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雪崩
116、雪崩
玉破禪摸了摸被金折桂壓過臂膀,忽地握拳想朝廷那邊如何他管不着,但是,柔然這邊,他一定要滅了柔然。
再三心裡發誓,反覆地深吸一口氣,這才向外去。
只見原本一粒粒細雪,此時成了一片片巴掌大雪片子,又折返回來給大黑等馬匹添了飼料,這纔回到住處去。
晚飯粥水越發稀了,玉破禪想着金折桂這一日沒吃什麼東西,於是將粥水喝了,把剩下米飯撥到金折桂碗裡。
衆人狐疑地看着玉破禪、金折桂神態間越發親密,卻又摸不着頭腦。
“小姐,姓呂給你送東西來了。”拓跋平沙領着人進來,略讓了讓身子,就見身後幾十個人或捧着虎皮,或端着狐裘進來。
“我們將軍怕下雪天魁星小姐受凍,特送上皮裘二十領。”一個柔然人說着,就將皮裘就地放下,特意瞅了眼金折桂等人吃是什麼,然後恭敬地退出去。
“哇,這是白虎皮?”嚴頌放下飯碗,拿起一件白虎皮披身上,“魁星,我想要一雙靴子,牛皮。”
“你們都想要嗎?”金折桂看向其他人。
玉破禪不樂意金折桂開口問呂雲醉要東西——尤其是這個他給不起,呂雲醉什麼都能給時候,於是道““沒人想要。”
“那嚴頌,我回頭給你做一雙,還是虎皮裡子。”金折桂道。
嚴頌立時笑道:“要長長筒子,這樣纔不凍腿。”
“……你要是嫌凍腿,我給你做護膝得了。”不然,看見嚴頌穿着齊膝長靴,她眼睛疼。
玉破禪心知這話自己說出來未免顯得小氣,但還是忍不住道:“我還沒有。”
“你不是不要嘛。”嚴頌擠兌玉破禪道。
“我先給嚴頌練練手,等練會了,再給你們做。反正呂雲醉送了這麼多皮毛來,不用白不用。”金折桂一邊吃飯,一邊看向那些皮毛。
玉破禪是情願要金折桂練手頭一個,立時道:“練手送給旁人多不好,還是留給我吧。”
旁人?嚴頌道:“我可是有一半可能成爲折桂夫君人。”
玉破禪聽嚴頌又提這話,恨不得告訴所有人他跟金折桂纔是親近,奈何不好將話說出口,只能瞪了嚴頌一眼。
玉入禪敏感地察覺到玉破禪跟金折桂發生了點什麼事,這兩人不再似早先那般時時刻刻叫人覺得不冷不熱,雖二人沒勾肩搭背,但就是比早先親密許多。
一時分,地上暴雪已經堆積了厚厚一層,唯恐大雪壓垮屋子,許多人拿着木杴將屋子上雪鏟下來,到了二時候、三時候,又起來剷雪。
天亮了,大雪還漂浮,堆積山寨裡積雪越來越多,既要操練,又要剷雪,衆人乾脆用雪山寨柵欄門外又鑄造了一曾冰雪圍牆。
雪片被澆了水然後拍硬,摸起來跟冰塊一樣堅硬,冰雪圍牆下,纔來難民也能借此擋一擋寒風。
過了小本個月,“小前輩,姓呂又叫人來了。”拓跋平沙提起呂雲醉就咬牙切齒。
“叫他人進來。”金折桂說沒說完,就被一片金色耀花了眼,只見又是二十人捧着盤子過來,這次送來是精緻柔然宮裝還有華貴首飾。
金折桂嘖嘖驚歎地盯着看,拿着一個金色冠子,還招呼戚瓏雪,“阿五,過來看看。”
戚瓏雪過來了,也拿着赤金簪子頭上比劃,“塞外首飾古樸大方,看着也別有一番韻味。”
“鏡子呢?”金折桂問。
果然一個柔然人捧着一面寬大鏡子立金折桂、戚瓏雪面前,叫她們二人對着鏡子看首飾。
眼瞅着別男人一擲千金總不是一樁痛事,玉破禪雙手環胸,臉色陰沉。
蒙戰則是不忍對戚瓏雪發火,乾脆出了門,擡腳狠狠地踢着雪地。
嚴頌無可無不可,玉入禪心裡也對呂雲醉耀武揚威十分惱火,乾脆地走過去,拿起一根簪子道:“小前輩,這樣粗糙東西,哪裡配你用?”
“將軍說,若魁星姑娘覺得東西不好,立時殺了工匠,換了好來。”一個柔然人用中原話道,看此時已經是午時,金折桂一羣人還不吃飯,心想他們莫不是糧食所剩不多了?
“這工匠是我們中原人吧?瞧着這牡丹這蓮花。”金折桂將東西放心,“東西好得很,替我多謝你們將軍。慕容賓,送客。”眼瞅着二十幾個柔然人走了,掂了掂一根金簪子,若有所思地沉吟起來。
“這些東西,回了中原,我也送得起。”玉破禪淡淡地看向那堆金燦燦首飾。
“此一時彼一時,嘖嘖,我瞧着不光丫頭,就連阿五都動心了。”鬱觀音唯恐天下不亂地說。
戚瓏雪拿着首飾手一頓,此時纔看見蒙戰立門邊氣鼓鼓地向這邊看,忙丟下首飾道:“蒙大哥,我就是瞧一瞧。”
“阿五,我知道。”蒙戰待要說他也送得起,又想自己家當還不如戚瓏雪多,心裡氣哼哼地,半天衝着鬱觀音撒火,“你人什麼時候才能來?”
鬱觀音道:“哪裡能這麼?又下了雪,只怕要遲上半個月才能來。”
蒙戰氣咻咻地說,“我去迎一迎。”
“不可,呂雲醉只怕山寨外設下埋伏,叫人監視咱們呢。稍安勿躁。”金折桂思量着該尋一個法子化被動爲主動才行。
“折桂,船到橋頭自然直,呂雲醉一時半會,是不會想殺咱們。”玉破禪道。
鬱觀音笑道:“玉小哥別放心太過,仔細人家一擲千金,打動了神女芳心。”
“你別幸災樂禍,有你哭時候呢。”金折桂冷冷地瞥向陰陽怪氣鬱觀音。
鬱觀音嗤笑一聲。
待又了兩日,呂雲醉再叫人送東西來,鬱觀音已經做好欣賞玉破禪氣惱準備,卻見那柔然人送來了八個匣子,待瞧見金折桂打開匣子後沉默不語,就幸災樂禍地問玉破禪:“去瞧瞧,送來是什麼?”
玉破禪挨近看了,就對鬱觀音道:“娘娘怎麼不自己來看看?”
鬱觀音見蒙戰、嚴頌、玉入禪等人神色都不對,只得湊近來一看究竟,見匣子裡竟然裝着人頭,再一一看那人頭面目,赫然是她屬下人頭,不禁臉色一白。
“多謝你們將軍,只是剩下那一半也送來吧,人都死了,總要叫人家整個兒下葬。”金折桂將匣子一一蓋上。
“是,我們一定跟將軍說。”那柔然人用中土話來答,看金折桂並未驚慌失措,心想金折桂倒是鎮定自若得很,叫她做呂雲醉王子妃,也不算委屈了呂雲醉。
“請。”金折桂道,待這羣柔然人走了,就問鬱觀音:“柔然人有多少會說中原話?”回憶一番,那屢次搭話人次次都偷偷摸摸地打量衆人神色,顯然是揣測他們山寨裡衆人有沒有因呂雲醉連連示好出內訌。
“少得很。”鬱觀音也留意到那中年人了,“看那人氣度,他應當是呂雲醉軍師。”
“我去殺了他。”金折桂果斷道。
“不要打草驚蛇。”鬱觀音、玉入禪異口同聲道。
玉破禪道:“這一月裡呂雲醉沒來,會不會,是去……娘娘營地裡了?如此,呂雲醉就是已經離開了柔然,咱們趁機偷襲,然後,請娘娘擔下‘聲東擊西’擔子。到時候呂雲醉懊惱自己棋差一招,也不會怪到我們頭上。”只要不撕破臉就好。
鬱觀音先不肯說話,隨即想到自己營地興許當真被呂雲醉偷襲了,立時道:“好,只要你們能重傷柔然,我鬱觀音就替你們擔下擔子。”
“收拾收拾,我們出發。”金折桂伸手裝着頭顱匣子上敲了敲,隨即去換了衣裳出來。
一行人立時騎馬出了寨子,眼瞧着白茫茫一片大地上,才離開不久柔然人留下一隊清晰腳印。
待跑出一截路,金折桂對其他人道:“你們繞開,我過去看看能不能問出呂雲醉到底哪裡去了。”
玉破禪忙道:“你答應過我,不用美人計。”
“姓呂都不,我去哪裡用?放心,顧忌着姓呂,他們不敢拿我怎樣。”金折桂道。
玉破禪思量再三,見沒有危險,這才點了點頭。
“小前輩,你小心一些。”蒙戰惴惴不安地說,總覺得自從自己說過美人計過,玉破禪看他不大順眼,待金折桂點頭後,就隨着玉破禪遠遠地繞開。
金折桂縱馬跟上前面人,果然前面人聽見馬蹄聲,就立住馬,嚴陣以待地回頭,見是金折桂,不覺放下心來,看她一張臉被寒風凍得越發雪白甚是可愛,不似山寨裡那般謙恭,因沒有旁人,便大大方方地看起她來。
“魁星姑娘怎麼出來了?”會說中原話那人問。
“請、請問,你們將軍呢?”金折桂風中瑟瑟發抖,微微低頭,不勝嬌羞地說道。
“……寨子里人多,不方便問。你們將軍死哪裡去了?怎麼都不露面?”金折桂又嗔道。
那人見只有她追來,就想天下女人沒有不愛有財有勢男人,果然才送了一些東西來,這個女人就崇拜起呂雲醉了,“將軍有事不能來看望姑娘,待我回去,就替姑娘將話轉給將軍。姑娘有什麼話要對將軍說,只管說吧。”
“你們王上會不會不喜他三番兩次給我送東西?”金折桂問。
“王上得知是送給魁星小姐,並無不喜。”
金折桂又反反覆覆地問了許多廢話,有意拖延時間。
待見這羣人不耐煩地想走,金折桂就開口道:“你們將軍是不是去鬱觀音老窩了?”
那人立時警覺起來,連忙用鮮卑話說給其他人聽,可惜他此時離着金折桂太近,金折桂速地提搶向他胸口刺去,待大黑向一旁跑開,用力地橫戳進去,看那人嘴中流血倒地上,這才罷休。
其他人慌張地要向金折桂撲來,追出幾步路,聽到馬蹄聲,見一堆人圍了過來,又連忙轉身要逃,可惜此時逃跑已經來不及。
蒙戰、玉入禪兩人搶先提搶向那些人奔去,樑鬆、阿大、阿二、阿三、阿四、阿六,嚴頌、玉破禪等將柔然人圍住,叫慕容賓領着人放箭將衆人射殺後,看見剩下二十多匹馬,玉破禪對拓跋平沙道:“把馬帶回去殺了充作乾糧。我們去把其他見識山寨人殺了。”
“是。”拓跋平沙猶不解恨地提刀重重地砍柔然人屍體上,這才帶着人將馬匹聚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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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暗了又亮,金折桂又向監視黑風寨人走去,三言兩語下,那些人果然透露了風聲“將軍去打鬱觀音老巢去了!”
打聽來了想要消息,玉破禪等人分頭將監視黑風寨人殺了,就又齊齊向柔然人文城去,待文城外,已經過了午夜,瞧見城內漆黑一片,樑鬆嘆道:“這城裡有一半是平民百姓。”
玉破禪自然也知道這個,下了馬,“我領着樑大叔、阿大、阿二騎着汗血馬進城放火,偷馬,其他人外頭等着。”
金折桂按着玉破禪肩膀跳下來,將大黑讓給玉破禪騎,摸了摸他眼角掉下眼淚,“他們馬丟了,他們定會去追。你把他們往山上去領,我們山上滾雪球,如今雪已經有三尺厚了,活埋他們纔好。”手指了指文城後雪山。
玉破禪蹭了蹭金折桂手,自從跟她親密之後,不知不覺,他心裡越發喜歡跟她親近,若往日只有六分真情,此時也已經有十分了。
“自己小心一些,千萬別……”
“好了好了,八哥有大黑,不會有事。”玉入禪眉心跳了跳,想起阿烈如今對他體貼得很,疑心玉破禪跟金折桂揹着他做了什麼事。
“走吧。”玉破禪騎上大黑,踏着雪,速地向文城裡竄去。
“咱們走。”金折桂帶着人向雪山後去。
“小前輩,你是不是跟八哥……”玉入禪斟酌着措辭,金折桂、玉破禪都不是循規蹈矩人,若發生點什麼事,也不叫人意外。
“管你什麼事?”金折桂騎慣了大黑,不太習慣騎別馬,只覺得這馬馬蹄聲太重了一些。
玉入禪一噎,如鯁喉。
嚴頌則是老氣橫秋地一嘆:“食色性也……”
“你知道了什麼?”金折桂轉向嚴頌。
嚴頌茫然道:“我只是說一說。”
金折桂長吁了一口氣,原以爲嚴頌偷偷瞧見了呢,看他那懵懂樣,這廝該只是隨口說一說。
見金折桂這反映,玉入禪眼皮子又是一跳,心想若是他們二人當真做出點什麼事,就算是金老夫人也不能攔着他們成親了。
一羣人上了雪山頂上,瞧見天色還沒亮起來,又有大雪落下,就齊齊動手去滾雪球,一個個雪球擺山頂上,金折桂忽地伸手指向山後,“瞧,那邊是不是也有營地?”
金折桂指點了後,玉入禪等又向那邊看去,見那邊果然有帳篷,只是帳篷被大雪埋住,看得不太清楚,只能瞧見一大片旗幟雪光中飄揚。
“那邊,是什麼人?他們這邊狩獵嗎?”金折桂眯着眼睛問。
阿四等人看見那邊衆多旗幟,就道:“那邊人,非富即貴。不然,誰有閒情去那邊駐紮?”
正說話,卻聽山腳下傳來喧天聲響,樑鬆等人顧不得去看後面營地,趕緊向前看,只見文城裡火光四起,萬馬嘶鳴,不多時,轟隆一聲,似乎是大片馬廄齊齊被駿馬扯倒,少頃,就見一匹大黑馬領着三匹或紅或白汗血馬帶着上萬匹駿馬向雪山奔來。
“大黑真管用。”嚴頌豔羨地看向前面大黑馬,待看見衆馬之後,又跟着許多柔然兵,又唏噓道:“要是馬衝上來,咱們會不會……”不等他說完,就見背後營地裡聽到了動靜,那營地裡人也駕馬向這邊追來,立時道:“咱們跑。”
金折桂看衆人要逃,趕緊道:“都別動,下面危險。”
一句話後,果然雪山開始顫動,等玉破禪騎着大黑馬帶着樑鬆奔上山,只瞧見堆半山雪球抖動得越發離開。
“馬蹄聲,是整齊。”金折桂拉住自己方纔騎着馬,聽那馬不停地鬧騰,就設法安撫它。
其他人不知道金折桂這句話意思,但仔細去聽,果然馬蹄聲整齊劃一,雪球忽地向下滾去,越滾越大,大片積雪也向下滾去,就連山另一邊積雪,也向下滑去。
雪山露出原來黑漆漆山石,金折桂緊緊地盯着山下看,見汗血寶馬們靈巧地避開雪球,不停滑動積雪上速本來,下面駿馬不如汗血馬靈活,踩雪地上,撞雪球上,一匹向後倒去,重重地砸下一匹身上,然後一股腦兒地滾下山,將原本後追逐柔然兵重重地砸身下。
“這是馬崩?”蒙戰摸了摸額頭,看許多馬骨折了,心想沒了馬,那呂雲醉還如何囂張。
尚且沒人答他,就見山顫動得越厲害,馬匹越是焦躁不安,不一時,山頂上馬再也拉不住,胡亂地奔跑起來。
“哎,我馬。”嚴頌、玉入禪等趕緊去拉扯自己馬,玉入禪瞥見金折桂去追自己掛馬上銀槍,喊了一聲小心,看金折桂爲了銀槍騎上了馬,趕緊上了自己馬,跟着金折桂一同向對面山下奔去。
“小心頭。”金折桂穩住身子後,提醒了玉入禪一句,隨即就見這山坡太陡峭,就連身下馬都停不下來,那馬慌張地嘶叫着,忽地前蹄一拐,撞到滑下來雪堆上。
金折桂緊緊地握着銀槍飛了出去,深深地栽進雪堆裡,費力氣地爬出來,就見幾柄鋼刀泛着冷光架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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