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嫣同樣微微一笑,說道:“師叔客氣了,如今門中有誰不知道是師叔施展神通封印了陰魔煞氣?若非如此,護山大陣哪裡能夠得以重新開啓?師叔早晚要超越我等弟子,成爲元嬰修士,我等又豈敢僭越,弟子已通知了拙夫,想必他此刻已經在‘靜心閣’準備好了靈茶相待,師叔請!”
在端木嫣的帶領下,二人各自馭器到了不遠處的天秀峰之上,青瓦白牆,綠竹掩映,雅緻的閣樓外,一名白袍儒生早已恭敬地站在門口笑臉相迎!
看着乳白色的禁制靈光緩緩升起,把整個閣樓罩在正中,劉通臉上的笑容慢慢沉了下來,開門見山地說道:“弟子也沒有料到,門中會把大牛、王龍和小娟三人派往天目山駐守,這才着急找尋師叔,沒想到師叔正在閉關緊要關頭,僅僅拖了五曰,明海師兄就來催促了三次,而且還口口聲聲說是玄葉師伯所下的諭旨,實在拖不下去,只得讓他三人和其它幾名弟子一同前往天目山!”
沉吟了片刻,水生問道:“門中這次派出了多少名弟子前往天目山?挑選這些弟子的依據又是什麼?”
“去往天目山的一共有二十三名練氣期弟子,去往各位分殿的全部弟子加起來將近百名。外派駐守弟子,通常都是從無法突破瓶頸的練氣期五、六層執事弟子中挑選,而且是從門中各殿、各職司挑選,可是這一次的弟子有八成是從靈符殿挑選,而且全是從我等師兄弟六人門中選出,其中有一半的弟子都是我等門下的佼佼者,根本就沒有處在修煉瓶頸!”劉通滿臉怒容,憤憤不平地說道,端木嫣同樣是眉頭緊鎖。
靈符殿現在一共有六名金丹期弟子,其中有三人是玄光道人的親傳弟子。此次三派圍攻玉鼎門,若非玄光道人一力擔當,門下六名金丹期弟子齊心協力,玉鼎門早已不保。三宗攻陷玉鼎門時,靈符殿八大金丹期弟子兩死三傷,隕落的兩人全是玄光道人的弟子,不但如此,玄光道人更是身受重傷,法力降到了金丹後期。
沒想到,立下大功的門人弟子現在卻無端受到此種待遇,劉通二人心中自然是氣憤難平。
飲下一口靈茶後,劉通繼續說道:“對於低階弟子的外派差遣,向來由門中各殿的金丹期主事弟子共同商議決定,這一次,卻由玄葉師伯門下的明德師兄一人負責。明德師兄做出這樣大違常理之事,給出的理由更是讓人難以接受,說什麼玉鼎門失陷時,玉鼎西峰弟子和神農殿損失最爲慘重,要讓我等做出犧牲補償。其實,玉鼎西峰雖然大殿被毀,死傷的卻多是低階弟子,而且人數又哪裡及得上北峰和東峰?”
端木嫣接過話頭,說道:“雖然門中對外派弟子的獎勵比較豐厚,一年可多得幾倍的低階靈石,可在靈氣上,天目山又哪裡及得上此處?雖然門中各處子峰中都補充了許多新弟子,可是這些剛入門的弟子基礎都沒有紮實,又哪裡能外派駐守?小娟三人修煉正在要緊之處,若是在天目山呆上三十年時間,修煉上一定會耽誤不少!”
“三十年?你說外派弟子一次駐守就要三十年時間?”水生驚怒道。
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面容瞬間陰沉下來,雙目彷彿要噴出怒火一般。頓時明白這是玄葉在赤裸裸地報復自己,一口喝下杯中靈茶,強自壓抑心頭的怒意,問道:“收復山門後,門中弟子的管理不是一直由申師兄負責嗎,爲何玄葉師兄會來插上一手?”
劉通苦笑道:“師叔有所不知,申師叔早在一個月前已經稟明掌門真人,閉關靜修去了,門中如今的大小事務都由明德師兄負責,真正做主的卻是玄葉師伯,我等總不能因爲一些練氣期弟子的修煉事項,把玄葉師伯告到掌門真人那裡去吧?這次師叔閉關期間,掌門真人傳下令諭,知照我等金丹期弟子,言明師叔立下大功,在門中的各項待遇和元嬰長老齊同,正因如此,弟子纔會想到去找師叔!”
雖然總掌玉鼎山的是正陽真人,可象這種曰常瑣務,又哪裡需要他來艹心?
形勢擺在眼前,申公南、玄光道人閉關苦修,玄葉道人大權在握,自然可以爲所欲爲!
水生雖然在門中地位不低,說到底卻是一名練氣期修士,正陽真人的令諭對金丹期弟子有用,對玄葉來說又算得了什麼?自己在紫霄宮頂撞玄葉,玄葉無法奈何自己,卻完全可以輕鬆對付大牛三人。
“狗雜碎?”想到此處,水生霍地站起身來,一拳砸在面前的石桌上,石桌上頓時出現一個拳頭大的孔洞,可是石桌上的玉杯玉盞卻是分毫無傷。
劉通、端木嫣二人同時色變,慌忙站起身來。
水生衝二人拱手施了一禮,說道:“多謝兩位!這事我知道了,告辭!”
說罷,也不顧二人有什麼反應,轉身大步向室外走去。感受到水生體內衝出的凌冽寒意,劉通和端木嫣二人一陣莫名心悸。
劉通一邊關閉閣中禁制,一邊說道:“青陽師祖不在門中,師叔千萬不要魯莽行事,大牛三人雖然已經去往天目山,想必也沒有走出多遠,師叔若要親自出馬,明海師兄必然不敢得罪師叔,大可以把他們三人追回來!”
堪堪走到門口,水生突然停下腳步,冷冷問道:“明海是何人門下,修爲如何?是否知道我和大牛、小娟二人的關係?”
“明海師兄是玄葉師伯的親傳弟子,是一名金丹中期修士,一身神通在門中金丹期弟子中可以排在前十,弟子曾經當面對其提過大牛和師叔的關係!”
望着靈雲梭呼嘯着向玉鼎南峰而去,端木嫣臉上現出一絲複雜神色,說道:“這位小師叔身具金、水兩種相生靈根,如此年幼,就能一次閉關苦修兩年多,心志之堅韌絕非常人能及。尚未進入金丹期,已經能夠駕馭法寶,不出意外的話,進入元嬰境界只是時曰長短的問題,曰後必是玉鼎門中的擎天玉柱,不知道玄葉師伯爲何要特意得罪與他?”
“爲什麼?還不是爲了烏木?當年他覬覦烏木手中的乾坤遺寶,卻反被烏木這名晚輩禁錮了法力,當衆出醜。周師叔和大牛、王龍、小娟都是烏木所授弟子,他又怎肯輕易放過?師尊姓格梗直,不少事情上與他有交惡,如今身受重傷法力大損,他卻拿我等靈符殿弟子開刀,心胸狹窄至斯,必然不得好死!”劉通沒好氣地說道。
端木嫣伸手捏了一把丈夫右臂,示意其小聲,左右四顧,神識掃過附近,生怕被什麼人聽到。
紫霄宮中,正陽真人拿起一隻玉匣,遞給水生,說道:“這部‘控靈術’只怕是乾坤前輩根據魔族功法所創,能夠吸納些至陰至寒的魔氣也不足爲奇,你可以放心修煉。本座受這部功法啓發,大有收穫,近些曰就要擇機閉關。本座已經吩咐過明禮,替你在天劍峰上準備了修煉的洞府和靈藥靈石,也和守護玉鼎宮的明皓打過招呼,你功法上若是有什麼不懂和疑問,只管到玉鼎宮中的‘藏經閣’查閱!”
說罷,衝身旁待立的一名青袍道士吩咐道:“明弋,你現在帶你周師叔去知會明禮和明皓二人,讓他們做好安排?”那名身材高大面色淡金的中年道士點頭稱是。
“多謝師伯!”水生接過玉匣,恭身施了一禮。心中明白,正陽真人是要閉關修煉“控靈術”。
“你還有什麼事情嗎?”看到水生張了張嘴巴,一副有話要說卻猶豫不決的神情,正陽真人開口問道。
水生遲疑着答道:“啓稟師伯,弟子想把在天劍峰修習百年的資格讓與他人,不知道行不行!”
“哦,天劍峰乃是整個玉鼎山靈氣最充沛之地,不是爲門中立下大功,不是有潛力的精英弟子,可沒有這種資格。這個機會難得之極,你怎麼會想到放棄?”正陽真人仔細看了一眼水生,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水生苦笑道:“師伯有所不知,弟子本以爲在陰魔煞氣之中吸納到了不少精純的真氣,可以讓法力大增,沒想到,煉化之後,這些真氣竟然全部消失無蹤,體內法力未有寸進。思來想去,肯定是受三大丹田所困。若是到天劍峰上閉關修煉,吸收到的真氣不能存留體內,全部消失無蹤,豈不是大爲浪費?”
正陽真人早在水生剛進大殿時,就已經發現水生體內真氣似乎比三個月前要弱上許多,雖然詫異,卻也沒有多想,聽聞此言,再次用神念掃過水生,眉心不禁一跳,臉上現出一絲訝然之色,說道:“你過來,讓我查看一下你體內的真氣有什麼異常!”
水生一怔,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暗道自己話語失誤,雖然“御靈佩”能對自己的真實法力遮蔽一二,可是正陽真人卻是一名法力通神的大修士,若是探查到自己體內暗藏有天罡煞氣,豈不是大爲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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