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軒望着地上逐漸濃郁的血光……毫無疑問,獻祭開始了,但他並不知道是向誰獻祭,他只是憑藉着類似於直覺的東西做着這一切,當他再往向黑山羊時……黑山羊已經被一道血光隔絕在那邊,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羅軒一點一點的完成獻祭。
但羅軒……卻沒有一點放輕鬆或者說是即將得到力量的喜悅,他由衷的感覺到了……自己腳底浮起了一股類似剛剛黑山羊身上的氣息,充滿了腥味,像極了一切腥味合在一起的古怪味道……
但更詭異的是……明明腳底的獻祭陣帶走了那麼多條生命卻生起了絲絲生命的氣息,而且是十分新鮮的生命,難道是這不是獻祭陣而是召喚陣?
但隨即一股無比可怕的氣息自腳底升起……羅軒一瞬間感覺自己彷彿被腳底的恐怖氣息所穿透,是毫無反手餘地的徹底擊敗,他的意識瞬間一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羅軒無法思考,他彷彿被一團漆黑的東西所包裹,自己的意識裡除了黑暗就是黑暗。
羅軒渾身顫抖……僅僅一瞬間身上的汗水就汗溼了衣物,他自己都沒意識到是什麼時候,自己就已經跪在地上了……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身體的功能,他的身體是很本能的因爲恐懼或者其他情緒而跪在地上……
一種從所未有的古怪情緒佔據了羅軒的情緒……他在自己的意識之中掙扎,這一團黑暗的未知物體慢慢開始露出原本的模樣,羅軒才能一點一點的看清楚這團黑暗的真面目。
像是巨大化的黑山羊……上面也有黑色的蹄子,但絕不像黑山羊那樣長在身下,因爲你根本沒辦法輕易的區別出她到底那一部分是上……那一部分是下,就像是一大團黑色的濃雲聚集在一起,但那絕不是雲……而是巨大的肉塊,肉塊上也長滿了觸手,滴着黏液的大嘴……反正是頗爲古怪的一種形象。
但羅軒……從意識中出現這個東西時就感覺到了……他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而他的身體在此時各處出現了不同的奇怪症狀,他已經沒辦法跪倒在地……他此時的手腳已經出現了難以想象的抽搐,或者痙攣,反正羅軒的感覺就是自己把手腳伸進了絞肉機之中。
每一塊肉都像是在不安分的攪動……每塊肌膚都被從身體上撕離,羅軒疼的背部已經如蝦背一樣的疼成弓形,但這遠不止……遠不止如此,這應該算是羅軒感覺到的身上疼痛最少的地方,更多的疼痛在五臟六腑,骨骼之中……以及頭部。
羅軒疼的翻白眼……每次張口都像是吞進一大口刀片,這些刀片流進五臟六腑甚至是流入骨骼之中,但偏偏羅軒沒有痛的昏死過去……他的頭像是被意識中的那個龐然大物給撐爆了,總之就是全身上下痛的不像話。
他的五指在無意間扣挖着地上的泥土……片片指甲在嵌滿泥土之後被羅軒的巨力直接扣翻,當羅軒再看到自己的手時,只剩下血淋淋的十指……
神父和黑山羊把羅軒身上的異常看在眼裡……但他們沒有感覺,在他們眼中……羅軒更像是突然發了瘋,當羅軒掙扎時……神父在羅軒的眼中,那雙因爲痛苦佈滿血絲的眼睛中……有着奇怪的光景。
雖然他從未見過……但是他能感覺到,羅軒正被一個恐怖的生物折磨,應該不能說折磨……而是單純的降臨,但羅軒肯定是無法承受的,就算是片刻的畫面……都不可能是羅軒所能忍受的。
但羅軒像是被強制性的看清了意識中的怪物……更可怕的是,他在渾身劇痛的同時,身上的某處居然起了反應……他的皮膚雖然像是被撕裂了,但卻充滿了詭異的味道……
但這個味道充滿了誘惑性……羅軒有種錯覺,自己要被吃掉了,被腦中的怪物……
但下一秒……羅軒嘴裡突然出現了一股腥甜,這股腥味絕不是血液獨有的那種腥甜,而是頗爲詭異的……疑似**的腥甜,而且這股腥甜上的腥味與腳底獻祭陣的腥味如出一撤。
在嘴裡出現腥甜的瞬間……羅軒身上的那股劇痛像是剝離出去了,一股龐大到趨於無限的生命力從空中化開,開始在羅軒身上亂衝……但並沒有疼痛,相反……很溫柔,就像是在母親的懷抱之中,但羅軒不敢有一點放輕鬆的感覺。
即使此時腦中以及沒有那個古怪的巨型怪物了……但後遺症顯然是留下來了,比如……羅軒此時的某一處硬的就和鋼鐵一樣,當然……上述並不是最主要的後遺症,最主要且最致命的後遺症是他的大腦出現了問題。
羅軒想不出是什麼問題……但他總覺得腦中的某處出現了巨大的病變,他緩緩的從地上爬起,跪在地上……頭向下喘着粗氣,汗水,涎液,淚水鼻涕都在不斷的向下滴……
身上那股要命的感覺終於沒了……獻祭陣此時也逐漸黯淡了下去,羅軒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他的手上並沒有出現自愈的情況……並沒有新的指甲長出來。
所以羅軒只能忍痛用身上的衣服擦去十指上的泥土……當他發覺周圍的紅光消失時,他立馬想起了黑山羊還沒處理……但黑山羊此時卻是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黑山羊在此時……無疑是想殺死羅軒的,他比誰都想,但……他做不到,他的身體面對羅軒出現了無法忍受的恐懼,是一種上位對下位的絕對壓制……
而神父也在此時看出了黑山羊的狀態不對時……直接奮起衝進了黑山羊的身體,黑山羊的狀態無限疲軟……就像是遇到了剋星一樣,在之前吸取的力量也全部回到了神父的身上。
現在的黑山羊肉體強度甚至直接降低了幾個程度……神父居然很輕易的撕開了他,當神父扯到最中心的黑山羊本體時……之前融入黑山羊身體的那些觸手以極快的速度逃離……但他們只能在森林之中亂竄。
黑山羊從始至終都是假的……而羅軒根本不知道剛剛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但總有人會知道的。
那就是其他看客……但沒有幾個人知道真相,知道的未必會開口,但巴頓所侍奉的那位大人卻是產生了疑惑……因爲如此一來,就連他們也沒辦法很好的處理羅軒了。
羅軒不再是羅軒……而是黑山羊之子,但這個世界上只有幾位大人清楚他口中的那滴腥甜會是什麼東西。
那是傳言中的東西……就連他們也鮮有耳聞。
黑山羊之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