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天元的隻身到來讓一詞嗅出一絲不平凡的味道。
廖天元半倚在車上,他抱臂看着眼前這些人,一詞有些愣愣的在後面,周宇凡前走幾步,“廖局長,今晚這麼閒?還親自來了?”
“呵呵,我一直很閒,把王樂明給我吧,其餘的人隨你怎麼處理。”
“嘖嘖,廖局長好胸襟,這小子,不是你最礙眼的副局的人麼?”周宇凡的陰陽怪氣讓後面的一詞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你別多問了。”廖天元淡淡的應了句,看向一詞,他指了指一詞,“怎麼,一詞也在這裡?”
“一詞?”周宇凡疑惑的回頭,看向一詞道,“她是你什麼人?”
“我女兒。”廖天元道。
“哦,失敬失敬了。”周宇凡立馬笑了,他朝攔住一詞的人一揮手,讓開道之後,一詞朝廖天元走了過來,廖天元示意一詞先上車,一詞只是站在那裡。
廖天元微微皺眉,“快交人吧。”
周宇凡心思電光石火間閃過,他低頭沉思了下,朝後揮揮手,“把那小子帶過來。”
簡直不能正常走路的王樂明被帶到了廖天元的面前,廖天元看了一眼,朝那兩人擺擺手,示意另一名警察將王樂明帶上車,周宇凡見此,道,”那今天這事,廖局就順帶做順水人情了,我們走了。”
“嗯。”廖天元嗯了一聲,看着周宇凡等人上車,十輛車呼嘯離開,廖天元看了一眼一詞,對車內司機吩咐道,“帶他去醫院吧。”
警車離開,廖天元長舒一口氣,“一詞,你不該來這裡的。”
“你不是也來了麼?”
“我們邊走邊說吧。”廖天元嘆一口氣,目光從趙雲的身上收回。
在廖天元的追問下,一詞不得不說出了整個事情的經過,當廖天元告訴周凱的爸爸是混黑的時候,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小小的驚訝了下,**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於此等內幕,一詞也是多少了解這種畸形的共存關係的,廖天元隻身來次自然有其打算,做了一個順水人情不說,還避免了一場更大的衝突,一詞雖然理解這種共存關係,但自己的爸爸如此做法,還是讓一詞的心裡多少有些芥蒂。
末了,廖天元又囑託了趙雲以後不要再多管閒事,趙雲不置可否,他對這個社會亂七八糟的事情本來便是不懂分毫,唯一跟他有關的便是那杆龍膽亮銀槍,他只是想再看一眼曾經的兵器,也想有人告訴他所謂穿越的真相,是以,對廖天元和一詞不同的囑咐,他都是表面應承着,心裡卻有着另外的考慮。
一詞向廖天元介紹了張曉,從心底說,以廖天元對一詞的瞭解,對一詞也是相當的放心和信任的,一詞的早熟和冷靜他早已經習慣,是以在交友上,廖天元基本上也不干涉什麼,見張曉如此可愛的一個女孩,廖天元只有表示歡迎的份了,打車回到家時已經12點多了,都有些累了,洗漱完之後,張曉累的也來不及告訴一詞另外一個好消息了,竟然是倒在牀上便睡了。
而另外一個房間的趙雲, 被這麼一折騰,卻不困了。
自己的未來,該如何打算?
這些時日,他對這個社會不說完全適應了,但至少有了更多的認識,那麼,自己選擇的道路,該從哪方面入手呢?
足球,還是武術?
趙雲考慮着這些問題,讓他一直失眠的問題,一直糾纏的問題,而每每深夜想起這些,他的眼前總會浮現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孔——雲棲。
雲棲與聞人雪,到底什麼關係?
六月二十五號對高考完的考生來說是個特殊的日子。
一詞還沒睡醒,便被紛沓而來的電話和短信給擾醒了。
內容無非一句話,考的如何?多少分?
一詞無奈的關掉手機,翻身看了眼旁邊睡的正香的張曉,又繼續睡了。
而這邊的趙雲,早早的便起牀了,這是他的習慣,每天不到6點便醒,因爲他對周圍環境也不熟悉,否則早就跑出來晨練了,這也是自進了師門便一直養成的習慣了。
起牀後洗漱完畢,發現廖天元業已起牀,方哲還在熟睡,趙雲拉開窗子,樓下,路上行人還很少。
“趙雲,一起去晨練?”廖天元在門口喊了趙雲一聲。
“晨練?”趙雲疑惑。
“哦,從這裡到觀海山公園不足一千米,我每天都去晨練的,既然你起牀那麼早,一起去吧?”廖天元手裡還拿着毛巾,站在趙雲的門口說道。
趙雲略微低頭沉思了下,點點頭道,“好。”
來到青島後,一詞又在商店給他買了幾套衣服,他挑了件比較寬鬆肥大的藍白相間的運動服,收拾停當,看着鏡子裡有些陌生的自己,莫名的苦笑一聲,走到了客廳。
客廳內,廖天元也換了一身雪白的唐裝,胸口前繡着一隻金色的龍的圖案纏繞,他身材比較瘦削,穿上這件有些肥大的唐裝,卻顯得雍容華貴,皮膚保養的甚好,隨意出來的一種驕人的氣度,讓趙雲也是眼前一亮,眼前這個男人,不簡單,這是接觸了幾次後,趙雲得出的一個結論。
路過一詞的房間,趙雲簡直是下意識的朝裡面看了一眼,門關着,也看不到什麼,跟着廖天元走了出來。
早晨6點,海濱城市的空氣甚是清新,帶着一股溼潤的海腥味道,似乎將所有的壓抑和煩躁也給帶走了,下來樓,趙雲深呼吸一口氣。
廖天元看了眼趙雲,這個來歷莫名的年輕人,讓他卻有了一種難言的危機感,從他所掌握的資料來推理,這個趙雲,和11年前的趙豐,肯定有着不爲人知的聯繫,這也是他同意留下趙雲的一個原因,只有放在身邊了,纔是對他最有利的。
“我們小跑過去?”廖天元一個深深的吐納。
“嗯。”趙雲點點頭。
湖北路,沿着正東方向,兩個人小跑着,很快到了左前方轉彎處,拐彎到了新泰路,偶爾可以看到有穿着晨練服裝的人在路上小跑着。
廖天元也是個練家子,兩個人一路慢跑,臉不紅氣不喘,從廖天元的步伐上,趙雲已然猜到對方的身手肯定也是不錯的了。
“你的棋藝也不錯,家學頗深吧?”廖天元沒話找話。
“嗯。”
又來了又來了,每當趙雲簡單的嗯一聲的時候,廖天元就頗覺頭疼。
“今天我帶你去第一次上班,我讓若若協助你,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找她的。”
“若若?”
“就是那天在我辦公室你看到的那個女孩了。”廖天元笑了下,“當然,如果你想躲避這些媒體的話,我那裡是個絕妙的地方,假如你志在名利的話,現在可以後悔。”
趙雲輕笑了下,他們兩人的腳步聲合着呼吸的節拍,在街道上很是有節奏的走着,“麻煩了,這樣也很好。”
“那麼,就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每天教授6個小時,工資麼,在以前的標準上,我再給你加一些,二十天可以支付你一萬人民幣,如何?”當然,以廖天元認爲,趙雲這二十天的價值是遠遠超於一萬的,但武警的工資本來便不高,一萬元二十天,差不多和陸軍校官級的工資差不多了,但臨時請來的教練,自然也要優待了,趙雲所學也是他所垂涎的,這支特警隊伍,是廖天元執行那個任務的殺手鐗,他們實力的提高自然對廖天元也是重中之重了,想着假如趙雲要求再高些,他也會答應的。
趙雲直到現在對這個時代的金錢概念依舊很模糊,想着一天只有6個小時而已,也就是他們那個時代的三個時辰,當即應了下來,“嗯。”
“家中還有什麼人?”廖天元又問道。
這一句話,讓趙雲心裡有些觸動,但依舊淡淡的答着,“沒有了,父母早故。”
“沒有兄弟什麼的?”廖天元追問道。
“這……”趙雲想起之前還在爲兄長守靈,而現在卻真正的兩世相隔,不知兄長的後事如何處理了,提起這個,聲音難免有些悲愴,“止有兄長一人,前些時日因病去世了。”
“兄長?”廖天元忍不住扭過頭來看了一眼與自己並行的年輕人,他們從曲阜路下來,稍向左轉到了安徽路,離觀海山公園不遠了,“你兄長的名諱?”
他竟然沒有感覺出來趙雲稱呼的彆扭,趙雲過分的安靜和禮貌讓廖天元無意中習慣了趙雲時而說出的有些彆扭的詞語。
“單字豐,趙豐。“趙雲答道。
廖天元突然停了下來,早晨雖然溫度較低,但小跑了這幾百米,還是讓他的額頭微微有汗珠,廖天元停下來,趙雲見此,也停住了腳步,有些疑惑廖天元的表情,“
怎麼?”
廖天元注意到這一路跑來,趙雲的額頭上竟然沒有半點汗水,他心裡一突,轉而笑道,“沒事。”示意趙雲繼續前行,心思百轉之間,他們的速度很快,從安徽路到了黃島路,離觀海山公園不足300米了。
“趙豐是做什麼的?”廖天元終於是按捺不住,又問道。
“嗯,經商。”
雖然廖天元很想問趙豐到底是什麼病去世的,或者他果真去世了?還是趙豐放的***?這件事讓本來線索清晰的事情變得迷霧重重起來,但看趙雲一臉的真誠,那清澈乾淨的眼神欺瞞不了廖天元的,在這點上,廖天元還真不相信趙雲演習可以到這種地步,但是一切皆有可能,讓廖天元完全的相信趙雲這是不可能的,但眼下趙雲毫不顧忌的承認了自己的哥哥是趙豐,而且還說前些時日趙豐去世,方纔趙雲說到這個時眼中瞬間閃過的一絲哀傷表情卻不似作僞,那麼,他口裡的哥哥趙豐,果然是11年前那個趙豐嗎?
廖天元懷了心事,自然也就沉默下來,兩人到觀海山公園門口。
觀海山公園是一個山頭公園,海拔66米,觀海山,瀕臨青島灣,山頂有一方1927年建成的觀海臺,因了觀海山距離海岸線較近,是以這觀海臺便成了觀望海景之地,廖天元每天早上來這裡晨練,眺望大海,漸漸也成了一種習慣。
這個時候公園內的人並不多,他們進去大門後,沿卵石鋪砌的主門內長廊環山前行,便看到一道花廊壁畫“海底世界”以優美的裝飾風格展示了大海的風貌,。走過長廊可見有形似“水母”、“扇貝”、“海星”的涼亭各1座,其山頭、山坡植滿雪松、黑松等喬木,連翹、叢紫薇、地柿等灌木充斥其間,倒是青青蔥蔥。
果真是晨練佳地,趙雲行走在此間,更覺空氣清新無比,心裡再一次感嘆這個時代的成就了。
他們沿着長廊,依舊小跑着,只是速度降下來不少,剛走到壁畫的盡頭,還沒走過長廊,突然的一個女聲的尖叫“救命啊……”讓廖天元和趙雲同時警覺的挺住了腳步。
這一停下的功夫,女聲又尖叫起來,“救命啊,抓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