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尼無法勸阻羅軒……他們最後還是回到了那個落滿血跡的房間,兩人看到了那些因爲踩踏而出現鞋印的血跡,羅軒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圈……就算是有隻老鼠在這裡亂跑,它也沒留下一點痕跡。
他很容易的就把這些老鼠和昨天遇到的那些老鼠聯繫到了一起……但奇怪的是昨天那些老鼠還攻擊自己,而今天的老鼠顯然是沒有再攻擊自己。
它們雖說不攻擊自己了,但同時……自己好像也看不到那些老鼠了。
霧尼站在樓梯口……他並不喜歡呆在這個房間,他見過的死人也不算少了,就是他手裡的死人也不算少了,但詭異的是……他就是莫名對這個地方心有餘悸,他的身體連帶他的意識都在極力抗拒這個地方。
但羅軒卻蹲在地上……甚至用手去摸地上的血跡,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霧尼從初見羅軒到現在……對他的看法已經大大改觀了。
第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個緘默寡言的人……而且揹負着許多罵名,經歷了卡德耶和科林的事情,有這些反應也很正常。
他的這些看法……就是把羅軒歸結爲兩場災難的幸運兒,他和那些死於災難的人一樣……都是受害者,只不過羅軒會幸運許多,所以才顯的那麼緘默寡言以及謹慎。
但現在……霧尼早把最初的看法拋到九霄雲外了,還受害者……就是說羅軒是罪魁禍首霧尼也不會有任何抗議,這個人對着自己開槍……又獨自挖開了自己的手,這些行爲無異於瘋子的行爲,霧尼本以爲羅軒是沒有痛覺纔對自己的身體如此放肆……但其實正好相反……他看到那個倒在浴室裡因爲手上的大洞而疼的顫慄的羅軒,他就知道了。
這個人只是瘋狂的想要活下去而已,爲了活下去……他會不擇手段,他對自己都如此心狠手辣,霧尼不敢相信如果是他的敵人……會是什麼下場。
正當霧尼思考羅軒到底經受過什麼的時候……他眼前那個蹲在地上不時觸摸血跡的男人站了起來。
“我們回去……”
霧尼一愣,他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房間……然後在心裡發誓再也不來這個讓他發毛的地方了,他都沒問回去那裡就已經下了樓。
出了門的霧尼看到了逐漸暗下來的天色……
並不是時間問題……是烏雲,曼徹斯特有史以來最密集最壓抑的黑雲出現在霧尼的頭頂。
黑雲在天上不斷翻滾……讓人感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好像這些黑雲就像一睹最厚實堅硬的牆壁,正在從天上一截一截的壓下來。
出了門的羅軒看到了頭上的黑雲,輕聲呢喃了一句……就往來時的方向去了。
霧尼跟在他後面,“接下來去哪裡?”
“去找莉莉絲。”
霧尼一聽到莉莉絲這三個字就握緊了拳頭,“你知道她在哪裡?”
羅軒搖了搖頭……但他還是告訴霧尼,“我只是猜測……有沒有可能,莉莉絲一直就在菲利普的家裡,只是菲利普看不到罷了。”
霧尼一聽立馬渾身一震……他想到了那個在房間裡憑空消失的人,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莉莉絲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兩人此後沒有多言……都加快了步伐趕向菲利普的家,頭上的黑雲也是給羅軒的一個警鐘,時間不多了……暴風雨之夜難道來的這麼快麼?
這才第三天……真就一點時間都不給?
羅軒和霧尼最後居然不謀而合的跑了起來……一個爲了莉莉絲,一個爲了自己,他們都有點着急了。
當他們出現在菲利普的門前時……不可思議的事情又出現了,菲利普又一次自己拉開了門……就像是預知未來一樣,這一次甚至羅軒都沒有伸手去敲門。
開門的瞬間……再沒有淡淡的血腥味從裡面傳出來,菲利普一臉冷色面對着兩個同樣一臉冷色的男人。
也不知道爲什麼……羅軒,霧尼和菲利普撞面的瞬間,大家都在一個呼吸間就明白了各自的意思,那些意思都寫在了臉上,但詭異的是沒有一個人願意退讓,一股不知從何而起的火藥味開始瀰漫在三人周圍。
三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裡不動……他們似乎都心中有所執着,但三個人都不開口,就像三座雕像。
最後是菲利普率先開口了。
“離開這裡,永遠不要回來了。”
霧尼和羅軒站在那裡沒有一絲要動的樣子,最後……菲利普微微一笑,他妥協了。
“看來你們今天是一定要進來了。”
“我其實還想知道……你爲什麼總能在別人敲門前就正好把門打開,以及……爲什麼之前不想讓我們進去,希望你能解釋一下。”
羅軒的態度很強硬,他剛剛在二樓的時候想了很久……其中有很多事情沒辦法解釋,比如老鼠的事情……比如這隻老鼠爲什麼要把這個人往外拖,而且那個草叢的不遠處就是江面。
再配合上第一次見到老鼠的時候……也是在江邊,但奇怪的是之前還能多少對老鼠有一些感知能力,但今天已經到了老鼠在自己面前亂跑都沒辦法察覺的情況了。
思來想去……羅軒把問題歸結到了昨天的行程上,昨天一早去了一趟帕德里奇家的主宅,那個充滿不詳氣息的地方,以及見了那位已經忘記了名字但看上去就和死了一樣的女人,還有懸在她頭上的那副詭異的畫像。
從那回來之後……自己就在家中都感覺到了在江中的老鼠,並且被它襲擊,然後在邊心島感覺到了第二隻老鼠,之後在與霧尼過去的時候被第二隻老鼠襲擊。
但今天……那隻老鼠就算在眼前也看不到,而它也是如此,在眼前也沒有對我們進行攻擊,和昨天完全不同……導致不同的誘因在羅軒看來只有那幾個人。
菲利普,那個死人一樣的女人……或者是畫像中的人。
羅軒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有自信……但他總覺得菲利普的屋子中藏着一個大秘密,他不敢說和莉莉絲絕對有關……但他相信,就算沒有必然聯繫也差不了多遠了。
消失的家僕?
羅軒揚起嘴角……如果說看不見就是一種消失的話,那確實是消失的家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