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那樓煩敵將,哪裡走!”裨將周濤揮動手中的冷豔鋸,一刀將對面這個樓煩騎兵連人帶馬劈成兩截。
而正在大呼過癮的時候,卻看見面前陡然穿過一羣裝備精良的樓煩騎兵,在一名樓煩大將的帶領下急速向着西面奔去。而且竟然徹底的無視自己,實在是氣煞裨將周濤,難道自己一個個堂堂白虎關裨將,還不敵一個小小的五百主不成?
“唏律律……”
巴拉一拽手中皮革的繮繩,原地打轉半圈,微眯着雙眼,轉過頭來。
只見一名身着黝黑精鎧,胯騎一匹棗紅馬,身高八尺有餘。一看就知道對方的不凡,並且手上也是提着一柄冷豔鋸。與自己手中的冷豔鋸大致也是相仿,就是不知道實力如何?。
“想不到還是一條大魚,差點就從本先鋒的身側溜過。”嘿嘿一笑,巴拉露出一口泛黃的牙齒。冷豔鋸一橫,立刻催馬上前而來。
裨將周濤也是絲毫不敢怠慢,將冷豔鋸也是橫開。大喝一聲,連人帶馬,二合一的力量迅速向着對方衝去。
“殺!”裨將周濤一催胯下的棗紅馬,風捲殘雲般迎向了巴拉。
電光石火之間,兩馬已經堪堪相接,周濤、巴拉手中的冷豔鋸在空中狠狠相撞,頓時綻起一聲激越的錚鳴,旋即兩馬錯身而過,巴拉跨騎在馬背上的身形毅然不動,而周濤那壯碩的身軀卻是微不可查的晃了晃,險些兒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周濤的雙眼不由的一陣冰寒,心裡那叫個後悔啊,眼前的這名敵將明顯超出了自己實力的範疇。
俗話說,高手相爭,一擊,即可立判高下。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回合,但是已經差點讓周濤跌落馬下。
雙方的親兵無不爲自己家的將軍高喊助威,以刀擊盾,發出隆隆的響聲,表示爲自己家的將軍的打氣。
但是此刻卻讓周濤一點兒威勢也提不上來。不過作爲也是深諳兵法的周濤知道,明知不敵,但也絕對不能臨陣逃脫,否則那會死得更快。
雙方各自衝鋒百十餘步遠,紛紛調轉馬頭,重新橫起各自手中的冷豔鋸,開始着第二回合的衝鋒。
聽着親兵們如狼似虎的怪叫助威之聲的巴拉,仰天一聲咆哮,狠狠一夾胯下的寶駒,猶若秋風落葉掃一般的砍向迎面而來的那個、比自己弱上不少的中原敵將。
“咔嚓……”
一聲輕響,雙方又是兩馬相錯而過。
直至兩馬相距百十餘步的時候。撲通一聲,周濤臉色蒼白,雙眼凸起,一頭栽下馬背。渾身痙攣抽搐了幾下,整個人再也爬不起來。
巴拉這才微微勒馬轉身,看着百十餘步外已經癱軟在血泊中的中原敵將,神情不屑的瞥了瞥嘴。
“先鋒大人威武!”
“先鋒大人威武!”
“先鋒大人威武!”
圍在巴拉身後的幾百名狼崽子們,無不是張狂的大笑起來,紛紛揮動手中的***。
巴拉左手微微一舉,猛地向前一指。瞬時在其身後的親兵就像放出牢籠的羣狼,瘋狂的衝入周濤的親兵隊伍之中,開始着瘋狂的屠戮盛宴。
……
“校尉大人,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你看我們是不是現在就發起包抄、進攻?”一個獨眼的親兵,單膝跪地,面冷似鐵,一字一板的稟報道。
奮虎校尉肥碩的臉上掛着一絲淡笑,揚鞭指道:“那裨將大人那裡的陣形亂了沒有?”
已經開始有些凌亂了,並且還有着急速擴散的現象。
“好!”露出一口發黃的大牙,奮虎校尉哈哈大笑道:“這已經說明裨將周濤大人已經快要支持不住了,同時也就是說明了樓煩人的兵力投入的也差不多的時候。那現在就看我們白虎關騎兵的表演,將樓煩人向着白虎關下驅趕,殲滅樓煩人先鋒大軍就在今日。”
“傳令騎兵何在?”
“屬下在!”
頓時跑來幾個身着輕裝,後背插着一根三角旗幟的漢子,單膝跪在奮虎校尉的面前。
“通知個各軍侯、二五百主、五百主。準備圍城一個大包圍圈,將該死的樓煩雜碎驅趕向白虎關下,然後配合白虎關上的守軍徹底殲滅這些樓煩雜碎們。”
“諾!”
……
“少當家的,樓煩騎兵迅猛,弟兄們快要抵擋不住了。”大鬍子渾身浴血,就連手中的單刃腰刀也是豁了幾個口子。跌跌闖闖的跑到林嘯的面前,單膝跪地,語氣充滿焦急的道。
“噗嗤……”
一戟刺穿一個跌落馬下的樓煩士卒額胸口,林嘯面露猙獰的道:“抵擋不住也要頂,否則兄弟們都他孃的完蛋。”
“諾!”
林嘯仰頭看着整個方圓幾十裡的混亂戰場,到處是彌散着慘叫哀嚎之聲,斷肢殘骸更是肆意的漫天拋撒。但林嘯的眼神中卻沒有半絲的感情波動,戰場,本就是人類最無情的絞肉機,馬革裹屍,這些都是作爲一名戰士,擺脫不了的宿命。
林嘯看着自己身後部曲,那已經被被打亂的箕形陣形,被樓煩的雜碎們衝鋒砍殺,就像是被收割的莊稼似的。
心裡不斷的祈求着那裨將周濤的伏兵快點出來吧,否則整個戰場上的白虎關士卒可真的要全軍覆沒了,那時候就是勝利了,也沒有半點意義了。
長戟一橫,在身後那些紛紛圍攏的親兵護衛下,林嘯大喝一聲,道:“全體結隊,形成方圓,原地固守,等待着援軍。”畢竟在這個時候,先不說臨陣撤退是斬首的大罪,就是允許後撤,林嘯也不敢讓自己的部曲後撤。兩條腿,就是再能跑,也跑不過四條腿的生物。其結果,無非就是一條,全軍覆沒。
瞬時間,剩下的那些約莫着還有三百餘人的部曲,紛紛神情疲憊的按着林嘯的指令,快速圍成一個巨大的方陣。縮小防禦的圈子,抵擋着樓煩騎兵的一次次衝鋒。
冷眼如刀,看着身後這些無不是掛彩的幾十餘名嫡系的親兵,林嘯冷聲道:“五人一伍,十人一隊,輪換守住四面,直至等待援軍過來爲止。”
“諾!”
幾十名親兵,紛紛開始分散在到四面而去,作爲抵擋住接下來的樓煩騎兵衝鋒的核心力量。
林嘯位於陣形之中,看着四散衝鋒的樓煩騎兵,橫戟而立,面不改色。
“二狗子,你怎麼還在這裡?”林嘯微微一愣,看着依舊還在身後的親兵屯長的二狗子,有些意外的問道。
單膝跪地,面容肅穆,道:“二狗子作爲少當家的親兵,一切皆以少當家的安全爲主,戰場上的勝負,皆與我無關。”
林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上前狠狠的拍了拍二狗子的左肩,笑道:“如果此戰不死,必將爲你記下一功。”
“守護少當家的是屬下的本分,焉能敢去貪功。”二狗子神情恭敬的道。
林嘯面上微微有些佯怒,道:“休得再說,我說記下就是記下,莫要再爭辯什麼。”
拗不過林嘯的二狗子單膝跪地,拱起雙手,神情佈滿感激之色,道:“諾!”
林嘯哈哈一笑,道:“你我皆是從小就一起玩大的夥伴,下次沒有人的時候就不必再行此跪拜之禮了。”
“這……”
“好了,就這麼定了。”
“諾!”二狗子剛要跪下,但又想起林嘯剛說過的說,微微尷尬的搔了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