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丹本想攔着,不知道她到底怎麼地忽然轉念了,嘆息道:“鬼冥山與我幽冥山素來不合,幻界七山你佔了大勢,我不阻攔你。但你不要做的太過分。”
座下的戰馬嘶鳴,陰風點了點頭,算是不想和雲丹起衝突。
見他們遠去,姜翊紘大急,如果跟蹤不上他們的話,要再找神祭山的方位可就難了。
可雲丹就在前方,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出來吧,閣下是哪座山的?”雲丹轉身對着姜翊紘的藏身之處問道。
姜翊紘原本以爲在這裡沒法使用本名法寶玄仁尺掩蓋氣息,抱着僥倖的心理喚了一下,竟然還真的喚了出來。
玄仁尺在被限制了修爲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喚出來,着實出乎姜翊紘的意料。
雲丹在沒靈識的情況下,憑着自身強大的修爲感應到亂石後面有人,所以纔在陰風山的部衆走了之後打算會會到底是誰。
沒想到一下子就沒了氣息。
“難道是鬼冥山的?”雲丹略微遲疑,朝巨大的亂石羣轟了一擊。
卻沒有再感受到那股陌生的氣息。
姜翊紘被埋在亂石羣下不敢動彈,思索着。
“這些山主絕對是超出了合體期的修爲,沒想到這幻界之中還有這麼厲害的人。難道這幻界是另外的一處真實的空間,而非有熊秘境的虛幻空間?可爲何又是從古董一條街進入呢?”
“如果這裡的十七和夜老是虛幻的,那雲錫、陰陽二碑的事情,夜老又是如何得知的?”
“爲何傳說中去了中大陸的那人,也來過幻界?”
“有熊秘境,有熊,有熊,有熊……有熊氏,部落,圖騰……這不會真的是和地球有關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他認爲雲丹這恐怖的妖孽已經走遠了,才從亂石堆下刨了出來。
姜翊紘看着自己一臉的灰頭土臉,這裡都是骷髏,自己一個肉身難免太過扎眼,一不留神就給盯上了。
偏偏又沒法打開專用靈戒,根本沒法僞裝。
爲了不被察覺,姜翊紘試着按壓着嗓音,重複練了好多次,終於可以發出和骷髏人說話一樣的語調。
見到不遠處的樹木,姜翊紘有了主意。
許久,愣是給他硬生生地用手‘雕’出類似骷髏的木頭‘頭盔’,藉此戴在了頭上。
幸好來時他穿着很寬鬆的斗篷衣,當下再用斗篷遮住頭部,只要不被盯上,有好過沒,聊勝於無。
順着剛剛陰風山部衆的足跡一路追蹤,到了一處渡河處,沒了蹤跡。
這裡說是河,不如說是實質化的紅霧,波濤洶涌的模樣像極了河一般。
姜翊紘撿起一塊紅色石頭丟過去,按理說石頭是到的了對岸的,但是在三分之一路程的時候,硬生生地垂直掉進了河裡。
“他奶奶的,這距離太寬了,跳不過去。這裡到處透露着詭異。”
就在姜翊紘想着要不沿岸找找看這河是不是斷河,或者哪裡有沒有橋可以通過之際,從河底浮起來一艘姑且說是船的物品。
這艘船長約二十米,寬卻完全不成比例,僅有半米,有點類似龍舟,可比龍舟還窄。
黝黑的船身雕刻着密密麻麻的骷髏頭,船頭站着一個骷髏人,骷髏人眼睛裡泛着紅光,與姜翊紘看到的陰風山主他們這些高修爲的一模一樣。
“可要乘船?”那骷髏開口道。
姜翊紘想起來之前的信息,遇到讓坐船的別上去。
他認爲夜老不至於騙他,否則拿不到神祭山上的陰碑,豈不是前功盡棄。
到了這時候,姜翊紘更加困惑了:如果回到的地球是幻境,那爲何連練氣期都不是的夜老卻掌握瞭如此的訊息?難道地球真的不是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難道古人真的也沒那麼簡單?
姜翊紘不敢應聲,低下頭匆忙加快了步伐。
那船上的骷髏人也不動作,就那麼看着姜翊紘離去。
姜翊紘走了大半天,發現並沒有可以過去對岸的路。
他嘗試着搭橋,但都以失敗告終。
“那些原住民又是如何過河的?”
不知不覺走到一處聚居地,有個小骷髏看到姜翊紘一直在看着對岸,於是喊話道:“喂,你是要過河嗎?沒有路的,只能游過去。哈哈。”
喊完,小骷髏手舞足蹈,彷彿做了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姜翊紘覺得對方只是好心提醒,沒必要只是說了句話就真的得按照提示的要殺了他。
可小骷髏這麼一喊,所有的人都看了過來。
也就看了一眼,又各自忙各自的。
小骷髏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在姜翊紘面前說道:“你有好吃的嗎?”
姜翊紘搖了搖頭,想了想,問道:“明明河裡有船,要過對岸爲什麼只能游過去?”
小骷髏重複道:“你有好吃的嗎?有好吃的我就告訴你。”
說完,把手伸過來。
姜翊紘沒多想,攤了攤手:“我沒有好吃的,但是過了對面我就能找到好吃的給你。”
誰料人畜無害般的小骷髏忽然詭異地笑了,伸出的手碰到了姜翊紘的衣服:“你就是好吃的。”
姜翊紘臉色微變,當機立斷地急速後退。
但是已經遲了,小骷髏渾身散發紅光,原先空洞的眼眶忽然泛起紅光,直追着姜翊紘的那隻手猶如刀鋒般,起手就是殺招。
這一切都是瞬間發生的,姜翊紘情急之下只能祭出玄仁尺格擋。
饒是如此,衣袍依舊被割裂。
“桀桀桀,你不是幻界中人。入了我鬼冥山的地盤,在斷偶童子沒有被本山主附身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殺了他,你可是大膽嗬,桀桀。”小骷髏的修爲在飆升,很快就從練氣期攀升到了金丹期,還在不斷攀升着。
“所以說這河只能游過去也是騙我的?”姜翊紘故作敗退,惱怒問道。
小骷髏大概覺得獵物跑不掉,開口道:“我姬災作爲鬼冥山主,不屑騙你,你乖乖獻出你的魂!”
開口說這話,手裡可都是真章,很快小骷髏的修爲攀升到了元嬰初期。
姜翊紘頹勢明顯,也不知道他是想了解多一點信息還是裝出來的模樣:“難道你可以操控非常多的傀儡眼線,修爲都可以和你一樣?”
“桀桀,幻界衆人皆知鬼冥山不可惹,否則萬千斷偶童子都等同於我的分身。殺你,足夠了。”小骷髏刺耳的聲音說道。
“是嗎?看來你也無法讓傀儡擁有與你同等的實力啊。”姜翊紘突然不退了,趁着斷偶童子的修爲纔到元嬰中期,一拳朝着小骷髏的頭部轟擊過去。
小骷髏空有被操控的修爲,但是身體強度實在是太差了,被姜翊紘霸道的肉身強度硬生生砸出了一處凹陷。
姜翊紘知道留不得小骷髏,接連的攻擊拳拳落到實處,不給他再次攀升修爲的機會:“本來我還怕夜老騙我,所以沒先出手。可既然確定他沒騙我,你又主動找晦氣,那我恭敬不如從命。”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姜翊紘說話的時候,已經快打爆了小骷髏。
最後,姜翊紘將小骷髏的頭給擰了下來。
“啊!你竟敢傷我!我要將你碎屍萬段!你等着!”隔空操控小骷髏的鬼冥山主眼角留了一絲血,透過小骷髏傳遞了他的話。
爲了保險起見,姜翊紘直接捏爆了骷髏頭,趁着骷髏頭眼中還有紅光,他知道鬼冥山主聽得到,冷聲了一聲:“我等着。”
小骷髏頭的眼中沒了光芒。
其他的原住民彷彿沒有看到姜翊紘打爆小骷髏的這一幕般,繼續他們本來的活動。
姜翊紘確認了夜老沒騙人,打爆了小骷髏反而是最安全的。
爲今之計,先過河要緊。
他拎起小骷髏的軀體,徑直往河邊走,他想試試那詭異的河水會不會有什麼異變。
來到河邊,將手中的軀體扔下去,果然如預想般浮了起來。
姜翊紘不再猶豫,先用手試探了一下河水,實質化的紅霧確實詭異,但他沒有任何的不適應。
他朝着對岸遊,可游到一半的時候,那艘怪異的船憑空又出現了。
船頭的那個骷髏人準備驅船追來,冰冷地對着姜翊紘說了一句:“元修尊神祭山主之令,偷渡者,死!”
姜翊紘嚇了一跳,鬼知道那怪船和那叫做‘元修’的骷髏人有什麼手段。
眼看對方驅船瞬間到了身後,姜翊紘趕緊祭出玄仁尺,能擋一下是一下。
可船頭的骷髏人見到玄仁尺的瞬間,竟然不追了。
姜翊紘終於游到了對岸,見骷髏人沒驅船追上來,納悶不已。
“他追吧,我怕他追。他不追吧,我又好奇是不是我不夠魅力。這河水也是神奇,遊了一遍,衣服竟然還是乾的。”姜翊紘自我調侃着,腳下的步伐加快了許多。
誰知道他還沒走出多遠,現世報就來了。
“有的時候不自量力是膽色,有的時候就是愚蠢了。”前方一紫衣骷髏人攔住了去路,不是鬼冥山主還能是誰?
姜翊紘二話不說,往旁邊風馳電掣般拔腿落荒而逃。
“不是說等着嗎?你跑得掉嗎?”紫衣骷髏人尖嘯着,又在姜翊紘前面出現。
那尖嘯聲音竟然讓姜翊紘心慌慌的,姜翊紘知道打不過對方,又逃不過,只好強自鎮定地面對。
想起怪船上的骷髏人不追自己,姜翊紘決定拿出他的名頭來恐嚇一下:“元修見了我都要行禮,你鬼冥山算什麼?”
本來只是扯虎皮,沒想到鬼冥山主姬災還真的愣了一下:“元修作爲幻界河守護者,只尊神祭山主之命,你非幻界中人,他怎可能對你行禮?”
“不信的話你去問問。我現在要去神祭山,你別耽誤了我。”姜翊紘看出了鬼冥山主對元修的敬畏,狐假虎威地吆喝道。
說完,姜翊紘作勢要走。
姬災內心驚疑不定,元修還不是幻界河守護者之前,曾經是神祭山主座下第一猛將,威名遠播,誰也不敢吃罪。
再說了,這斗篷人確實說的是幻界的語言,疑點實在太多了,不得不謹慎面對。
沉默了一會,姬災說道:“好,我這就去問問。若元修當真禮遇於你,你自然是幻界的貴客,本山主自當不計前嫌。可若是讓本山主發現你誆我,後果你承擔不起。”
姜翊紘立在原地不動,姬災一閃身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