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杜荷見過殿下,父親,張師傅”,聽到這個熟悉聲音,三人都是一怔。
李承乾看到杜荷,也顧不得禮儀,大步上前抓着杜荷的衣服問道:“快說運回來多少”。
杜荷的嘴裂的跟荷花似的說“臣剛進入關中的時候聽說蝗災遍佈二十餘州,知道殿下這肯定缺糧,所以擅自行動,將一百萬糧食分水路兩批向長安運輸。
臣走的是水路,剛剛交付戶部五十萬擔,剩下也就在這幾日抵達長安。”
杜荷的話抽乾了三人身上的氣力,杜如晦和張玄素呆做在椅子上開懷的大笑,拿起手中茶盞,相互一敬,一飲而盡。
而李承乾此刻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有了糧食就能保證關中的穩定,這次的難關就算過了,李世民回來也就可以交代了。
隨後大批的糧食運到了長安,戶部的糧倉也堆的滿滿,李承乾和朝中官員同時出了一口氣,百年難遇的蝗災就這樣過去了。
沒有人在這場蝗災中作亂,餓死的人也很少,得到朝廷幫助的百姓們的臉上也露出敦厚的笑意。
相比與城外祥和的氣氛,麗正殿現在的氣氛是十分的緊張。
李承乾和諸多的皇子公主都在殿外焦急的等待着,聽着長孫皇后的疼苦的嘶喊,李麗質和豫章等年紀小的公主都一臉恐懼的看着大門。
李承乾不忍心讓妹妹們幼小的心裡留下恐懼,喚宮女將小公主們都帶走,小小的年紀不應該承受這些。
不過一旁的襄城公主並沒有走,她手裡挽這袖子,一下下的揪着,李承乾看她有話想說便走了過去溫聲問道:“大姐,有什麼事嗎”。
襄城公主庶出,平時比較低調,在皇子公主屬於那種透明的人。
眼下要不是爲了自己的公公蕭瑀,她也不會想找自己這個當太子的兄弟說說,但又怕自己的兄弟說自己干預朝政,所以就在那猶豫着,她沒想道李承乾能發現自己的異樣。
“這,妾身,妾身是想和殿下說說公公的事,妾身知道公公的脾氣,肯定是氣到你了,希望殿下不要記恨他”。
襄城公主緊磕磕巴巴的說着,一邊說還緊張的看着李承乾。
“大姐,叫什麼殿下,你還和小時候叫我承乾好了,難道說你嫁到宋公家中就不是承乾的姐姐了嗎,”。
李承乾的話,讓襄城公主緊張的神情消失了,自己好久都沒有見過弟弟了,外面傳什麼的都有,尤其是自己的公公,搞得她都不敢和李承乾說話了。
“那,承乾,你看我公公那”,李承乾給予姐姐襄城一個大大的笑臉,示意她坐下說話就好。
“姐姐不用擔心,承乾和宋公爭的是公義,並不是個人的義氣之爭,自然也就不會在心裡埋怨宋公,再說還有姐姐在他蕭家,能過去的怎麼都得讓它過去,斷不會讓姐姐爲難的。”
就在襄城公主高興的給自己的兄弟倒茶水的時候,殿內的宮女出來稟報,“皇后娘娘順利產下一子,母子均安,請殿下放心。”
李承乾聽了自然是十分的歡喜,隨即大手一揮人人有賞,一時間周圍的宮人紛紛叩謝太子爺的賞賜。
長安城,李承乾此時正帶着幾名重臣,走在長安城郊的農田邊上。
這裡小麥地正在搶收,百姓們都在田地裡忙活着,雖然小麥還未完全成熟,就差那麼十來天,現在收割了會造成顆粒不飽滿。
減產量高達四成,可是總比全都餵了蝗蟲來的強吧,所以一個個都揮着汗水,拼命的將那還泛青的麥稈割斷,然後紮成捆成堆放在田裡,等再多砍一點的時候一起擔回去。
李承乾身着便裝,身後是杜如晦,岑文本,張玄素還有就是蕭瑀,魏徵。
幾人漫步在這泛着金黃的田地間,這裡本應該是充滿豐收的時節,但是因爲這場蝗災,這一年整個關中地區,到處都充斥着哀愁和悲傷。
甚至已經有隱隱的流言開始傳出,一些心懷不軌的人已經開始藉機攻擊李世民不施德政引發天災了。。
但這次賑災在李承乾的手上算是平穩的過度了,隨着糧食不斷的下發,百姓不僅沒有怨恨李世民,甚至對他感恩戴德起來,認爲是李世民英明神武同時還選了位愛民如子的儲君。
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的算盤完全落空了,甚至還暴露了他們自身,這段時間,有着不少這樣的人悄然的消失了,所以這些人的流言也沒有多少人會信。
“諸位,你們看看這本來應該是載歌載舞,百姓歡慶豐收的時刻,可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難道這就是他們宣傳的盛世降臨的代價?”
李承乾指着身邊的麥田和勞作的百姓說到說道。
“殿下,這天災不是人禍,我們是毫無辦法的,而且一飲一啄皆由天定,或許那些出家人說也有些道理!”
張玄素對於道家在這此災害中宣傳的盛世中天理人法還是持保留意見的。
雖然他自己不信教,但是卻也對大唐的國教還是比較客氣。
“臣以爲就是去年天氣比起往年暖和,蟲卵沒有完全被凍死的緣故!”
杜如晦卻不以爲然,什麼叫盛世來臨會有災害做爲考驗,真特麼能扯淡,
難道這所謂的盛世降臨不是因爲他們這些人付出了無數的心血治理好整個國家才帶來的嗎?
人終究只能依靠自己,什麼叫命中註定,在他看來應該叫我命由我,不由天才是。
多年的征伐中見識了無數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慘劇之後的他便不再相信這些,爲何那些善良的百姓要承受這樣的命運?
難道這個時候高高在上的衆神看見不到衆生的疾苦嗎?
還是說那些所謂神仙本來就是木頭,是無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