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這種沉悶的氣氛所渲染,季流年在修羅之後,將煙點燃。
青煙霧燃,一下就變的有幾分嗆喉。
瑞奇是最不願意修羅抽菸的那一個,他想說點什麼阻止,但最後都忍耐了。
大概兩根菸過後,季流年重新掀起涼涼的鳳眸看了修羅一眼,他道:“七月,不會要。”
修羅誠懇的點頭,他道:“我知道。但,我希望這筆錢,能由她來支配。去救助災民也好,去做慈善機構也罷,掛着她的名字就好。”
季流年彈了彈菸灰,冷然的笑了笑,道:“大可不必,與其這樣,你不如用自己的名義捐出去算了。”
修羅搖頭,他態度強硬且直接,“不……我是個雙手長滿鮮血的人,做這種公益的事只會玷污原本的意義。且從一定意義上也是在打我的臉,提醒着自己原本的惡行。”
季流年沒說話,這次沉默的時間更久。
大概紫砂壺裡的茶都冷掉了,他才淡淡涼涼的回道:“你還有什麼事,請一併說完。”
關於協議的事,大概是蓋棺定論了。
修羅從新泡了一壺茶,這次說話就很直接了。
他道:“還有一件事,就是我死後,想葬在莫小七衣冠冢的邊上。”
季流年直接站起,模樣冷漠決然。
他冷冰冰的嗓音壓抑着憤怒,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不可能!我不同意,莫臨風也不會同意。你想也不要想。“
修羅笑了,如盛開了一夏的殘荷,他道:“我也沒有特別強求,你只需要在我死後,幫我傳達一下我的臨終遺願。如果小七同意,那麼你們都沒有權利拒絕。“
…
兩個人談話,持續半小時。
拋去前面那兩件事以外,就是關於季流年失憶症的事情。
比季流年想的要簡單,腦後隱秘的血塊不需要開顱手術,服藥就行。
最後,修羅也把藥給到了季流年的手上,用他的話來說,藥我給你了,願不願吃,相不相信,隨你。
其實,季流年離開時,有仔細想過,這藥他是沒辦法吃下去的。
不錯,他不信任一個有前/科的男人,何況這個人還是殺戮的修羅。
*
卡爾將地點約在巴黎金融商業街附近的一家高檔咖啡廳。
那裡,一方距離他住的酒店近,另一方面靠近醫院方便安排常卿去醫院複診。
安七月與季流年比預約的時間早半個小時。
兩人肩並肩從車上下來時,卡爾正依靠着引擎蓋抽菸。
車庫常年打着赤白的燈,即便是這樣也給人一種壓抑不住的潮溼和悶燥感。
卡爾看着明明滅滅的煙火盡頭,向他踱步走來的男人女人,嘴角微微挑高,諷刺的笑意頓現。
等他們走近,他深吸了最後一口煙,對着安七月盈白的小臉連噴了幾個漂亮的菸圈。
安七月被噴的猝不及防,蹙了一下眉頭,看着卡爾一張陰邪不定的美人臉,道:“我可不記得,你什麼時候變成一個煙鬼了。“
卡爾挑了一下眉尾,那模樣魅惑傾城,比女人還要妖嬈。
他慵懶的道:“走吧,免得去晚了,錯過了精彩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