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南翔

銀色敞篷小車開進來戛然而止在了紅地毯上,敞篷車除了加上駕駛位置一共四排,駕駛座位上皆是戴着黑色墨鏡的白衣大漢,少年坐在中間兩排合併成一排的豪華座椅上,最後一排依舊有兩個白衣人。從側面,一詞看到一個染了鮮豔紅色頭髮的少年,戴着一副大大的黑色墨鏡,身穿了一身銀色的緊身衣裝,在這個眼光下銀媚琉璃。

看臉的輪廓,卻是有些熟悉,只是一頭暗紅色的頭髮讓一詞有些驚訝,待來人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銀魅的少年倚靠在銀魅的車上,飛揚着紅色的頭髮,緩緩的摘下眼鏡的動作,微微眯起眼的樣子,如貓一般的狡詐而多情,右耳鑽石的耳釘也在陽光下閃耀人眼,臨着海風,就這麼居高臨下的表情看向一詞這邊——這簡直是造物主製造出來的妖孽。

四個白衣人訓練有素的下來,揹負了手在後面伺候着,看舉止動作,一詞和趙雲已然琢磨出着四個白衣人肯定是軍人出身或者經受了特殊訓練的人了。

“白宸?”一詞終於驚訝的喊了出來,趙雲也一臉的疑惑。

王皓本來滿是諂媚的表情聽到一詞這麼說的時候,不禁有些好奇的轉過頭來問道,“你認識宸太子?”

一詞點點頭,王皓聞言有些驚訝,但還沒說話,只見銀魅的少年,右手的食指勾住眼鏡在胸前晃着,然後朝王皓勾起了食指,王皓忙顛顛的過去,因爲距離較遠,對方聲音又小,一詞沒有聽到,她示意了趙雲一下,朝門口走去,走到白宸身邊的時候住了腳步,想起之前對方說曾要追她的話,不覺是個玩笑,對方如此優秀,自己倒是多情的擔心了,於是笑道,“曉曉沒來嗎?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錦域的主人,好大的手筆。”

正說話間,在裡面等不及趙雲的扶含曼突然出來,待看到堵在了紅地毯上的豪華敞篷車的時候,又看到有四人揹負手而立,知道對方來歷肯定是不小了,忙躡手躡腳的過來了,可還沒湊過去,當後的一個白衣人便伸手攔住了扶含曼,似乎早就聽到了後面的動靜一般,銀魅的少年一擺手,如玉器碰擊一般的聲音,“下去吧。”

四人便立馬弓腰站住,然後不作一語的上車,將車從另外一個方向開走了。

少年也站直了身子,卻是不理會一詞的話,似乎一詞這個人和她的話都是空氣般,只是朝趙雲身上掃視了一下,轉而對王皓道,“王樂明呢?”邊說邊朝裡面走去。

“我哥不小心和人打架掛了點彩,在家休養呢,這次不能接待太子,讓我轉達歉意呢!”王皓微微弓着腰,少年不吱聲,一詞雖然臉上有些下不來,但疑惑還是佔據了心頭,和趙雲相視一眼,也跟了過去,這個時候扶含曼的注意力也轉而到了少年身上,可當少年轉過身朝門口走的時候,扶含曼驚訝的喊道,“你好熟悉啊?”

少年這才擡起眼皮慵懶的看了一眼扶含曼,扶含曼繼續道,“讓我猜猜你是誰好不好?”

少年擡眉,一隻腳停留在臺階上,一隻腳在下面,似乎想聽個究竟,扶含曼見此,得意的道,“AFONSO專門定製的衣服,全球限量的銀魅凱迪拉克敞篷車,肯定是某位高官的子弟吧,再加上酷愛銀魅色,保鏢的要求亦是銀魅色,如此推理來,該就是京城的銀公子宸南翔了吧?”

撲哧一聲,聽到銀公子三個字,古楓一口沒憋住笑了出來,少年有些厭惡的看了看古楓,然後轉而又對扶含曼道,“能識得AFONSO,能穿戴的起法國御用珠寶的Chaumet的人,酷愛太妹打扮的女孩子,想必是京城著名的扶腰小姐了?”

扶含曼點點頭,“還算你有眼光,百聞不如一見,嗯,看來你長得一點也不比那個趙雲差,以後要麼姐姐就泡你了?”

“趙雲?”宸南翔下意識的擡眼看了看趙雲,當注意到趙雲和一詞等人的衣着時,一種對鄉巴佬或者暴發戶似的不屑表情,伴隨着一個扯嘴角的動作,轉而上了臺階,走到鋼化玻璃的門口,擡起了右手手腕,來自於古老法國王室專用品牌定做的AFONSO鑽石手錶,和門口按鈕的蝴蝶型圖案暗合了,只聽嘀的一下,一個甜甜的女聲便突然響起“恭迎主人。”

一詞不禁一頭霧水,但隨即王皓示意一詞跟過來,一詞到得門口,拿出來磁卡,看了眼那刷卡的按鈕,竟然也是蝴蝶型的,一詞將帶有蝴蝶圖案的一端插進去,門便自動的開了,並沒有什麼聲音傳來,身後的趙雲和古楓也如法炮製,進的門來,便是阿富汗紅色手工針織的地毯,在門口換掉鞋子,奇怪的是,這邊也是不穿鞋,只穿了白色的長筒襪子,迎着門口的,便是一個巨大的木質鏤空雕刻的屏風,屏風折起的地方,懸掛着幾把青銅古劍,房間裡一種淡淡的、輕微的說不上來的香氣,卻讓人感覺舒適非常。

繞過屏風,便是正廳,整個大廳空蕩蕩的,以暗黃色爲基調,暗黃色華燈,大廳也約有一個足球場地那麼大,空蕩蕩是什麼也沒有,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舞池,前面王皓引路,宸南翔和扶含曼在後,一詞和趙雲還有古楓在最後跟着,過了空曠的大廳,走向二樓,歐式的扶梯,鋪着依舊是阿富汗手工織就的地毯,整個大廳沒有一個人,連腳步聲也沒有,似乎能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一般,上的二樓,是一個深深的走廊,通向兩邊,剛上來二樓,便聽到隱隱的嬉笑聲音,似乎是從右邊的走廊傳過來的,少年皺了皺眉,轉而朝右邊走去,過去的時候,雙面樓是各自分開的包間一般的房子,王皓帶領着他們,一直走到有聲音的那間房子,自始自終進來,一詞都沒有看到任何服務員之類的人,在這幽深如迷宮般的走廊內,一詞情不禁的朝趙雲靠近了一下,似乎在尋找着安全感一樣,王皓站在門口,輕聲咳了一下,聲音也似乎消匿在奢靡的地毯裡面,房間裡依舊人聲鼎沸着,沒有人來開門,王皓無奈,只好伸手去敲門,少年緊蹙眉,扶含曼只是盯着少年看。

不多時終於有人來開門了,罵罵咧咧的,“不就是接個趙雲麼?着急去搶棺材啊?”

“宸太子來了……”王皓無奈的小聲提醒這個已經有些醉意的大約二十四五歲的男人。

男人這才擡起眼,看到了一身銀魅的宸南翔,眼睛突然有種惶恐了,立馬垂首而立,並側了身子,一句話也沒敢多說,“宸太子請。”這一句話用的音量並不是很大,但似乎房間裡的人都聽到了一般,立馬安靜了下來,裡面大約有二三十個人,之前還鬨鬧着,立馬站起來,垂首看着這個傳說中的人物,而後面的一詞等人,卻似乎是做了宸南翔的陪襯一般,就連容貌出衆的趙雲,也不得不承認論起人品風流,自是輸了這個宸南翔一等,這個男人,太妖媚了,如果說白宸是妖媚的薔薇,這個男人便是讓人慾罷不能的罌粟花,開的那樣奪人眼球,那樣的絢麗,那樣的孤傲,那樣的風流

一頭紅色的發張揚着對這些人的嘲意,他似乎不流於世俗般,讓人站在了他的面前,不由自主的產生自己是污濁的錯覺,他是天神,自己便是下jian的人類,任他高高在望着,他踏步在這紅地毯時,突然似乎有了聲音一般,他踏步進去,一詞擡眼看了看趙雲,似乎都讀出了對方眼裡的疑惑——這明明是白宸的模樣,可是言談舉止,卻不像是白宸。

少年身上的銀魅在這暗紅色的燈光下,讓人窒息的不敢睜眼直視,他進去,這個房間大約有將近一百平米的空間,佈置的簡單而華貴,四周全是真皮的沙發,上面鋪着華麗的金錢豹真皮,環繞着沙發的是一條長長的條機,一詞看不出來這是什麼做的,只看到了是銀色,心裡甚至認爲這奢華的地方,連桌子也是銀子做的了……

整個房間爲簡單古樸的歐式風格,牆壁上掛着兩幅歐洲美女的畫兒,一詞沒看出是哪位畫家的大作,但想想肯定也是不錯的了,牆壁上還掛着幾把古劍,長長的桌子上擺放着一些飲料或者紅酒,進來便是一陣飲料雜合着酒煙的味道,宸南翔不禁皺了皺秀眉,竟然不提防的立刻轉身,而後面的扶含曼因爲緊跟着,一頭撞在了宸南翔的身上,宸南翔被撞的一愣,卻迅速穩住了腳步,扶含曼摸着額頭齜牙咧嘴卻沒叫出來,宸南翔皺眉,撣了澹被撞到胸口的衣服,皺眉,大步朝外走去,剛進來門的一詞和趙雲,也忙讓開了一道路。

他似乎是這裡的皇帝,給人以窒息的壓力。

這個地盤是他的,在他的地盤上,也必須聽他的,可是一詞想問,怎麼有那麼巧合的事情?白宸和宸南翔,是不是同一個人?爲何這個宸南翔,給人感覺那麼的不食人間煙火的讓人恐懼呢?

後面的人陸續的、無聲的在後面自覺的排隊起來,宸南翔轉身到了緊挨着的另一個“稻香雨”的房間,推門而入。

王皓趕緊的朝一詞擠擠眼跟過來,一詞突然有些厭倦了,她討厭這種權勢的壓力,這種等級分明的森嚴,她偷偷的看了一眼趙雲,卻發現對方坦然自若,心裡想着這樣的等級森嚴正是他那個時代的特徵,自己還整日嚮往着那裡,這一點權勢的壓力都忍受不得,更何況那個赤果果的壓迫呢?

王皓趕緊的跟過去後,在一詞耳邊輕聲道,“宸太子基本不來這裡的,今天突然來大夥都沒準備,所以……抱歉了。”

一詞一笑,壓制住那份對王皓諂媚的噁心,點點頭示意沒事。

扶含曼趕緊的跟了過去,眼中泛出來的是一種狂熱教徒看到教主的光芒,這個傳說中的銀公子,果然是氣場強大到讓一向飛揚跋扈的她也不自覺的臣服了,似乎小太妹有着天生的虐人和喜歡被人虐的一般,相對於趙雲的不露鋒芒的溫和,她更趨向於這種強大氣場的妖媚男人,她緊跟着第二個到了門口,卻不想剛站到門口的少年停住腳步,扶含曼也似乎被施了定身術一般立馬僵住了,少年淡淡的聲音,“讓趙雲單獨過來一下。”

說罷頭也不回的進去了。

命令的語氣似乎不容人反抗般,聽的一詞心裡極爲不舒服,這一連淤積的差點讓一詞衝口而出,趙雲卻似乎感受到了一詞的浮躁一般,也知道是這個環境給了一詞壓力,他連忙拍了拍一詞的肩膀示意一詞安靜些,卻不作一語的朝宸南翔追了過去。

本來準備跟過去的人,走也不是過去更不行,只好在原地等待着被傳說中宸南翔召喚的趙雲出來了,心中雖然百個不情願,卻是更多的對宸南翔的期待。

一詞和古楓也煩躁不安的在走廊這羣怪怪的畸形人格的人中站着,等待着趙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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