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

夜深人靜。

燈都熄了,屋子裡黑漆漆一片,院子裡因爲天空掛着一彎殘月,倒勉強能看清樹影。

柳念真在紙窗上挖了一個小孔,恰好對着廂房門口。

那邊遲遲沒有動靜,柳念真的心就一直懸着。

她也不知自己在等什麼,那人既然把接下來幾日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定是有八成把握。可她就是想親眼確定他出去對付知縣大人了,否則心裡總是七上八下難以安穩。

或許他真的去了,她更加睡不着了吧?怕他失手反被衙役擒獲,怕自己姐妹終逃不過厄運。

擔驚受怕,連爹爹都沒法好好緬懷。

眼淚簌簌滾落,柳念真低頭拭淚,止住了,收起帕子擡頭。

卻正好看見一根細竹管從她戳的那個小洞伸了進來!

如見了鬼,柳念真狠狠打了個激靈!

就在她怕到忘了呼救時,一股濃香迎面撲來,彷彿蒸飯起鍋那一瞬,全都噴在了對窗而坐的她臉上。那香太嗆人,柳念真不受控制地咳嗽,捂着鼻子迅速後退,正要喊人,腳下一軟,身子也軟軟地倒了下去。

“爹爹……”

柳念真本能地喊最親的人,發出的聲音卻連自己都聽不太清。

她想站起來,腿沒有力氣,外面很快傳來輕微的撬門聲,柳念真渾身發抖。站不起爬不動,她勉強撐着自己坐了起來,費勁兒擡起手去摸桌子上,摸索半晌,卻沒有碰到一樣東西。

柳念真又怕又悔,平時喜整潔,東西用完後都會擺到桌子裡面……

外面突然傳來輕輕的一聲“吱嘎”。

門開了。

柳念真抖得更厲害了,使出僅剩的全部力氣,將整張桌子推翻!

嘩啦一片響,驚得王介休腳步一頓,但他左手已經挑開了簾子,右手握着一顆散發皎皎光輝的明珠,見地上果然歪歪垮垮躺了個人,還正是他惦記了好幾日的美人,王介休不由笑了。

沒有說話,他從容進去,迎着柳念真懼怕的目光側耳傾聽,等了十幾息的功夫,確定外面沒有任何聲響,他笑着將照亮的寶貝放到桌子上,蹲下去,柔聲對柳念真道:“念真果然機智,可惜沒人聽到,這下你要怎麼辦?”

柳念真此時連支撐自己坐起來都辦不到,瑟瑟發抖躺在地上,哭得如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王介休瞧着心疼極了,俯身將美人抱到牀上,照亮的珠子也放到她一旁。他沒有急着動手動腳,而是坐在牀邊,一邊幫柳念真擦淚一邊輕聲哄道:“你別哭,我迷暈了外面的丫鬟,特意留你清醒,就是爲了跟你說明白。”

柳念真閉着眼睛,連偏頭躲他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哭。

她可憐巴巴的,王介休無奈苦笑:“你說你,夜裡不躺在牀上睡覺,去窗前做什麼?你要離得遠一些,不至於連擡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他不喜歡女人木頭一樣乾巴巴的,因此這藥除了催.情,只是讓她無力劇烈掙扎,留了給她配合的力氣,沒想她正好在窗前坐着,看這情形,準是吸了一大口吧?

“別哭,聽我說。”

王介休收回手,好聲跟她商量,“念真,我傾慕你的美貌,故使出這等下作手段,不過你放心,我是真心喜歡你,也捨不得傷你心,只要你乖乖從了我,明日我就只判秦叔一家逼親之罪,一人打二十板子,在牢裡關三個月便放他們回鄉下過日子去,然後你跟汐音搬到縣衙。我喜歡你,你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你安心跟着我,替我生兒育女,等汐音長大了,我給她挑個好女婿。你若是寧死不從……”

看着柳念真漸漸泛紅的仍舊帶着豆蔻少女稚嫩的芙蓉面,王介休聲音陡然變冷,“那麼你死後,我會繼續養着你妹妹,收她爲禁.臠頂替你,秦叔一家更會落得謀害你父親的罪名,秋後問斬。”

柳念真眼淚一頓,體內陌生的熱都因這番話暫停了蔓延。

王介休知道她聽明白了,拉過她右手伸到他衣襬之下,在她羞憤咬脣之際緊緊按住她的手,邪笑道:“念真答應跟了我,就輕輕捏一下,若是依然想死,你就一動不動,我看着你死,等你死了,我再去找你妹妹,她一個八歲的孩子,肯定比你好哄。”

對女人直接用強有什麼意思?王介休從來不屑那樣,他喜歡一點點教她,將一個知書達理的小家碧玉教得乖順懂事,主動討好他,而女人從羞澀不肯到肯的過程,最是喜人。

柳念真被他按着手,隔着單薄的衣衫,清清楚楚感受到了男人的猙獰。

如果沒有妹妹,柳念真馬上就咬舌自盡了,可她還有妹妹,她不從,這個衣冠禽.獸便會……

柳念真眼淚越來越多,卻不得不委曲求全,在王介休沙啞的催促裡,聽他的話。

王介休興奮地握緊她手,“念真以前沒碰過吧?也不知道男人身上有這樣的好物是不是?”

柳念真眼淚不止,身上卻因他的動作他的話越來越熱,想要收回手,他不放。

她絕望地哭出了聲,細細弱弱的,因爲那藥效的關係,更像難耐之下的邀請。

心知火候已到,王介休飛快鬆了她手,起身脫衣。

鍾凌就趁他背對屏風那一瞬,鬼魅般貼了過去,鋒利匕首直接抵在他脖子上。

王介休腰帶還沒鬆完,驟然被襲,驚得渾身一抖,之前威風的地方立即蔫了下去。

他不敢扭頭,對着牀裡側顫聲問:“好漢饒命,你要錢要人,我都給你……”

鍾凌瞥向牀上粉面桃腮如海棠欲開的姑娘,見她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邊哭邊用那雙水濛濛的眸子感激地看着他,嬌.喘微微,淚光顫顫,可憐又動人。鍾凌別開眼,迅速放下紗帳,脅迫王介休轉身,“先把解藥給她。”

王介休不傻,料到刺客跟柳家姐妹是同夥的,而且應該不敢殺他,理智漸漸迴歸,儘量平靜地道:“不瞞公子,我這番過來是爲了欺她,怎麼會準備解藥?公子放心,那藥藥效不烈,喝杯涼茶,用不上半個時辰也就散了。”

鍾凌扣住他肩將他抵在牆壁上,刀刃對着他脊背扎進一寸:“交出解藥。”

王介休疼得額頭冒汗,急着哀求:“真沒有解藥,我若欺瞞你,罰我不得好死!”

鍾凌手上繼續用力。

王介休鑽心鑽肺地疼,依然不改口。

鍾凌信了,掃一眼房間,將人帶到桌子旁,取了抹布堵住他嘴,隨即扯住王介休胳膊,咔噠兩聲脆響,利落無比地先後卸了王介休兩條手臂。

王介休疼得幾欲暈過去,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

鍾凌踩住他腳踝,“老老實實躺着,敢逃,我不殺你,你的兩條胳膊卻也別想再接回去。”

王介休恨死了他,又怕極了他,連連點頭。

鍾凌料他也不敢再折騰,收起匕首,提起茶壺去了牀前。

裡面明珠熠熠生輝,隔着紗帳也能看清她雙腿交替磨蹭,身子輕搖,如初開的花瓣在風裡顫動,風來來回回,送來縷縷幽香。

這是鍾凌第二次聞到她身上的香,比第一次還濃還媚,鑽到體內,在他胸口撩起一把火。

下面卻平平靜靜,如他在一牆之隔聽人行房,心裡會升起每個男人都有的渴望,然也無用。

鍾凌冷笑,挑起紗帳,將茶壺挪到她腦袋之上,對準脣道:“張嘴,餵你喝水。”

他與王介休的話柳念真都聽見了,鍾凌挑開紗帳前她馬上閉上了眼睛,彷彿自己看不見,旁人也就看不到她此時的狼狽。聽鍾凌說要喂她喝水,她以爲會像她喂爹爹喝藥那般,雖然難爲情,爲了儘快恢復正常,也只能輕啓紅脣。

她嘴張開地小,隱約可見貝齒香舌,鍾凌本想讓她再張大點的,見她臉紅得不像樣,他皺皺眉,彎腰俯身,讓茶壺嘴離她更近。

清涼的茶水毫無預兆灌下,柳念真沒有準備,本能地閉嘴吞嚥,於是茶水澆到她臉上脖子上,越發狼狽,也越發勾人。

換個男人定會趁機大飽眼福,鍾凌卻只覺得不耐煩,就好比餓極的乞丐,在他面前擺一桌最豐盛的美味兒卻封了他嘴叫他不能吃,那乞丐見了美味兒只會惱火生氣。此時柳念真越美越撩人,無異於更無情地提醒鍾凌,他做不成正常的男人,藥治不好,女人刺激也無用!

心中有火,鍾凌猛地掐住柳念真下巴,不管不顧地灌她喝水,灌得她溼了衣襟也不管。

灌了半壺,他將茶壺丟到牀上,轉身叮囑她:“這幾日我都在縣衙,記住我的話,令尊出了頭七你們便乘船北上,到了蘇州碼頭停靠半日,我在那裡與你們匯合。”

出發時懷王傷勢雖然不能痊癒,挾制柳汐音足矣,柳家這幾人不敢不聽話。

柳念真半身都溼透了,嗚咽着應他:“好……”

她知道自己不該哭,他救了她,他再粗魯,都是個君子,沒有趁虛而入,那她還哭什麼?

她忍不住,臉上被他掐得疼,脖子上胸口都是水……

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今晚先是被惡人羞辱,又被冷漠恩人蠻橫施救。

身體漸漸有了力氣,柳念真拉過被子,不顧茶壺打翻又有水流了出來,蒙在被子裡哭,連兩人是何時走的都不知道。

哭着哭着睡了過去。

早上醒來,眼睛又紅又腫。

外面綠珠大概是因爲迷.香的緣故,還沒有醒,柳念真悄悄收拾好牀鋪,扶正桌子,將碎掉的瓷器清掃出去,再打溼帕子輕敷眼睛,一邊敷了會兒,雖然還有些腫,總算能看了。

綠珠醒了進來服侍她,見她眼睛腫着,沒有懷疑,老爺去了,姑娘夜夜以淚洗面的。

“姑娘沒傷到手吧?”得知她不小心打碎了東西,綠珠擔心地問。

柳念真搖搖頭,沒用她伺候梳頭,“我自己弄,紫鵑不在,你去照顧二姑娘吧。”

她惦記妹妹,綠珠馬上去了,回來後道:“姑娘放心,那人會講故事,二姑娘聽得挺開心的。”

妹妹無憂無慮,柳念真則擔心縣衙那邊的進展。

日上三竿,秦叔一家回來了,卻是王介休判門房誣衊,還了秦叔一家清白。

“姑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那位公子怎麼成了知縣大人身邊的隨從?”死裡逃生,秦叔總覺得有蹊蹺。

柳念真一顆心在忠僕回來時就落了地,這會兒慶幸地將鍾凌的安排說給秦叔聽,“他武藝高超,知縣受他脅迫不敢不從,他讓咱們先走,肯定也爲自己想好了退路。”說話時察覺那邊秦風一直緊緊盯着她,柳念真渾身不自在,語畢勸道:“秦叔你們受苦了,先回去歇息歇息,下午咱們再商量北上事宜。”

秦叔也發現兒子的失禮了,連忙領着妻子兒女告退,回到自家住的跨院,他將兒子叫到一旁,狠狠數落道:“你眼睛給我老實些,那是大姑娘,是咱們的主子……”

“老爺將她許配給我了,她是我妻子,我怎麼就不能看了?”秦風不悅地回嘴。

秦叔見兒子竟然抱着這種心思,氣得一巴掌拍了過去:“你給我閉嘴!就算大姑娘願意下嫁給你,現在你們還沒成親,她就依然是你的主子,你再敢有半分不敬的念頭,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秦風手臂被打,躲閃時牽扯到背上的傷,懶得再與父親說,悶悶道:“知道了,我回去趴着,一會兒爹讓娘來給我上藥。”

他提起傷勢,秦叔心軟了軟,跟着他走了一段路,語重心長道:“老爺交代百日內成親,大姑娘肯定記得,但大姑娘沒有主動選日子前,咱們誰都不能催,你也給我老老實實待着,沒事別往大姑娘身邊湊……”

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就是不知秦風到底聽進去了幾句。

姐妹再相逢管人我也在行侯府嫡女拱手相讓聲名在外有事好商量管人我也在行身陷囹圄肌膚之親趁人之危暗生情愫管人我也在行陰謀退婚老人變壞了生死未卜暗生情愫託孤趁人之危身陷囹圄演戲要演足婚配給了下人?趁人之危託孤教人我是專業的託孤惡有惡報老人變壞了祭祖遇歹人肌膚之親管人我也在行荒謬的念頭陰謀退婚老人變壞了婚配給了下人?好廚娘趁人之危暗生情愫進京避難不喜前緣聲名在外進京避難託孤侯府嫡女千鈞一髮祭祖遇歹人惡有惡報不喜前緣有事好商量生死未卜千鈞一髮演戲要演足拱手相讓暗生情愫祭祖遇歹人有事好商量老人變壞了好廚娘拱手相讓祭祖遇歹人好廚娘演戲要演足身陷囹圄荒謬的念頭惡有惡報好廚娘婚配給了下人?拱手相讓荒謬的念頭陰謀退婚進京避難管人我也在行婚配給了下人?有事好商量惡有惡報千鈞一髮肌膚之親侯府嫡女教人我是專業的教人我是專業的婚配給了下人?肌膚之親身陷囹圄千鈞一髮教人我是專業的拱手相讓拱手相讓託孤荒謬的念頭託孤不喜前緣有事好商量肌膚之親侯府嫡女演戲要演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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