“昀王妃,今日真的謝謝您。”回到自己的屋裡,楚夫人就要給江梓瑗下跪,被江梓瑗給扶住了雙臂,
“楚夫人,您要是這樣,那我就再也不來了。”江梓瑗眨了眨眼,故作嬌俏地說道。
楚夫人輕笑出聲,抹去眼角的淚意,“讓昀王妃見笑了,今日要不是您,我們母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這口氣。”
“你怎麼會來的?”楚之雍在一旁低聲問道,目光清亮地看着江梓瑗。
“楊姑娘去告訴我的,我本來還不知道你出事了,怎麼忽然會這樣,之前不是說侯爺給你半年時間嗎?”江梓瑗問道。
楚之雍冷聲說道,“上次我在庭院裡用柺杖學走路,被楚之泓的小廝見到了,許是因爲這樣,他跟連氏便慫恿老夫人,老夫人便以自己時日無多逼父親立世子,父親沒有辦法答應了下來,我氣不過,便跑到老夫人面前說是連氏他們下毒害我的,連氏說是我娘教我這樣誣衊他們,我恨不得殺了那個賤人,老夫人不等我將證人帶出來,就暈倒過去了……”
江梓瑗瞪了他一眼,“你要是不這麼衝動,也不至於被關了起來。”
楚之雍說,“柳楊巷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然是鳳容崢告訴她的,而且今日平陽侯會去那裡,也是有人故意領着去的,不然哪會這麼巧,不過,這一點沒必要告訴楚之雍了。
“湊巧讓我知道了楚之泓的事,本來還想過兩天再跟你說的。”江梓瑗說,“你的腿感覺怎樣了?”
楚之雍立刻說道,“已經能走些路了,再多練練或許就能跟以前一樣走路了。”
“沒那麼快,你別操之過急,凡事都要慢慢來。”江梓瑗說道,“我再給你鍼灸一次,你明日別用腳走路,休息一天再繼續鍛鍊。”
楚夫人感激地說,“昀王妃,如果不是你,我們母子只怕……謝謝你,要不是你,雍哥兒真的要成了廢人。”
“就算不能走路也不一定會是廢人,楚夫人,您放心吧,以後誰還敢欺負您呢。”江梓瑗笑着道。
楚夫人冷聲說,“那連氏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不過,我已經無所謂了,以後絕對不會再讓她騎到我頭上去的。”
都是她這些年想要當個孝順的媳婦,才一忍再忍地被連氏欺壓,如今她只剩下兒子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那就好。”江梓瑗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