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雖然是帶着一抹命令的,但是卻也透着一絲無奈與蒼涼的。
在靳初陽眼裡看來,宴定山確實是可憐的。
“好。”靳初陽點頭,朝着他溫爾一笑,甚至伸手扶着他的右手朝着電梯走去。
對於靳初陽的動作,宴定山微微的怔了一下,甚至有些失神。
不過,隨即便是脣角揚起一抹不易顯見的微笑。
那是帶着欣慰與滿意的。
說實話,他確實是蠻喜歡靳初陽這個孩子的。
她的身上沒有陋習,沒有一點嬌氣,是那種積極向上,樂觀開朗的孩子。
以前在宴氏的時候,雖然她與宴槊在交往,是他默認的宴家媳婦。
然而,她卻並沒有因爲這層身份而傲嬌,更沒有利用這層身份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她還是兢兢業業的做着自己份內的事情,腳踏實地。
顧雲婷不喜她,那是覺得靳家在事業上幫不到宴槊。
她心裡怎麼想的,他一清二楚。
她需要的是一個與宴家旗鼓相當的家庭給宴槊當靠山,這樣宴白就沒法與宴槊爭了。
在她心裡,一直最理想的兒媳婦就是易婕。
如今看來,確實是宴槊配不上靳初陽。
像她這樣的,也只有宴白才能與她相配。
“跟我這麼親密,不怕宴白看到生氣嗎?”電梯裡,宴定山看着靳初陽,一臉沉寂的問。
靳初陽抿脣一笑,“身爲兒媳婦,攙扶一下長輩,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我可還沒承認你這個兒媳婦。”宴定山故作一臉嚴肅的說道。
靳初陽無所謂的一聳戶,不緊不慢的說,“承不承認,這關係都是鐵定的事情。
我與宴白領過證,辦過婚禮,是合情合法的夫妻。”
宴定山臉色一拉,“說到婚禮,爲什麼不請我這個當父親的?你們領證我不知道,婚禮還是不知道!你們倆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你想聽實話嗎?”靳初陽很認真的看着他。
“實話!”宴定山沉聲說道。
靳初陽輕嘆一口氣,“第一,宴白肯定沒把你放在眼裡,這不用我說。
第二,婚禮的事情,我也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第三,我想就算跟您說了,您也未必會來參加的。所以,確實沒這個必要。”
宴定山的嘴角又是抽了抽,氣呼呼的把她那攙扶着他的手給推掉,“以前跟宴槊在一起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個態度。”
電梯門打開,宴定山氣呼呼的邁出去,朝着大門走去。
靳初陽跟在後面,“那現在我還要跟着嗎?”
宴定山轉身,瞪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說呢!”
靳初陽抿脣一笑,邁步跟上。
老馬看到宴定山與靳初陽,趕緊下車,替他拉開車門:“老爺,大少奶奶。”
“馬叔。”靳初陽禮貌的喚着他。
老馬,她自然是認識的,宴定山的司機。
以前,宴定山還沒退休的時候,他是宴定山的助理。
老馬喚靳初陽“大少奶奶”,宴定山沒有呵斥,這說明對於靳初陽的身份,他已經在心裡認了。
靳初陽跟着坐進車裡,老馬關上車門,坐進駕駛座。
“去帝豪國際。”宴定山吩咐着老馬。
“是,老爺。”老馬應聲,啓動車子。
“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挺會說的嗎?”見靳初陽安安靜靜的坐着,宴定山側頭看着她。
“在考慮該怎麼回答你剛纔的問題。”靳初陽一臉很認真思考的樣子。
“剛纔?”宴定山略怔,隨即反應過不,然後涼涼的哼了一聲。
“您也說了,那是以前。現在不是以前,我現在是宴白的妻子,那我自然是站在宴白這邊的,我在意的,上心的,考慮的只會是我的丈夫,而不會是其他人。”
靳初陽一臉認真又嚴肅的看着宴定山說道。
“所以,就算他做的事情是沒有道理的,是對長輩不敬的,你也贊成?”
宴定山雙眸凌厲的盯着她,沉聲斥責道。
靳初陽抿脣一笑,然後點頭,“當然!
但是,我不覺得他做的是沒道理,不敬長輩的。”
宴定山沉視着她,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不管是長輩還是晚輩,難道不應該是相到尊重的嗎?”
靳初陽雙眸與他直視,毫不愄懼的看着他,“宴白他需要的也是尊重。爸爸,你覺得,你有尊重過宴白嗎?”
宴定山沒想到靳初陽會喊他一聲“爸爸”。
這一聲“爸爸”讓他略有些出神,然後一臉恍惚的看着她。
靳初陽淺淺的一笑,“或許,我這麼叫您,有些唐突。您剛纔也說了,還沒承認我這個兒媳婦的身份。但是,出於對長輩的尊重,我覺得我應該這麼叫您。
您也確實是宴白父親,這一點是不可抹滅的事實。當然,如果您不喜我這麼叫的話,我會止住,或許還是叫您‘宴董’。”
“誰說我不喜歡了?我有讓你不這麼叫嗎?”宴定山瞪着她,一臉憤憤的說道。
他此刻的表情,就好似一個老小孩似的。
明明是很高興的,可以卻非得在臉上露了很牽強,免爲其難的接受的樣子來。
前面,握着方向盤開車的老馬,脣角勾起一抹隱約可見的淺笑。
老爺其實對於大少奶奶還是很滿意的,只是掛不住自己的面子而已。
宴定山覺得,其實聽着靳初陽喚他一聲“爸爸”,心裡也是蠻舒服過癮的。
他已經有多少年沒聽到宴白這麼叫他了?
十年,還是二十年?
已經不記得了。
此刻,聽着靳初陽喚他“爸爸”,他突然間覺得就好似聽到宴白在叫他一樣。
她是宴白的妻子,她這麼叫了,那就表示宴白也這麼叫他了。
他的腦海裡閃過的是,宴白小的時候,用着很是崇敬的眼神看着他,喊着他“爸爸”的畫面。
每次,他去看他們母子倆,宴白看到他都是特別高興的。
而他,似乎也是很歡欣愉悅的。
只是,後來……
卻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宴白有跟你說過以前的事嗎?”宴定山看着靳初陽低聲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