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君,你放心,以琛是個挺得住的孩子,他一定能將公司轉危爲安的!”出口勸慰的是夏夫人。
她剛纔聽了牧正榮和牧以琛的對話,見牧以琛即便是遭遇了這麼大的事情,也願意花費心力晚上還是要照常來陪着晴雪,心裡不由感動萬分。
“是啊!淑君,以琛不會有事的!”牧正榮雖然也寬慰着,但終歸還是擔心,便道,“你們在這裡陪着晴雪吧,我去找一下阿忠!”
他這是要落下老臉求老友暗中支持一下牧以琛,也是以防萬一,在牧氏的股票跌至谷底的時候,能夠有人撐一把。
“去吧!去吧!阿忠肯定也知道了!”夏夫人明白牧正榮的意思,就催着他快去。
他們現在是親上加親的兒女親家,也可以說是榮辱與共,更要爲了將來的晴雪考慮,他們夏氏當然也不會眼看着牧氏垮掉的。
“那我過去了!”牧正榮看着夏夫人懇切的神情,心裡倒是有些愧疚,畢竟兒子可是想要和晴雪解除婚約的,現在這種情況,倒真是不好說什麼了。
牧正榮叫來老洪,讓他推着他離開醫院,就直奔夏氏公司去了。
……
下午四點開完緊急會議的時候,牧以琛剛回到辦公室,程瑋霆就喜怒交集的走了進來,將手中的一份密封着的資料遞給了牧以琛道:“你看看這是什麼?”
“是查出內鬼是誰了?”牧以琛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
“沒錯,不過,你一定怎麼都想不到這個內鬼是誰!”程瑋霆有些氣急敗壞的道,“我還以爲七年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既然都既往不咎的放過了他們,卻沒有想到他們居然還是不死心的又整出這麼多的事情!”
“哦?你是說康利鴻?”牧以琛一邊猜測着,一邊打開了資料袋,果然是康利鴻。
那個曾經是牧氏的第二大股東,牧正榮小學和初中時期的同學,在七年前借用了工地上出的人命,大肆傳出流言,想要逼得牧正榮讓出牧氏。
後來,他接手了之後,大刀闊斧、雷厲風行的在公司裡做了一系列的改動,並將當時的事故壓制了下來,並在事後召開董事會,清楚內部的“垃圾”,他康利鴻就是第一個要清除的人。
但是,醒過來之後的牧正榮念在他們是從一個村裡出來打工發展的舊情,從他手裡買走了大部分的股份,但也留了一些給他,也算是盡了一番情誼。
沒有想到倒是養虎爲患,不思悔改的又成了內鬼了。
“是他把我們內部的資訊賣給張氏的?”但是,牧以琛總覺得還是有一點不對勁。
雖然那個康利鴻還掛着牧氏的一個閒職,但是他不可能接觸到內部的資料和訊息。
“不只是賣給張氏,還有其他的公司。”程瑋霆回答道,“也不只是建築方面的訊息,只要是別人想要知道的我們牧氏各部門需要發展的項目,他只要是打聽的到的,就會以中高低不同的價格賣給別人。包括這次鴻大,你得到的消息裡,有他大部分的‘功勞’!”
“你是說,他知道了我有意要收購鴻大,所以,讓鴻大放出消息說他們手裡還有一塊值錢的地皮?”牧以琛怒極反笑,他還真是差一點就成了被人算計的冤大頭了,如果沒有張氏的橫插一腳的話。
想到張氏,牧以琛忽然就大笑了起來:“哈哈哈……”
程瑋霆倒是被他笑懵了,奇怪的問道:“以琛,你笑什麼?”
“我在笑張氏這一次在鴻大的事情上,也吃了一個啞巴虧了吧!”
程瑋霆眼中一閃而過一道狼狽,但很快掩去,跟着一起暢笑了一會兒,才問道:“現在你說怎麼處理康利鴻?”
“證據確鑿的話,就移交給經濟法庭吧!”牧以琛揮了揮手錶明自己的立場,他不會像牧正榮一樣看人情面。
“直接移交嗎?會不會影響到我們公司自己的聲譽?”程瑋霆卻冷靜的分析道,“何況,現在公司已經處在了各方的輿論之下,要是他趁機在媒體面前胡亂說話,那……”
牧以琛沉吟了一下道:“那就先讓他呆着吧,至於泄露公司內務的那些人,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你知道應該怎麼做的!”
“嗯!我知道了,會知會一下人事部的!”程瑋霆站起身道,“那我先出去了!”
“嗯!”牧以琛點了點頭,這次的事情雖然是在意料之外,而他對於這份調查還存在一些疑心,但程瑋霆向來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和朋友,他願意相信他調查的結果就是最終的結果了。
秘書室裡並沒有出現他猜想的內鬼,也算是萬幸,畢竟,秘書室處理的事情都是他最貼近他的決策的,要是這裡混入了別人的商業間諜,那他還真是有苦說不出了。
而走出辦公室的程瑋霆臉上卻閃過一道陰鬱,看了緊閉着的門,眼裡掩藏不了一抹憤恨。
程瑋霆耍狠起來的手段也同樣的雷厲風行,快如閃電,僅兩天的時間,只要是跟康利鴻有關係的人員,一律降職的降職,開除的開除,只留下康利鴻一個人心驚膽戰,不明所以,卻是知道自己的勢力這下子是真的被完全架空而投訴無門了。
牧氏的股票也連續三天跌停板,一時間不論是公司內部,還是外部,還是相關企業,各個都屏住了呼吸,觀察着總部這邊的決策。
東湖雅苑那邊,因爲之前的事故,認爲東湖這是一塊福地的買主們此時又因爲出了人命而搖擺不定,隨時有着要退房退款的打算,每天都會有人在建築工地的大門外觀望,售樓處雖然人頭擁擠,但肯出定金買房的人已經沒有了。
負責售樓業績的負責人們自然是焦急萬分,每天都有文件送進來批閱,建議降價處理,重新吸引顧客,不然,恐怕那些已經付了定金的客人會受不住別人的鼓動而要求退房退款。
“我看就降一部分價吧!”有保守派的董事併兼職的早就因爲這次的事故跟七年前的事故太接近而誠惶誠恐,就怕牧氏再一次面臨困境,那他們就不一定能保住現在的這些資產了。
“不行!不行降價!”也有人持不同意見,“你們難道沒有注意到已經交付了定金的客戶們已經聯成了一氣,每天都會派代表注意着售樓處的動靜嗎?這一降價,能不能抵消這次的事故帶給人的恐懼的未知的情況下,恐怕要應付那些已經交付定金的客戶都要來不及了!”
“現在,房子只預售出了二十分之一都不到,犟着現在的價格,難道就等着這些房子變成空樓嗎?”支持降價一派的立即發表自己的意見,“而且,你以爲我們不降價,那些客戶就不會要求退房?那可是貨真價實的死了人的,誰還敢頂着這個晦氣住進來!”
“那就算是降價也就是這樣的結果,還不如硬挺着外面牧氏的驕傲,不要跟人低頭!”反對降價的覺得應該維護牧氏的面子。
“跟誰低頭?”降價派冷哼道,“跟錢低頭嗎?你不跟錢低頭,難道願意虧得血本無歸?就算你願意,你覺得大家都願意嗎?啐!等你虧得連房子都住不上了,看你也硬氣個屁!”
粗魯得連粗話都出來了,倒是引來一直默不作聲看着他們嗆聲的牧以琛的一個側目。
牧以琛在公司裡的表情向來就是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只一個沒有多少意義的冷冽眼神投過去,那本在滔滔不絕的闡述自己觀點的董事立即就噤了聲,微微撇過頭逃避牧以琛的目光。
“你們還有其他的意見沒有?”牧以琛的視線並沒有在他臉上停留太久,因爲這些殘留下來的老董事別的本事沒有,守護自己的賬戶的本事還是有些的。
“我覺得,暫時還是什麼都不要動作,按照我們正常的銷售爲好!”程瑋霆是新進派的代表,在兩派董事爭持不下,而牧以琛並沒有表態的時候,代表着新進入董事會的少量成員道,“現在事情正在風頭上,雖然*也已經對外召開了記者會,公佈了這次事件的真實性,但樹大招風,盯着我們牧氏的人太多了,我們誰都不能保證誰會在背後再捅我們一刀。如果我們自己亂了陣腳,一會兒降價,一會兒幹嘛幹嘛的,那就會被人利用,說我們牧氏是心虛了。那再有人在暗中趁機挑唆的話,東湖的這個樓盤絕對是要完全奔潰了!”
“是啊!牧總,這件事情我們還真是不能操之過急!”站在程瑋霆一個角度看事情的人也接着道,“而且,眼看着就要到陰曆的八月中秋,正是我們最注重的傳統節日,到那個時候,這件事情在大家的視野中漸漸淡出,我們就不妨針對中秋節制定一個優惠的銷售方案,把客戶羣體再重新拉攏回來!”
“對!這個主意好!”反對降價一派的立即表示了贊成。
優惠政策是每個銷售行業的一個促銷手段,而每年的幾個重大節日都是各家企業公司放出利益誘惑的時候,他們都是經歷商場的老人了,自然能夠明白在真正的金錢利益面前,那些現在被有心人士利用起來炒作的什麼死人不吉利什麼的都會被利益直接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