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創過後推着做了一系列的檢查,之後推進了手術室。
醫生說:“這孩子也真是,清創一聲也沒有喊,這種痛連一個成年人也受不了,着小孩竟然沒有一聲悶哼,你們家人朋友好好好的關心他,還是要說出來好,這樣的情況任誰看了都唏噓不已,他的情況也還好,就是左腳腓骨骨折,大腿外側有些比較深的外傷,現在在手術,哦,還有,有人往這裡打了錢了,一位林先生,你們就聯繫好他的家長,還有替他準備一些住院用的就好。”
熙和站在一旁,溫爾已經被送進去了,頭上戴着一個醫用的帽子,臉上除了沒有血色之外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都沒有痛哭的神色。
等了很久,司機說的林先生並沒有來,她鬆了口氣,在手術室外等了些時間,小玲拿着護士給她的溫爾的一些衣物,裡面放着一個手機,她拿了出來。
通知了小溫爾的家人,沒過多久,那個中年女人和中年男人都來了,女人眼睛依舊是紅的,頭髮散亂,穿着做飯的圍裙都忘記了脫,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和一雙家居拖鞋就過來了,臉上滿是驚慌失措。
“爾爾,怎麼樣了?”男子問,額頭滴着汗,急急的摸了兩把,看到猩紅的手術中三個字靠着牆壁蹲坐在地上。
小玲見他這幅樣子,弱弱開口說道:“醫生說只是骨折了,手術也做了有些時間了,叫準備一些生活用物。”
女人直接走上前去,拿着手上的包便往男人的背上打,男人來不及躲閃,死死擡着頭,瞪着她,抓着她的包往走廊的另一邊丟。
女子哭喊着:“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怎麼這樣,乾脆讓我去死好了。”
“不要在這裡吵了,你煩不煩啊?”男子從褲兜裡摸出一包煙,拿起一根放在嘴邊,正想點燃發現沒有帶打火機,瞧了瞧手術室的門,把那個癟癟的煙從嘴裡拿出來丟到一旁的垃圾桶。
小玲見他坐在地上,對他們也還算熟悉,連忙站起。“叔叔,坐上面。”
女人撿起了包,走了過來,扶着頭,直接倒在了地上,只聽砰咚一聲,直直的倒在瓷板上。
男人連忙上前,把女人抱了起來,大叫着:“醫生,醫生,快來人啊……”
護士問訊跑來,推來了一輛平車把女子放上去。
醫生也趕過來了,他們手忙腳亂的做檢查。
“趕快,病人有腦出血,快點先生命支持,血壓急劇下降……通知手術室進行手術。”男人摸了摸臉上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
經過一段時間的慌亂,女人被送去了手術室。
其他三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男子微低着頭,豆大的汗滴到地上,此刻安靜的臉呼吸上都能聽見。
“叔叔,你沒事吧?”
男人擡頭,看着小玲,抿着嘴說道:“孩子,謝謝你。”
小玲搖頭。
男子有低下了頭,這時醫生走了過來。“你們誰是他們的家屬?因爲裡面手術的兩個人都急需輸血,但是他們其中一個是B型一個是A型,我們的血庫的血有些缺,家屬趕緊去驗一下血型。”
驗完血過後,只見護士在本子上寫着:檢驗結果,B型。
男子一個踉蹌,走了過去,男性是B型女性是B型,會生出兩個A型的孩子嗎?男子心想,眼睛登的老大,好像要把那張紙看穿。
“好了,你過去抽血吧,沒有喝酒吧?”
男子搖頭。
護士心裡也清楚,便說道,“那兩位可以來測一下嗎?”
小玲說道,“我是A型血,我可以。”
護士說道,“那可以,你過來側一下。”
小玲:“好。”
“你成年了嗎?”
“剛成年。”
“那可以。”
“吃飯了嗎?”
“恩。”
說完便把小玲帶到一個獨立的房間抽血去了。
男子就在那裡露出了手臂,看着一個透明的袋子,血慢慢的裝滿。
熙和並不是A型也不是B型,所以她在一旁,看着男子心灰意冷的笑。
他無所謂的走到了手術室的走廊,熙和看着他踉蹌的背影,雖然素不相識,她還是上前走了過去,扶住他的手臂。“你沒事吧?”
男子只是搖頭,“早該知道不是我的,我總是自我安慰現在好了,不是。”
他坐在長椅上,拿出一根菸,點燃了手指有些發抖,疲憊的眼睛微微眯着。
過了一會兒,小玲按着自己的手臂走了過來,在她身旁坐下。
“發生什麼事了?”小玲小聲的問道,抽完血,之後她臉上也一片慘白,嘴脣沒有一絲的血色。
熙和搖頭,從包裡拿出了些吃的,分給男人,幫她打開,說道:“你吃一點,補充點能量。”
小玲看了聲旁的男人,點了點頭,吃了些東西,喝了點水,很快就恢復了一些。
夜特別的漫長,從手術室下來的兩人都被送去住院部,一個在骨科,一個在血管外科。
男子好像在哪裡想了很久,最終纔想明白,他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幫我去看看那小子,我去血管科。”
熙和看着病牀上躺着的少年,他緊閉着眼睛,身上的血跡像是乾涸了,泛着紅黑色。護士叮囑了幾句,便走了。
小玲坐在一旁也睡着了,熙和輕輕的推醒他,“剛好房間空出了兩張牀,你到上面去睡。”
小玲揉了揉眼睛,便睡了。
熙和坐在另一張空牀上,看着外面的夜景發着呆。時不時的閉着眼睛休息。
深夜時,她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做在溫爾的牀邊把他的手放進被子裡,替他掖了掖被角,盯着男孩看了很久,坐了一會兒纔開口:“爾爾,你高興了?我不是你爸爸,我一直以爲你和你姐不是親姐弟,從溫文出生我就知道,我不怪你媽媽,真的。你出生的時候我是多開心啊,看着你紅潤潤的小臉,我只會更加的拼命掙錢,我也沒有虧待你姐姐,可是我就是不喜歡她,她和你媽媽太像了,我始終都不能接受她,可是當我聽到她出事的消息的時候,我還是很難過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自從溫文發生事故之後,我就不讓你隨便出去找孩子玩,我是擔心你出什麼事啊,到頭來你卻不是我兒子……”
男子說了很多,聲音很小有些嘶啞。
“哎,也怪我,我不該賭博的,那些放高利貸的也是惡魔,我錯了,所以我沒有理由怪你媽媽的……”
男子走後,熙和也被吵醒了,往那邊一看溫爾正睜開了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小天使在哭泣一樣。
次日,天矇矇亮的時候,熙和只覺得有一隻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溫溫的,頭也沒有那麼痛了,這才緩緩睜開眼。
“阿嶼?”
男子明銳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熙和只覺得心跳的很厲害,心裡盼着的人終於是來了,她緊緊的抱着他的脖子,心裡竟有一絲酸楚,他們好像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這麼多時間,她是那麼無助,當知道自己的錢包被偷了遇到那麼可怕的男人,還有溫爾媽媽尖利的哭聲的時候,她多渴望他能出現,來安慰自己讓她有力量。
蘇嶼摸着她的後腦勺,安慰的揉了揉她的頭髮。“我們去外面。”
熙和點頭,看了眼溫爾並沒有什麼情況,便輕手輕腳的穿好鞋子,拉着他的手走到外面,一到外面兩人便緊緊的抱在一起,身體貼合的沒有一絲空氣,熙和把頭埋在他的胸口,悶悶的說:“我以爲你不會來。”
蘇嶼點頭,“恩,還好你沒事。”
“我看到了有豺狼標記的人了,他說溫文家會發生一些事,真的發生了,不知道他們是什麼目的,我現在特別擔心小玲。”
蘇嶼吻了吻她的額頭,讓她看着自己,“沒事的,我都知道,我們早點離開好嗎?”
“可是……”
蘇嶼堵着她的嘴,說道:“噓,別可是,這裡特別危險,我們要儘快走。”
熙和緊張的看了看四周,“那溫文一家還會不會出事?”
蘇嶼摟着她的腰肢,感覺又瘦了的女孩有些自責,“不會有事的。”
“那小玲呢?”
“小玲我們叫她一起走,F城的狀況很惡劣,這裡到處都是危險,暗處的,明處的,都是我們很難捕捉的那些人是衝着小玲來的,我們必須到我們的地盤,才能躲過他們的眼線。”
蘇嶼的頭髮長了些,微微的有些遮住眼睛,蓋住了眉尾,依舊看的到鋒眉深陷,眼睛明銳。
熙和頓了頓,緊緊盯着他,嚴肅的說道:“阿嶼你和溫爾是不是認識啊?”
蘇嶼眼神閃躲了一秒,皺着眉頭說道:“認識。”
熙和暗暗的罵了自己一聲,問這個幹嘛?
她搖了搖頭,離開他的懷抱,“我去交小玲。”
熙和躡手躡腳的走到裡面,輕輕的推了推小玲,小玲轉醒,熙和才輕聲的說道:“小玲我們快些走,阿嶼來了,他來接我們。”
小玲揉了揉眼睛,“可是溫爾他們?”
“他們不會有事的,阿嶼說這裡太危險了,你還記得我和你說的那個標記嗎,這裡有豺狼的人,那些人很危險的,而且他們都不是針對溫文家的。”
“你的意思是這是因爲我們?可是現在溫爾住院了,阿姨也住院了,叔叔也很難過,他怎麼能照顧的了兩個人呢?”
熙和也猶豫起來,小玲就是這樣的女孩她不會離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