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軒推開艾莉絲的房門時……這是她爲數不多後悔自己爲什麼要留在古堡的時候,她本來就蒼白的臉顯的更加蒼白了……他很後悔,也很害怕。
羅軒進門先擡頭……那個詭異的相片消失了,看不到相片自然也看不到裡面的帕德里奇家主了,但他低頭的時候……當艾莉絲與羅軒四目相對的時候。
艾莉絲無比震驚……
“你!你的眼睛是……”
其實不止艾莉絲,就是羅軒估計也忘記自己眼睛的瞳色了,但他現在的眼睛,那瞳色絕不會是原來的瞳色,因爲羅軒的眼中有着他所看不到的湛藍色光芒。
也許別人看見羅軒已經變爲湛藍色的瞳孔沒有什麼反應,像神父就屬於完全沒有反應的人,菲利普看見可能會有一點點驚訝,但艾莉絲……卻像是整個世界被撕裂一般的震撼。
這雙眼睛……她絕不會陌生,她被這雙眼睛注視過千萬回,這雙眼睛給過她溫暖也讓她心灰意冷過,這雙眼睛……這雙看似很普通的湛藍色瞳孔,有着讓她無法忘懷的回憶。
這是他丈夫……也就是帕德里奇家族家主的瞳孔,這世界上只有她能感受到這上面的溫度,雖然常常是冰冷,但這感覺不會錯的。
艾莉絲在陷入世界毀滅般的四秒震撼之後,立馬抽出抽屜,拿出裡面的一把手槍,對準了羅軒的頭。
她的手在顫抖……一半是因爲恐懼,一半是因爲憤怒,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對她的丈夫做了不好的事情,就算自己的丈夫早死了,但她還是被這股憤怒佔據了大腦。
但羅軒一句話就把艾莉絲扯入了現實,“你開槍……也打不死我。”
沒什麼好隱瞞的……只是羅軒很好奇,他剛剛進門的時候,她的情緒並不是這樣的,到底是什麼讓她發生瞭如此的轉變,所以說……鏡子的出現就已經給人們暗示了,人是沒法自己看清自己的,羅軒完全沒發覺自己的眼睛已經變成了湛藍色。
在曼徹斯特……這是獨屬於帕德里奇家族的顏色,他更不能發現……他的這雙眼睛和某人的簡直如出一轍。
雖然都是湛藍色……但總歸還是會有區別的,菲利普的多是隱忍,蕾梅黛絲的最明顯,是無法被掩蓋的璀璨光芒,而羅軒眼裡的湛藍色瞳孔,只有艾莉絲能夠認出來。
羅軒能夠看見……艾莉絲沒有放下槍的意思,她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自己的雙眼,羅軒敏感的察覺到了……自己的某處可能出現了問題,所以才刺激到了艾莉絲,他幾步走上去前,羅軒不相信因爲恐懼晃成那樣的槍口會對自己造成威脅。
但艾莉絲確實是開槍了……她對羅軒的憤怒戰勝了恐懼,但其實不管因爲恐懼還是憤怒她都會開槍,槍膛裡面的子彈準準的射入了羅軒背後的牆上,這一槍……很歪。
羅軒在槍響的時刻擡頭瞄了艾莉絲一眼……隨着艾莉絲的後退他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鏡子,在鏡子裡……他看到了皺着眉毛的自己,然後在黑色眉毛之下,是一雙十分深邃的湛藍色瞳孔,但一眼看上去也很好看,就和羅軒心目中陽光下的海一樣。
他睜大了眼睛……鏡子中的人臉給他一種極陌生的感覺,好吧,他從沒在意過自己的臉,但這次……這雙湛藍色瞳孔也太離譜了,但這還不是重頭戲。
隨着時間推移……羅軒在自己的臉上感覺到了一股極其邪惡的氣息,縈繞在自己的眉宇之間……說不上來的詭異,現在的他的確是有點像傳聞中的他了,那個卡德耶,科林的惡魔……羅軒想,惡魔大概也是這個感覺了。
他緩緩的擡頭,把鏡子按在桌面上,“艾莉絲小姐……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談談,其中的某些事情我想你也很感興趣,比如我臉上的雙眼。”
羅軒提到雙眼的時候……艾莉絲很明顯的變了臉色,羅軒微微一笑,“但這個事情我要放到最後講……不過爲了展示我的誠意,我可以先告訴你一些事情,比如我見過了帕德里奇的家主,當然……我指的不是菲利普和蕾梅黛絲,你應該很清楚……我說的是誰。”
在羅軒這類似威脅的言語之下……艾莉絲的氣勢低到了極點,她再沒有憤怒了,她的憤怒被羅軒用一眼就澆滅了……用他那冷的要滴出水的眼神,一眼就澆滅。
艾莉絲現在只剩下恐懼。
“第一個問題……我想知道艾莉絲小姐,有沒有聽過任何有關黑山羊的消息,先別急着回答!”
羅軒看到艾莉絲緊閉的嘴脣微啓的瞬間就制止了她,“先別急着回答,太過快速的回答會讓人感覺到疑惑……會讓人不禁的猜想,這會不會是早在之前就想好的臺詞,要不怎麼能不思考就直接脫口而出。”
“所以說,如果艾莉絲小姐如此快速的回答,只能指向兩個結果,要麼你是剛剛見過……要麼你就是早和他對好了臺詞,這樣的話對艾莉絲小姐太不利了……所以,我親愛的艾莉絲小姐,想清楚了再回答,慢慢來,十秒鐘我還是等得起的。”
羅軒此時的口吻,語氣,神態……都像是一個惡魔,他把艾莉絲給逼到了懸崖邊,無論是從那方面……艾莉絲的防禦都被羅軒攻破了,所以她只能吐露出真話。
但艾莉絲還是等了十秒……她渾身瘦成皮包骨,所以在此時,她的胸口因爲驚慌的原因在劇烈的起伏,但由於過瘦的原因,這樣的起伏看上去很恐怖,她的內心應該是在與自己對抗,但這樣的對抗在開始前就有了結果。
那就是她一定會偏向羅軒。
“我……”
艾莉絲在開口的瞬間,羅軒感覺到了危險……在門外,在門被打開的瞬間一條拳頭大小的觸手從外面直接急射而入,這樣的觸手力量可能會比較小,但速度卻快上很多……而且,他的目標不是羅軒,而是莉莉絲。
所以儘管力量小了很多……但也絕對夠用了,但羅軒又怎麼可能放任他攻擊艾莉絲。
這樣的攻擊無異於提示羅軒……他來對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