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桑冷眼看着肖左給錢,到底是有錢人,上次一條黃金大鏈子,這次又是一沓鈔票。
肖左手指指地上:“這裡拾掇拾掇,髒的沒處落腳。”
“成,下次來保證乾淨。”
兩人下了樓,陸桑走在前面,琢磨着龍哥說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度。
肖左則忽然開口:“我在龍哥那兒安裝了竊聽器。”
“剛纔?”
“嗯,拉開窗簾之前。”
那也只是一瞬的時間,陸桑完全沒想到他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做到。
“他不會發現?”
“就算是收拾了也不會。”
他既然能有這份自信,陸桑也不懷疑:“你相信龍哥今天說的話?”
“和我查到的差不多,出入不大,只是再來覈實下。”
“跟蹤華哥的人有進展?”
“找到幾條軌跡,有興趣?”
陸桑骨子裡的熱血沸騰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這些天一直混跡在流光,華哥的監視她沒時間參與,今天肖左帶着她去。
陸桑坐在副駕駛上,鼻子上戴着副墨鏡,肖左也是如此,他們兩人倒是很有默契。
她看着後視鏡裡的兩人,有些像警匪片裡的老大。
“秦爺的相好找到了?”
“還沒見到人,但在海城無疑。”
“還是先別跟太緊,我怕起反作用。”
秦爺身邊防備強,搞不好連着相好也是,發現了容易打草驚蛇。
“我的計劃是先抓華哥,能不能套出點話來。”
“封隊也是這個意思?”
肖左“嗯”了聲,既然封隊也贊同,她沒什麼意見。
“現在去哪?”
“帶你去見華哥。”
肖左開車,再往前就是紅燈區,陸桑忌諱會在這裡遇到熟人。
“不是去紅燈區,放心吧。”
只是車子路過那邊,肖左繼續往前開,很快出了城,城外監控設備不比城裡,經常出現損壞現象。
“華哥的交易地點?”
“根據前幾次的跟蹤來看很有可能是。”
“隊裡有計劃?”
“最遲下週。”
陸桑骨子裡的血又開始沸騰,很有可能她無法參與。
到達目的地還早,肖左把車停在路邊上:“等我下。”
他去巷子口小賣部買了包煙,在路邊上徘徊了會,陸桑拿着平板電腦在看附近建築,就在巷子口裡面有個破舊工廠,以前是螺絲廠,但因爲經營失敗,很早就關門,一直空在那兒。
肖左拉開車門上來,掐滅手裡的煙:“他們人還沒到。”
“交易地點在螺絲廠?”
“嗯,除了這處還有其他兩處。”
“華哥每次接觸的人一樣?”
“不一樣,不過這不重要,有的是辦法讓他認罪。”
陸桑猜測到肖左要用的方法:“你是不是已經動手?”
肖左一手隨意搭在方向盤上,身子懶懶的靠在座椅裡撇向她:“你猜到什麼?”
“我猜你現在或許已經拿到華哥犯罪的證據。”
“理由?”
“你胸有成竹的樣子。”
陸桑的手懸在空中,很想在他胸口點一下,還是忍住了。
她從肖左的臉上再次看見自信的笑,他就是那樣一個人,不管什麼案子,他都可以獨闢蹊徑的解決,這點上她不得不佩服。
肖左的視線落在她纖細的手指上,她指甲修剪的圓潤,粉色的指尖前端有着彎彎的月牙,手背白皙,
手心因爲訓練有着細微的繭子,但並不影響手感。
他看了會才緩緩開口:“我確實是有做準備,老許也知道。”
“現在就等着收網?”
“差不多。”
說話間巷子裡駛進去一輛麪包車,肖左敲敲方向盤示意她看過去,陸桑只看見車牌號,車子一眨眼就進去。
“是華哥他們?”
“嗯。”
“白天膽子倒是大。”
“膽子不大,心不黑能做他那行。”
肖左懶洋洋的雙手靠在腦後,摘下臉上眼鏡扔在一邊,陸桑也靠在座椅裡盯着巷子口。
“我想知道你手裡的證據能判多久?”
“大概是出不來。”
陸桑心裡琢磨着他的手段,又想起那宗至今爲止的懸案,心裡悶了一口氣,一下子覺得不順氣,幸好她戴了墨鏡看不出情緒。
肖左計算着時間,五分鐘之後麪包車出來,他發動車子跟上。
“每次時間差不多?”
“嗯,坐穩了。”
陸桑繫上安全帶,前面麪包車開的飛快,肖左跟着加速,她早就習慣他開車的風格,目光看着前方。
“盧毅走了?”
“嗯。”
“他打算退下來?”
“對。”
陸桑不在說話,已經沒了念想,想看他們倆搭檔破案是不太可能。
肖左察覺到她失落的情緒,動動嘴脣,安慰的話說不出口,也不要知道要說什麼好。
盧毅要走他留不住,他要退下來也不好說什麼,盧毅的情況和他不一樣,他有家庭,傾向於保護家庭。
這些年他們得罪太多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報復。
“桑桑,還記得當警察的初衷?”
“記得,不放過每一個犯罪分子。”
“我也是。”
陸桑幾番琢磨他話裡的意思,是打算幫她?不確定他是不是這個意思,又怕自己理解錯了。
悄悄扭頭看他,大半個面孔隱藏在黑色墨鏡之下,視線落在他薄脣上,心裡發燒一般。
肖左跟蹤前方的車,已經猜到要去哪裡。
“怎麼不跟了?”
“猜到目的地,我已經做了手腳。”
“那現在去哪?”
“想看證據?” шωш_тTk дn_c○
陸桑當然想看。
“回警局。”
肖左車子準備在前面掉頭,拐彎時陸桑忽然看見旁邊竄出來一輛麪包車,直直的撞了過來,是華哥的車。
陸桑立馬去掰方向盤,肖左按着她手,車頭狠狠的撞了過去。
巨大的慣性迫使身子前傾,安全氣囊打開,陸桑腦門被震得暈乎乎,耳朵嗚嗚的響。
身上安全帶被打開,身子落入一個懷抱,陸桑捂着腦袋睜眼,肖左把她抱在懷裡,急切的問:“到底怎樣,有沒有不舒服?”
陸桑呼了口氣,腦袋有些暈,擺擺手:“沒事,你呢?”
他那邊車頭都癟進去,麪包車撞過來時他用自己那邊撞過去。
肖左粗喘着氣,紅着眼抹了把額頭:“沒事。”擡手把她臉上墨鏡戴上:“我下去看看,你在車上別下去。”
陸桑點頭,肖左那邊車門變形,他一腳踢開,“哐當”一聲。
被撞到一邊的麪包車也好不到哪裡去,大半個車頭癟進去,車身又撞到護欄上。
肖左下車後直接走到麪包車前拉開車門,把駕駛座位上的男人用力拖下來甩地上。
陸桑見他身子有些微晃,想下去幫忙又怕會被人記住,她還要繼續混在吳鬆逸跟前做
臥底。
麪包車上只有一個人,華哥不在,肖左的出氣筒只有司機,抵在車門上狠狠揍了幾拳。
“眼瞎了,不會開車?”
肖左演的跟黑社會差不多,又兇又猛。
既然演戲那就要演的更像,陸桑在車上給交通部門打了電話,過來劃分責任。
“說話,會不會開車。”
肖左一拳把人打的說不出話來,又連着打了幾拳,司機抱着頭曲着身子,抖的跟篩糠。
“我……”
“說話。”
“我沒看清。”
“呵呵。”
肖左又是打了幾拳。
“哎呦,要死了,要死了。”
肖左也適可而止,手一鬆開人就順勢躺倒在地上,嘴裡咿咿呀呀的喊着要死了。
他站在一邊,車裡的陸桑給他打了手勢,很快交警過來,司機全部責任。
肖左的車肯定是開不走,撞得車門搖搖欲墜,只要再來一腳,估計就能掉下來,需要送去大修,這也不是第一次大修,這樣再撞幾次就要徹底報廢。
司機傷的不輕,被送去醫院,陸桑和肖左做了筆錄後離開。
“我送你回去。”
肖左在路邊攔了出租車,陸桑還有話要和他說,鑽進車裡。
“華哥發現我們跟蹤。”
“嗯,也許只是試探,所以讓司機來試探。”
陸桑摸了下腦袋,發覺有些疼,肖左忽然傾身過來按住她肩膀:“別動。”
她詫異,看着他不動。
肖左掏出紙巾擦過她額頭,淺淺的一道口子,滲出細微的血,陸桑看見紙巾上的血絲,眼神暗了暗。
“口子不深。”
“不礙事。”
肖左的視線還在她白皙的腦門上,一道淺淺的口子,泛着淡淡的粉色,被掉下來的一縷髮絲蓋住。
陸桑察覺到他的視線,側了側身子,抿了下嘴角:“你腿怎樣?”
肖左手放在大腿上,眉頭輕抖了下,咬着牙:“沒事。”
陸桑眼不瞎,察覺到他輕抖的眉頭,麪包車撞過來時,應該是撞到她這邊,是他快速打方向盤,把車偏了過去,這麼大的人情她要怎麼還。
“去醫院看看。”
“不用,一點皮外傷。”
呵,當自己機器人?
陸桑垂着頭,等到她家小區時,她下車繞到他那邊敲玻璃:“跟我上去一趟,我家裡有治療淤青的藥膏。”
肖左坐在車裡遲疑,司機看不下去了,傻叉,這麼好的把妹機會竟然不好好把握,不耐煩的出言:“還走不走,不走下去。”
肖左瞪了他一眼,推開車門下去。
司機縮縮脖子,尼瑪,活該單身狗,是他多操心了。
陸桑見他下來鬆了口氣,以爲按照他的性格會拒絕。
帶着他上去,剛開門裡面竄過來一隻小貓,趴在他腳邊上,肖左擡腳把它放進屋子裡。
“你養了貓?”
“嗯,路邊撿來,看着怪可憐就收養了。”
肖左換了鞋子進去,菠菜跟在他身後,一面好奇一面又害怕,他坐在沙發上,它就蹲在不遠處瞅着他。
陸桑拿了藥膏出來,朝它喊了聲:“菠菜。”
“它叫菠菜?”
“嗯。”
肖左朝菠菜吹了個口哨,十足的流氓。
陸桑:“……”怎麼有種自家孩子被調戲的感覺。
她把藥膏放在茶几上,準備去抓菠菜時發現他褲子上沾的血跡,心驚了下。
“肖隊,你流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