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魂大法?”
水生心中暗自一緊,臉上卻是神情不變,說道:“你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隻惡鬼,何來‘枉自爲人’一說,如果本座沒有記錯的話,當年鬼王殿的長老之一正是叫花千骨,看來就是你了!”
大手一揚,正在嗡嗡作響的天罡劍脫手飛出,衝着花千骨斬去,只看到一道烏光閃過,倏忽之間出現在花千骨頭頂之上。
一道凌厲的劍氣提前斬了過來,花千骨卻只是輕描淡寫地袍袖一抖,一團灰濛濛的光影從袖中飛出,撞在了天罡劍上。
“砰”的一聲悶響,天罡劍竟然被這不起眼的灰光給擊得飛上了天際。
與此同時,花千骨身影一晃,身周兩側憑空出現十五道一模一樣的人影,腳步一擡,各自向着一個方向飛去,一個個如同瞬移一般,只是一閃,已到了數千丈之外,身法輕靈飄忽,如鬼如魅,無聲無息之間已把水生給圍在了正中,每一個人影都是口中唸唸有詞,雙手掐決,十指連彈,一道道灰色光柱衝着水生擊去。
而那隻渾身青光閃爍的麒麟骨獸,四蹄一擡,騰空而起,大嘴一張,一道道刺目青光從口中飛出,化作一杆杆碗口般粗細閃爍着淡金色符文的青色長矛,衝着水生激射而去,足足有上百枚之多,密密麻麻,呼嘯作響。
隨着花千骨的動作,散落在周圍的上千只骨獸如同接到了指令一般,咆哮着沖水生撲來。
一道手指般粗細的灰色光柱無聲無息地撞在水生左側肩頭之上,水生全身竟然一陣麻痹,緊跟着,肩頭部位的肌膚火辣辣刺痛,瞬間萎縮壞死一大片,護體靈光和金烏神甲對這灰色光柱竟然沒有隔阻作用一般。
“枯陽真煞?不對,這是寂滅真氣?”
水生失聲驚叫,話音未落,又有幾道灰色光柱無聲無息地落在了身前身後。
“哼。小輩見識還算不淺!”
十六名花千骨同時開口說道,十指連彈,雙手之間的動作更加快捷。
水生心神所動,上丹田中的舍利子中突然飛出一道道七色琉璃之光,飛快地順着三大經脈流遍全身,渾身上下頓時變得暖洋洋的,麻痹之感瞬間消失一空。雙腳向下一蹬,身影直上直下地凌空飛起千丈之高。法力一催,一團青濛濛光影從體內飛撲而出,那些被擊中部位的肌膚血肉頓時飛快地恢復了正常。
麒麟獸口中噴出的一道道冰寒刺骨的青色長矛隨着水生身影的消失頓時紛紛落空。
“木靈力?‘枯木逢春’之術?不可能,你怎麼會同時擁有五行靈力?”
花千骨失聲驚叫,目光中全是驚詫和不可思議之色。
“那有什麼稀奇的,本座今天就讓你開開眼?”
水生咧嘴一笑,話音未落,雙手揮動,向着地面之上擊出一道道掌影。片刻之間,十六枚畝許般大小的火焰巨掌幾乎在同一時間呼嘯着向地面上的十六名花千骨拍了過去,心神所動,方纔一擊無功的天罡劍再次化作一道烏光斬向地面,這一次,目標卻是麒麟獸巨大的頭顱。
隨着火焰巨掌的出現,方圓數千丈虛空一陣噼啪作響。原本陰寒刺骨的空間突然間變得炙熱無比。
當年絕情公子的“枯木大法”可以說讓水生記憶深刻,這“寂滅真氣”更是鬼道之中的厲害法門,若是被那看似不起眼的灰光給覆蓋在內,軀體麻痹,真氣受阻,可就只能任人宰割化爲飛灰了。
不過。無論是“枯木大法”還是“寂滅真氣”遇到更加強大的雷火之力,卻只能俯首稱臣。
看到從天而降的炙熱赤焰,十六名花千骨面色同時一變,身影晃動之間就要躲開,就在此時,空中突然傳來“呔”的一聲怒喝,十六名花千骨的動作同時一滯。一枚枚火焰巨掌卻已經當頭拍了下來,五指向下用力一握。
砰砰的悶響聲中,一道道白衣飄飄的身影紛紛潰散開來,化作一道道灰光向着麒麟巨獸所在的方向撲去,而麒麟巨獸卻突然昴首衝着空中的火焰巨掌噴出一團冰寒刺骨的青濛濛的光影。
青光、烈焰碰撞在一起,同時碎裂開來,麒麟獸背上,花千骨身影晃了幾晃,這才站穩,面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之極。
以自己融魂之後的神念之強,竟然還會在水生的佛門獅吼之下短暫失神,難道說,水生的神識比自己還要強大,一絲怯意頓時涌上心頭。
天罡劍卻已經呼嘯着當頭斬了下來,麒麟獸大嘴一張,噴出一道十餘丈長的青色巨刃,迎着天罡劍而去。
“當”的一聲大響,青色巨刃潰散消失,天罡劍卻也再一次飛上了天際。
花千骨口中低喝兩聲,催動麒麟獸就要掉頭離開,頭頂之上卻是突然間飛落一枚丈許大小四四方方的黑色磚形法寶,想也不想地袍袖一抖,一團灰光挾雜着一股無形的巨力從袖中飛出,迎着黑磚撞去。
黑磚之中卻是驟然浮出一張刺目閃亮的銀色雷網。
霹靂聲大作,銀色雷網只是一閃,已然化作數畝大小,兜頭蓋腦地把花千骨以及麒麟獸一起困在了正中,黑磚卻衝着花千骨頭頂之上撞去。
水生心神一動,黑磚之中吸納的雷電之力一瞬間全部迸射而出,一道道碗口般粗細的銀色電弧在空中縱橫交錯,淒厲刺耳的慘叫聲混雜着霹靂聲響徹九霄。
說來話長,從花千骨施展分身之術到水生祭出黑磚,也只不過是短短的一段時間。
雷火之力突然間從天而降,四面八方撲來的一隻只骨獸不由得紛紛停下了腳步,隨後,一個個掉頭向遠處遁去。
無論這些兇魂是用何種秘術祭煉,對於雷電之力,卻是天生的畏懼。
花千骨數萬年來辛苦修煉的法軀,在滾滾天雷的轟擊之下瞬間潰散。
黑磚上空,鬼王鼎滴溜溜旋轉着化作幾十丈大小,一團赤紅色光焰向着下方一卷,一道道四散逃竄的灰光頓時被一股巨力拖曳着飛入鼎中不見。
卻也有三道灰光向着遠處飛竄而去。
水生冷哼一聲,心神所動,三道碗口般粗細的銀色電弧從黑磚中激射而出,霹靂聲起,三道灰光一一被擊潰開來,徹底消失不見。
詭異的是,那隻體型龐大的麒麟獸竟然不懼黑磚的輪番重擊,雖說控制其軀體的神魂在雷光之中湮滅不存,一身閃爍着淡金色符文和青色光華的骨骼即便被砸在了地底深處,卻連一根都沒有碎裂,每當黑磚撞下之時,一團青濛濛的光影總會飛快地從其體內凝出,把黑磚給及時彈開。
水生不由暗暗納罕,伸手一招,黑磚凌空飛起,翻滾着越變越小,化作一道烏光,沒入手背不見。
隨着花千骨的一縷縷殘魂被收入鬼王鼎中,殘餘的上千只骨獸彷彿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漫無目的地四散逃竄,其中一些骨獸竟然互相廝殺起來,還有的直接停在了原地一動不動,體內的兇魂卻是離體出竅,紛紛衝着那座被灰白兩色濃霧籠罩的萬丈巨山而去。
不過,這些骨獸彷彿知道水生的厲害,竟然沒有一隻敢向水生撲來。
放開神識細細掃過四周,這些逃竄的骨獸之中並沒有特別厲害的角色,水生這才手腕一抖,祭出靈獸環來,一道法決擊在環上,“嗡”的一聲,一白兩黑三道光影從環中先後飛出,蝶衣、黑虎和烏鴉的身影頓時出現在空中。
“這些殘魂已經不足爲慮,正是你試煉神通的時侯!”
水生衝着蝶衣淡淡一笑。
心神一動,一黑一白兩道光影從體內飛出,在空中盤旋數週之後,化作兩名尺許來高的元嬰小人,相貌一般無二,肌膚卻是一黑一白。
魔嬰法力一催,體內骨骼頓時一陣陣爆鳴,十幾個呼吸過後,小小身軀已然已化作幾十丈之高,一片片鱗甲在肌膚之上飛快生出,向着水生一伸手,水生身周頓時金光大放,金烏神甲自行離體飛起,一閃披在了魔嬰身上。
滿意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身軀,扭頭衝着主元嬰咧嘴一笑,說道:“你敢不敢再和我比試一場?”
“有什麼不敢的,有了這戰甲護身,你還不是照樣會輸?”
主元嬰嘴角邊浮出一絲嘲諷之色,身影突然間高高躍起,落在了天罡劍上,身影扭曲變幻着化作八尺來高。
“一個時辰之內,誰捉到的兇魂最多,就算誰贏!”
話音未落,天罡劍一聲清鳴,劍尖一擡,衝着那座萬丈巨山激射而去,遠處的鬼王鼎卻突然間高高跳起,衝着主元嬰飛來。
黑虎四爪騰空,跟在主元嬰身後向着遠處的萬丈巨山撲去。
“你......好吧!”
魔嬰看到鬼王鼎被主元嬰帶走,目光中不由露出一絲慍怒之色,看到黑虎跟了過去,心中卻又一樂,嘿嘿一笑,擡腿衝着另一個骨獸密集的方向而去,大手一伸,掌心之中多出一隻烏光閃爍的黑鉢。
這黑鉢,正是當日水生從楚江王手中所奪,雖說主要是用來溫潤和祭煉神魂,卻也同樣可以容納不少魂魄。
蝶衣目光左顧右盼,沉吟了片刻,扇動背後銀翼,向着一處骨獸較少的方向飛去。
“臭小子,沒想到這次又被你賺了!”
烏鴉飛身落在水生肩頭,目光卻緊緊盯着陷入地底深處的麒麟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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