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故地重遊

雨淅淅瀝瀝的下着,打電話在車窗外,也打在熙和的心上。

就是這樣一個小雨天,上天將她的阿域再次送到她的身邊。

故地重遊,一樣的場景,顯得無比的諷刺?

“吱呀……吱呀……”熙和推開那扇硃紅的大門,望着熟悉親切的小院心情好了起來。

彷彿一切都沒發生,她和她的阿域一直都生活在一起。

熙和打開古老的收音機,空中再次循環起那咿咿呀呀的戲文。

熙和坐在小院的椅子上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蘇嶼知道熙和每次不開心了,只要吃一碗蘇域做的糖水雞蛋就會忘記所有煩惱,再次開心起來。

蘇嶼明白自己沒法替熙和分擔她的悲傷,但他願意努力嘗試着讓他開心,他決定做些什麼。

蘇嶼圍上圍裙,從冰箱裡取了兩個雞蛋,拿起手機打開瀏覽器搜索了“糖水雞蛋”的做法。

將手機立在桌子上,他開始嘗試生平第一次下廚。

將雞蛋打在小碗裡,蘇嶼有連忙向鍋里加水,他低頭劃拉了一下手機看看下一個步驟。

網上說“大火煮到出現大量密集的泡泡,這時候水還沒開,改成小火”,蘇嶼覺得要想成功,應嚴格按照網上步驟,所以他一直盯着鍋,等着它冒泡。

終於水“嘩嘩”的冒泡了,他連忙轉了小火,他手手忙腳亂的端起小碗貼近水面,輕輕的把雞蛋從鍋邊滑入鍋內。

看到雞蛋慢慢的定型了!蘇嶼高興壞了,眼看馬上就要成功了。

蘇嶼逐漸加大火力,煮了3分鐘左右,看着雞蛋基本成型,就將雞蛋撈了出來,加入白糖,一碗糖水雞蛋就做成了。

“阿姐,來吃糖水雞蛋!”

蘇嶼小跑着來到熙和所在的院子裡,想要讓她看看自己的勞動成果。

熙和被蘇嶼吵醒,心有不悅,對着蘇嶼一臉求表揚的臉,熙和說不出任何責備的話來。

“給你!”蘇嶼彆扭地將手裡的糖水雞蛋遞給熙和。

什麼呀!熙和看了看蘇嶼手裡東西,一下心變的暖暖的,真好!

熙和接過蘇嶼遞來的小碗,在蘇嶼一臉期望下,大大的盛了勺送進了嘴!

“噗……噗……噗……”熙和將所有的東西都噴在了正對着她的蘇嶼的臉上。

蘇嶼見熙和吐出來,顧不上擦臉,連忙起來給熙和用手順背。

“怎麼了?”蘇嶼不解的問着熙和。

熙和顧不上搭理蘇嶼,抓起小石桌上的水杯大口大口的灌起來。

“慢點呀!又沒人和你搶!”

熙和想一隻炸了毛的小貓,用烏黑黑的大眼瞪着蘇嶼。

“你是打擊報復呀!”熙和氣鼓鼓,不滿的對蘇嶼大喊大叫。

蘇嶼莫名的有點心虛。他端起小石桌上剩下的糖水雞蛋,猛地喝了一大口。

“噗……噗……噗……”蘇嶼也全吐出來了,鹹死他了。

熙和將水杯遞給了他,“喝口吧,知道你那個環節出錯了吧!”

“對不起!”蘇嶼低下了高傲的腦袋,“我真不是有意的!”

蘇嶼遲遲見熙和不打理自己,頓時心急如焚。

“我真不是故意將鹽糖放錯的,不是想整你的,”蘇嶼連忙解釋着,“我就是想讓你開心一些,阿姐!”

蘇嶼失望的再次低下頭。

雖然不是原來的味道,但熙和很開心,因爲除了阿域,這個世上還有其他人在乎自己。

“傻瓜!阿嶼,你真笨,連鹽糖都分不清!”熙和用手指戳了戳蘇嶼低着腦袋,開懷的大笑。

“太好了!阿姐不生我氣了!”蘇嶼像一個吃到糖果的孩子,滿足的跳了起來。

他們誰也沒發現蘇嶼的這個舉動有多麼令人震驚,那麼一本正經成熟的人,竟然會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們之間有一種東西正在悄悄地變質,誰也沒發現,等他們明白時,那竟然讓他們無法割捨。

初春,樹木發芽,一切似乎變得美好起來。

又是一個週六,蘇嶼沒能拗過熙和。

週六,小劇場的戲臺上再一次出現人們總能看的的那個身影,巴掌大的臉,粉紅的脂粉暈在水靈靈的眼睛旁,眉角入鬢,櫻脣微啓,天真嬌媚。

蘇嶼看着臺上的女孩子,半嗔半怒,眉目含情,一抖腕,一甩袖,珠翠相撞,皆是風情。

他知道熙和又再懷念阿域了。他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給!”夜瑟遞給蘇嶼一根菸。

蘇嶼大大的吸了一口,儘管他知道這種吸菸方法特別傷肺。

“她回去過的不開心嗎?”夜瑟問着蘇嶼。

煙霧繚繞,包裹着蘇嶼,看着這樣的蘇嶼,夜瑟失了神,在心裡輕笑到,這麼尊貴的男人不是自己能高攀的起的,她搖搖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點,別再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事了。

“嗯?”蘇嶼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說的是她。”夜瑟指了指舞臺上正在唱戲的的熙和。

蘇嶼不想打理夜瑟,他打聽過,知道劇院裡的人沒一個是真正關心熙和的。熙和這些年來沒有一個朋友。這女人一看就圖謀不軌,這種女人他見多了,不就是想爬上他的牀,真是個臭不要臉的**。

戲曲謝幕,林修向後臺走去。

夜瑟知道蘇嶼誤會自己是那種女人了,她承認自己有那種不要臉的想法,但她清楚的明白自己陪不上蘇嶼,她是真的想要關心熙和。

“阿姐,別動!我來替你綰髮!”蘇嶼上前急忙搶下熙和拿在手的桃木梳子。

煕和的頭髮剛剛及肩,毛茸茸的,有點扎手。蘇嶼拿起紅木匣子裡的梳子在刨花水裡過了一遍,慢慢的從頭梳到尾。他在她的發間穿手而過。

熙和彷彿又回到了五年前,那種熟悉的氣味像是因爲血緣而被傳染,包裹着全身,她想起小的時候,母親剛剛去世,一個陌生的哥哥住進了家裡。他經常把她摟在懷裡也是像這樣用紅木梳子沾着刨花水替她梳頭。

熙和看着鏡子裡的景象,有些呆徵。

熙和又莫名的想起了林修,他和別人訂婚了,她的阿域這次是真的不要她了!

熙和的淚嘩嘩的往下流,嚇壞了蘇嶼。

“阿姐,你怎麼了?”蘇嶼不知所錯。

“阿嶼,你能陪我去看日出嗎?”熙和眼淚汪汪地望蘇嶼,生怕他會拒絕自己。

“阿姐!別哭!”蘇嶼用暖暖的手掌替熙和擦拭着淚水,“我還以爲你怎麼了,就這點兒小事兒,我們明天就去看日出。”

蘇嶼抱着熙和離開劇院。

清晨的海邊,天還是黑壓壓的,耳邊充斥着呼呼的風聲,一陣浪頭猛然撲過來,將熙和吹的越發清醒。

熙和兩隻鞋子浸滿了水,她索性脫了,把腳埋在細細的沙子裡,感受大自然的愛。

“阿嶼,快來這坐下!”熙和拍拍一塊烏青青的大石頭。

遠方的天際逐漸變得灰白,捲過來的潮水帶着一絲金紅的細線。

漸漸的,東方呈現出一些淡紅色。

熙和的雙眼更加認真地那片天空,因爲她知道,太陽就快要升起來了。

她高興的拍了拍身邊的蘇嶼,“阿嶼,別睡着了,你會錯過美麗日出的!”

“阿嶼!阿嶼!”多麼像“阿域!阿域!”,熙和在心裡自私的想着,這樣多像她在叫她的阿域,真好。這樣就像她的阿域還在身邊。儘管她清楚知道蘇嶼不可能是自己的阿域。因爲自己的阿域已經變成林修的樣子來守護自己了。

熙和絲毫不放鬆的緊盯着東方,只見天邊越來越紅,把旁邊的雲彩也照得通紅通紅的,一眨眼間,太陽就露出了額頭和眉毛了,通紅的太陽,就像一個小孩鼓足了勁,把臉弄得通紅想往上跳一般,太陽露出眼睛了,突然,太陽努力往上一躍,整個笑容都露出來了,東方頓時變得金光燦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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