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只看了一張照,心痛到麻木。
大概是真的有所觸動,修羅擁着懷裡身體越發冰涼的女孩,心口的傷口像開裂的千溝萬壑,殘破的搖搖欲墜。
他凝視着女孩凝脂如雪的小臉,過了好一會兒,纔開腔道:“我不是怕死,我是怕她疼。否則,同歸於盡,只不過是一瞬間。這次,我放過你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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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帝都大本鐘敲響的那一剎那,昏迷不醒的安七月醒了。
她從槍昏迷到此時的清醒,已經整整昏迷了兩天兩夜。
安七月動了一下手指,渾身除了痛,再無別的感官。
入眼的白,濃重刺鼻的消毒水氣味。
窗外是霓虹閃耀的夜景,潔白的窗幔半掛着。
她喉嚨處還插着管,鼻翼帶着氧氣罩,身旁是心電圖監護儀器,周身能動的大概也只有眼睛。
安七月輕緩的動了幾下手指,她視力有些模糊,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失血的原因,是覺得經不起刺眼的光線,稍稍看了一會兒東西,眼睛酸脹的刺痛。
她閉了會兒眼睛,從新睜開時,頭頂便罩下來一個英姿筆挺的身影。
時光有些恍惚,眼簾倒帶進來的重影讓她有一瞬的迷途。
她看着男人傾身下來的眉眼,眼眶氤氳着濃濃的水霧。
她想開口說話,但全身卻靠着醫療器械才活下來的生命卻無能爲力。
喉嚨插管總是難以言喻的令人感到痛苦,她撲閃了會兒眼睫,小眉頭深深擰了一下,表示自己的不舒服。
男人手輕撫過她的眉梢,深黑的眸像倒映在海面的星辰,破碎的令人迷醉。
藍條格紋的病號服,絲毫掩蓋不住他一身的清貴。
他嗓音涼涼的,像春寒來臨時的夜晚,有點刺有點冷,但卻清晰的讓人不容置喙,“乖,沒事了!”
安七月眨了一下眼簾,男人俊逸的下顎長出淺淺的青訾,半敞的肩胛骨纏着厚厚的繃帶,隨着她的視線輕緩的下移,這才注意到他的一條腿還打着石膏。
饒是如此,男人依舊好看到人神共憤,絲毫沒有半點落拓和狼狽。
他看她的眉目傳神,說不盡的柔情蜜意。
他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一如無數個夢境出現的樣子。
想要將她記憶到骨髓深處,長長久久再也不要忘記。
他的指肚刮過她的眼簾,晶瑩的液體纏繞着指尖滑落進掌心,“很難受?我叫醫生過來,嗯?”
安七月大概只能用眼睛表達意思,合了閤眼表示好。
十分鐘後,重症監護室進來幾個特地從國外飛過來的專家。
大概是對女孩清醒時的良好狀態有所欣慰,臉一掃進來時的陰霾。
插管很快被清除,但在拔管的過程,恢復意識的安七月還是較煩躁或者是難以忍受拔管的過程,情緒不太穩定。醫生強行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她才安靜的睡了過去。
醫生檢查完畢,主治醫生對着靠窗而立的男人微微鞠了個禮,道:“人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她身體素質不錯,後期營養跟,很快可以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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