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莎從問訊室離開，時間也已經到了下午。蔣正楷看了眼手機，阿嬌的一條短信已經發到了他的電話上。他打開看了看，無非是報個平安，告訴他一切都好等等。實際上，這是早晨蔣正楷送阿嬌到幼兒園的時候要求的。今天下午阿嬌有公開課，所以她有許多事情要準備。正因爲這樣，早晨蔣正楷才提前把她送去了幼兒園，而他今天才到辦公室特別的早。同樣的，他們兩個在幼兒園門前也約定好了，中午不在一起吃飯，等阿嬌公開課開始前，她給蔣正楷去個短信，報個平安。
“蔣，剛忙完啊？”還不等蔣正楷把手機揣回兜裡，張南就從外面走了進來，“怎麼樣？沒吃飯吧？我請你啊？”
“算了！”蔣正楷衝張南擺了擺手，“今天上午有收穫嗎？”
“有！”張南點了點頭，“不過，先去我辦公室！”張南說到這裡笑笑，“我給你們仨準備了盒飯，就是你們兩個不吃飯，我們所郭偉還得吃飯呢。”
蔣正楷聽張南這麼說，他咧嘴笑笑，沒再表示反對。他又不是機器，飯自然還是要吃的；就算是機器按時還得上油呢。
“今上午沒白忙活！”張南看蔣正楷坐在他對面開始吃飯，他忍不住跟蔣正楷說了起來，“我把阿英找到了。”
“是麼？在哪兒？帶回來沒有？”蔣正楷嘴裡含着米飯，忙不迭得問。
“帶回來了！”張南用手指點了一下蔣正楷，“你吃飯！要不，我不說了。”蔣正楷聽了，又緊扒了兩口飯，同時不住得點頭。“她現在換了新的住處，讓我好一個找。對了，聽她說阿惠也換住處了。可惜，我沒找到。看來今天晚上我還得加個夜班。”
“我吃好了！走，把阿英提出來。”蔣正楷聽了張南的話，他把飯盒裡的米飯三下五除二得扒拉了自己的嘴裡，然後，他立刻站起了身，“走！走！快走。”
“你啊！”張南看着蔣正楷的背影搖了搖頭，實際上，他也是個急脾氣。要不，他幹嘛這麼着急把找到阿英的事情告訴蔣正楷呢。張南給所裡的民警打過招呼讓他們把阿英帶到訊問室，而他自己則跟在蔣正楷的身後奔訊問室去了。
“你是阿英？”等阿英在蔣正楷和張南對面坐好，蔣正楷開門見山的問。
“是的，我是。”阿英的回答也很乾脆。
“那就好！你認識阿秀？”蔣正楷直白得問。
“認……認識。”阿英顯然對蔣正楷這個問題沒有防備，她打了個愣神兒，不過，還是承認自己認識阿秀。
“那好，跟我說說阿秀的事兒。”蔣正楷把身體靠在椅背上，然後，目不轉睛得看着阿英。
“她？”阿英面色一緊，然後又舒展開來，“警官，我已經有接近三年沒見過她了。她人不錯，挺熱情的。長得也挺漂亮，別的嘛！我就不知道了。”
“是麼？”蔣正楷用手輕輕得敲打着桌面，“我聽說她以前給你關係還不錯？”
“是挺不錯的！她跟別人關係也很好。”阿英爽快得回答。
“哦，是麼？那我還聽說她幾個月前回過巷子。”蔣正楷彷彿很隨意得說，“她沒有去看你？”
“她？怎麼可……是，是嗎？我不清楚。”阿英的話說了一半，她又咽回去轉換了說法，“興許……興許，她沒找到我，或是早把我忘了吧？”
“真的？”蔣正楷把身體靠到了桌子上，“阿蓮，你認識？”
“認識。”阿英聽蔣正楷問到阿蓮，她的臉色變得煞白。這阿秀死了，不會說話，她是知道的；可阿蓮沒死，據說瘋了，她多少也聽到了風聲。難道阿蓮說了什麼？她心裡不禁在想。
“哦！那就好。”蔣正楷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我聽阿蓮說，阿秀死了。怎麼？你不知道嗎？”
“她……她……她說阿秀……死……死了？”阿英聽了蔣正楷的話，她的面色變得更白了。
“是啊！難道你不知道？”蔣正楷瞥了阿英一眼，冷冷得問。
“這……我……”阿英坐在那裡，冷汗已經順着她的後背流了下來，“我……”
“我知道你們是用鹽水灌死阿秀的。是不是？”蔣正楷看了阿英的表情，他打了個哈欠，“怎麼？真沒什麼要跟我說的？”
“有！我……我說！”阿英的身體彷彿失去了筋骨，她直接從椅子上出溜到地面，“阿秀是……是被我，還有阿蓮、阿雪、阿花……被我們六個一起殺死得！”
“是嗎？”蔣正楷坐在那裡衝阿英笑笑，“我還以爲這事兒你早忘記了呢！原來還記得挺清楚。”
“我……我沒忘！”阿英癱坐在地上搖了搖頭。
“那好，那既然沒忘，就你自己說吧！”蔣正楷說完，他的身體又靠了椅子的靠背上，“你們爲什麼要殺阿秀。”
“因爲錢。”阿英說這話的時候，她已經被身後的兩名民警拽起，重新按到了椅子上，“當時阿秀欠了我們一筆錢，所以……所以，我們去跟她要，結果，她推三阻四就是不拿錢，最後，我們就想嚇唬她，我們就用鹽水灌她！”阿英說到這裡，她的雙手緊緊得抓住了自己的頭髮，然後用力得向下撕扯，“可是……可是，阿秀她……她依舊不肯還給我們錢，結果……結果就被我們給……給灌死了！”
“阿秀跟你們借錢做什麼？”蔣正楷依舊一臉漫不經心得表情。
“她……她不是借錢……”阿英瞥了蔣正楷一眼，她見蔣正楷的表情很隨意，但是他的雙眼卻如鉤般得盯向自己。她略一思索，最終決定說實話，“我們當時湊在一起是在賣白粉。當時是她讓我們一起集資湊了一筆錢跟外面的人進貨。”
“
是嗎？一共有多少錢？”蔣正楷繼續問。
“差不多有三十萬吧！”阿英回憶了一下回答。
“那後來呢？”蔣正楷看了阿英一眼繼續問。三十萬對於她們七個妓女來講，應該不是個小數目。
“後來，我們把錢交到了阿秀的手上，由她去聯繫上家進貨。可是，她拿走錢的第二天，她就被派出所的民警給抓走了。她這一走就是半個月，這可把我們幾個給急壞了。等她一回來，我們就去找她。讓她去找上家要貨，或是要錢。結果，她告訴我們上家跑了，錢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阿英一邊回憶一邊說，“當時我們幾個就很氣憤。結果，阿雪就說會不會是阿秀故意把錢藏起來不還給我們？我們幾個聽了阿雪的話就更生氣了。最後，阿碧就出主意說，要不我們就用鹽水灌她吧！反正這鹽水灌人，也出不了什麼事，還能讓人很難受。所以，我們幾個就把阿秀約了出來。然後，我們就把她綁在一條長凳上，用鹽水灌她，逼她說出錢的去向，結果……結果，我們太氣憤了，就把她給灌死了……”
“那你們不知道阿秀把錢給了誰？”蔣正楷聽了阿英的話，他相信阿英沒有撒謊，他又繼續向下問。
“不知道！”阿英搖了搖頭，“這上家的事情一直都是阿秀在答理的。其實，我們把阿秀弄死，我們幾個也都很害怕。後來，我們才知道隋德全死了，他的手下全跑了。我們想我們可能真得錯怪阿秀了。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再也活不過來了。所以，這之後，我們誰也不願意提這事兒。要是有人問，我們就說阿秀回老家了。”
“阿娣，你認識嗎？”蔣正楷點了點頭繼續問。
“阿娣？”阿英想了一陣兒，她搖了搖頭，然後她驚顫得看向蔣正楷，“我……我真得想不出來……”
“就是曾經在阿秀那裡借住的那個女人。”蔣正楷提醒道。
“哦，她……”阿英聽了蔣正楷的話，她想了一陣兒，然後說，“我對她的印象不深。好象阿秀死得那天晚上曾經提到過她。具體的事情，我想不太清楚了。”
“那阿秀死得時候，她還在阿秀那裡住？”蔣正楷繼續問。
“沒有！”阿英肯定得說，“自打阿秀被警察帶走，我們就經常去阿秀那裡。我們在她那裡沒碰到過其他人。哦，對了！我們在阿秀的房子外面碰到過一次阿嬌。”
“阿嬌？”蔣正楷下意識的反問。
“是的。那時候，我們跟她還不熟。那次是我跟阿雪，還有阿花一起去的。”阿英繼續說，“我們三個當時看到阿嬌從阿秀的房子出來，就跟她要鑰匙。結果，她不給，還把我們給打了一頓。”
“是麼？”蔣正楷聽了阿英的話，他笑着搖了搖頭。在他的頭腦裡，怎麼也想象不出阿嬌是怎麼打過三個女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