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爺的確老了,他開始戀棧悠閒的生活,不問江湖事。當一個男人有這種心態時,心境與機能都會出現急退現象,正如現在的勝爺。
“對了!剛纔說到馨姐,我有個問題想問老大!我雖然跟了馨姐那麼多年,但是依然不明白……她無條件的爲東勝幫不斷付出,究竟跟東勝幫有什麼關係?”
勝爺猛地擡起頭瞪了擒龍虎一眼,嚇得擒龍虎趕緊改口:“我隨口問問!老大要是不方便說,就當我沒問!”
讓人摸不着頭腦的馨姐,她的影響力四海影響一個人。甚至於東勝幫的勝爺,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兩天後,廣西桂林。
“哇!想不到桂林這麼先進呀!”大嘴看着周圍的高樓大廈,感嘆道。
大嘴照着擒龍虎給的地址,來到一座寺廟——桂林佛寺。
不知道是來得太早還是什麼原因,寺廟裡一個人都沒有。
“應該是這裡吧!”
大嘴正疑惑時,後面走出一個年輕的女子,看起來二十二三歲,一身休閒服裝,長髮,很漂亮。
大嘴問:“你是?”
女子滿臉笑容:“我是這間寺廟的主持!”
大嘴發愣:“主持?這麼年輕的主持?”說着,拿出擒龍虎給的那張紙,上面有馨姐的名字:“我想找這個人!”
“你等等,我打個電話給她!”女子笑的很甜。
五分鐘後,女子依然甜蜜地笑着說:“沒問題!我師傅肯見你了!”
大嘴再次發愣:“你師傅?”
“對啊!我師傅(指馨姐)收了十個門生,我排行第九,叫小妹!”
“小妹?”
“不要說那麼多了,我們走吧!”小妹笑着走向後面。
大嘴跟了上去,來到寺廟後面的一條河邊:“去哪啊?”
小妹指着河岸邊的一條小船,笑着說:“划船到對岸去!很近的!”
大嘴擡頭看向對岸,那邊赫然是一座古老的西式別墅。
小妹一邊划船一邊說:“我師傅這人喜歡清新的空氣,所以在這邊蓋了這間別墅,避世而居。平時,很多人都想找我師傅,每個人都是請教她做人的心得的!”
“這麼厲害?那你跟她,學什麼呀?”
“什麼都學咯!她什麼都知道,尤其是佛偈!”
馨姐所居,位於桂林寺廟對面的小島上。島上奇花異果盛開,遠看,已感覺那一份出塵仙氣。
大嘴走上小島,嘆道:“哇,你師傅好像神仙呀!”
小妹捂嘴一笑:“嘻!差不多啦!對了,我師傅最討厭煙味了,一會兒你儘量少抽點!這裡叫上仙島,是我師傅改的!”
大嘴隨小妹前行,心頭有點壓力。是這番造訪,太過唐突冒昧了嗎?
“請!”小妹將大嘴請到大廳內,裡面收拾得很乾淨,一塵不染。
“你先坐這裡等下,我去通知師傅!”
沒過多久,小妹又來了:“我師傅剛剛吃完晚飯,她喜歡到後花園散步!”說着,拉開一道門:“來,我們去後花園等她!”
大嘴尾隨小妹來到後花園,這裡空氣清新得近乎稀薄,和大嘴平時
的濃烈江湖氣,有天淵之別。庭園靜寂,歲月無聲。
大嘴環顧身邊的環境後,心裡驟然冒起大片沉寂。這份沉寂,將他牢牢籠罩。或許是因爲黃昏已別,黑夜悄悄來臨吧。
心跳,莫名其妙地加劇‘噗噗噗噗’這時,大嘴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大嘴認出,這不是小妹的腳步聲。她來了,馨姐出現了。
“真是不好意思,讓大嘴哥久等了!”
一度掩映白光,伴隨着細小而有力的聲音,大嘴轉身一看。
剛一見到馨姐,大嘴呆住了。只見他表情瞬間變幻莫測,時而五官凝聚,時而扭曲分離。他極度驚訝眼前這女子的容貌,大嘴腦裡,如電閃般射出一個疑問。人,可以有這麼一副面孔嗎?有這麼一副氣質嗎?
“在下馨姐,跟閣下在這裡緣聚,是我的福氣!”
難怪大嘴如此震撼,眼前的馨姐確實驚豔萬分。刀鋒眉、丹鳳眼、鼻挺、脣俏,身材窈窕之餘添上一份莫名的霸氣,再加上權威性的捲髮,絕對讓人俯服。
久久,大嘴也不能吐出一句話來。
“大嘴哥……”
“是……是……”大嘴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倒不如入我書房,賞茶談風月?好嗎?”
“好……好……”
對方的聲音有着龐大的磁力,讓人無法抗拒。
房內,書香與茶香交融,幻起一份出世情懷。人在其中,恰然舒泰。
大嘴喝了口茶,心神稍定,便將高士山相遇擒龍虎一幕說出,並出示來意。
“我很想知道,你怎麼可以將一個窮兇極惡的黑社會,說得那麼服服帖帖的?”
馨姐笑了起來,笑的很甜:“哈哈!擒龍虎誇大其詞了!馨姐何德何能,可以說服他?如果讓一個人明白處世道理,主要是看他本身!只要稍有血性,就可以悟出玄機!有沒有興趣跟我下盤棋啊?”
大嘴愣神:“下棋?我可厲害了!不怕死就來!”
當下,二人真的下起象棋來。
二十分鐘後,馨姐將大嘴殺得片甲不留。大嘴不服,又連下幾局,馨姐都能反敗爲勝。
馨姐喝了口茶:“很晚了,明天再玩吧!”
大嘴將棋收起來,問:“爲什麼你每次都能反敗爲勝啊?”
馨姐笑了笑:“其實,主要是我輸得起,升幅乃兵家常事!遊戲,就像人生!曲終,自然人散。何須介懷?”
大嘴聽得好像有點明白,又好像有點不明白。
馨姐突然說:“貴客遠道而來,怎麼都要在這裡多住幾日啊!”
大嘴全身一麻:“那……那就打攪了!”
馨姐站了起來,說:“客氣什麼呀!小妹會給你安排房間,明天我們去爬山!”說完,走出了書房。
剛纔的一切,充斥虛幻,近乎不切實際。直到小妹出現,纔將大嘴的思潮拉回。
當晚,大嘴睡不着,腦海裡全是馨姐的影子。
第二天早晨,馨姐果然帶着大嘴去爬山,遊覽景物。
沿途景物自然,樸實淳厚,跟南海的璀璨華麗成了強烈的對比。
馨姐一身白衣,長髮飄逸,草綠裡步履輕
盈,真有仙女下凡之態。
馨姐回頭衝着大嘴一笑:“來!我帶你去遊西山!”
“西山有什麼好的?”
“西山是羣峰之頂,可以俯視天下,是遊覽名勝。”
隨即,馨姐帶着大嘴來到西山的頂峰。
“你看,天地那麼壯麗磅礴,人是那麼的渺小!”
大嘴看着腳下的美景,感嘆:“怪不得說,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馨姐說:“競折腰?折腰都未必掙得到呀!人生的苦痛,就是受困於不斷的追求跟擁有。爭?爭着爭着,可能就什麼都沒有了!”
馨姐的話說到大嘴心坎上了,麗冰跟胡冰,相繼失去了。
馨姐看着大嘴,說:“正如你們的幫會,不停廝殺,不停爭地盤,有什麼用?”
大嘴頓了頓,說:“也不是這麼說,我們暴力團就是因爲這樣,纔有現在這麼大的勢力!”
“是嗎?這幾年,暴力團做過那麼多‘好事’,傷亡了多少人?得到了什麼?我跟你算一下!九六年六月,暴力團在加州跟鼠幫吵,你們五個兄弟當場死亡!七月四日,雷鳴暴力團起內訌,一個叫旺仔的大底被砍斷了一隻手!九月,暴力團跟鬼影幫的崇陽爭地盤,最後你們死了三個兄弟!九七年,你們暴力團的阿武在荷蘭跟一個幫會的爭賭場,結果被人開十三槍打死了!九八年四月,四個暴力仔在臺北跟五湖幫談判,結果被人當場打死了三個,一個重傷。同年五月,爲了爭洛克街的酒吧生意,結果被警察抓了三十九人……”
大嘴愣住了:“江湖上的事你都知道啊?”
馨姐看着遠方,說:“我本身隸屬東勝幫,主要是我家先生跟勝爺有點關係!所以,我偶爾會留意江湖上的事!我知道東勝幫跟暴力團向來不合,但是我從來不會插手這些糾紛。當然,我不管江湖事,但是他們依然封我爲大路元帥!這大路元帥只是頭銜,很快就過眼雲煙!”
大嘴託着下巴,看着馨姐,問:“那大路元帥是不是很能打啊?”
馨姐轉過頭看着大嘴,微笑:“你要不要試試?”
南海——
蘇勇被打後,大怒,致電給短王:“喂!短王啊?合樂幫坐館蘇勇呀!”
短王坐在辦公室整理文件,用肩膀夾着電話:“知道啦!坐館嘛!找我有什麼事啊?”
蘇勇咆哮道:“那幫暴力仔最近好囂張啊!居然連我都敢打,想找你幫忙下!”
‘嘟嘟嘟……’短王那邊二話不說,將電話掛了。
蘇勇大怒,冷聲道:“尼瑪,居然掛我電話!肥貓,給我去開車!”
肥貓愣神道:“蘇勇哥心情不好,想去兜風啊?”
接下來的幾天,合樂幫傾巢而出,只要是暴力團的場子就掃。蘇勇還到臺灣去把卷毛兄弟找了回來,聯手對付暴力團。
王忠來到泰民的辦公室:“民哥,合樂幫那些人發瘋了一樣,見到我們的人就打!現在警察把我們盯得好緊……”
泰民看着日曆,說:“王忠,我已經選好日子了,五月二十九日……”說着,點了根菸:“既然蘇勇那麼想玩,我們就陪他玩到底!有沒有意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