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看看熱鬧也好!”
水生衝着傾城淡淡一笑,擡手擊出幾道法決,靜室門戶緩緩打開。
除了鬥姆元君,其它修士全部到了飛舟舟頭之上。
六輛通體漆黑魔焰翻滾的四四方方戰車,氣勢洶洶地從左右兩側衝着飛舟包抄而來,戰車十餘丈寬闊,車身四周銘印着一隻只相貌猙獰的上古兇獸,隨着魔焰的翻滾,這些兇獸彷彿活轉來了一般,蠕動個不停,或張開血盆大口無聲咆哮,或張牙舞爪蠢蠢欲動。
每一輛飛車之上都有四名身着戰甲的古魔修士,手中各自持着刀、斧、叉、錘等魔族慣用的寶物。
四名修士中,有兩名身着金色戰甲,相貌和普通的人族修士沒有多少區別,而另外兩名身着黑色戰甲的修士,卻是身高體闊牛首人身的猙獰魔物形像,頭生尖角,雙目血紅,就連戰甲之上都生滿了一根根長短不一的尖刺。
從其體內透出的靈壓來看,這些金甲修士,赫然全是魔祖境界的修士,而那些牛首人身的猙獰魔物,卻反而只是一些魔尊境界的修士。
第一輛戰車之上都插着一根高高的旗杆,血紅的旗幟之上繡着一個碩大的牛頭,雙角沖天,怒目圓睜。
迎着飛舟而來的,則是一輛三角形的黑色飛車,這輛黑色飛車雖說體積小了一些,遁速卻遠比其它六輛戰車要快上許多,飛車前方,赫然還有四頭通體漆黑的傀儡飛狼,從這四頭傀儡飛狼體內透出的靈壓來看,絲毫不亞於一名魔祖境界的修士。
飛車之上,站着一男一女兩名修士。
男子三四十歲年紀,紫袍金冠,四方臉膛,膚色幽黑,雙眉淡金。獅鼻闊口,目中精光四射,氣勢端凝,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之人。
女子只有二十出頭年紀。一襲白袍,滿頭銀髮,身材高挑,相貌秀美,神情卻如同冰山一般冷峻。目光更是如同霜刀一般冰冷。
這二人,竟然都是魔君境界的修爲。
看到飛舟在空中緩緩停了下來,紫袍男子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飛舟之外盤旋飛舞的深濃魔焰,放開神識掃過,竟然被一層無形屏障一彈而回,心中不由暗自一凜,遠遠地拱手一禮,說道:“敢問諸位道友從何而來,到我黑水郡又有何公幹?”
“我等只是路過而已!”
齊無涯的聲音從飛舟中傳出。
“僅僅是路過嗎?既然如此,爲何要窺視我族城池?”
白袍女子神情中卻有幾分不耐煩之色。冷聲說道。
“沒錯,我等是順便了解過城中情況,怎麼,這也不許嗎?”
陰妖接過話頭,語氣中帶着幾分調侃。
“哼,如今這整個黑水郡都是我族的疆域,從我族城池中經過,自然要向城主打個招呼,怎麼,諸位連這個規矩都不懂?”
白袍女子的聲音更加冰冷了幾分。
“原來還要打招呼。抱歉,抱歉,我倒是給忘了,那現在打個招呼行不行?”
陰妖繼續調侃着說道。
“好啊。道友這就露個臉讓大家看看吧!”
白袍女子雙目之中殺機凜然,一股龐然威壓沖天而起。
六輛戰車之上的一衆魔族彷彿受到了刺激一般,同樣是一個個神情猙獰,躍躍欲試!
“本仙看你們可憐,原本想幫你們一把的,沒想到你們卻想着早死早投生!”
陰妖輕嘆一聲。話音方落,籠罩在飛舟四周的濃濃魔霧突然間翻滾着四散而開,飛舟的影子清晰地出現在了一衆魔物面前。
“這……不好,快逃!”
感受到舟頭之上幾人體內透出的強大威壓,紫袍男子面色驟變,再也沒有了方纔的沉穩端凝,瞳仁一縮失聲驚叫,腳步一擡,身影從飛車之上凌空飛行,裹起一團黑焰掉頭就逃,連那名白袍女子也顧不上管。
白袍女子同樣是面色慘變,袍袖一抖,幾道紫光從袖中飛出,化作五顆核桃般大小的紫色圓珠衝着舟頭幾人擊去,身影同樣是沖天而起,掉頭就逃。
六輛飛車之上的一衆魔族先是面面相覷,隨後,炸窩了一般嚎叫着紛紛逃竄,再也沒有了方纔氣勢洶洶的模樣。
“此時想逃,不覺得晚了一些嗎?”
烏藏臉上浮出一絲獰笑,身影一晃,化作一道刺目金光衝着那名紫袍男子追了過去,翠衫女子略一猶豫,緊隨其後追了過去。
這名紫袍男子體內透出的靈壓比白袍女子要高出幾分,手中的寶物恐怕也就會更多一些。
“震天雷?”
水生的目光卻是落在了那五顆正在飛速漲縮的紫色圓珠之上,喃喃低語,攏在袖中的右手突然間伸了出來,衝着遠處的紫色圓珠遙遙一招。
空間波動一起,一隻藍光閃爍的大手憑空出現在了五顆紫色圓珠正前方,向下一抄,五顆圓珠頓時被捉在了掌心之中,一團湛藍色光華從掌心之中飛出,萬丈虛空瞬間變得冰寒刺骨,滋滋啦啦的響聲中,五顆圓珠在掌心之中紛紛停止了繼續漲縮。
下一刻,藍色大手突然間消失不見,而水生的面前,卻憑空浮出了五顆碗口般大小的藍色圓珠。
“周道友真是好手段!”
齊無涯目光中帶着幾分欣賞之色,他原本是想要施展神通把這五顆震天雷給擊飛出去的,沒想到水生竟然能夠施展冰寒之力把這震天雷扼殺在自爆之前。
“雕蟲小技而已!”
水生淡淡一笑,隨手把五顆震天雷收入儲物鐲中而去,用震天雷來對付這些法力全盛之時的上階魔君、上階金仙自然是沒有多大意義,用來在危急之時護身,卻也是不錯的寶物。
二人說話之間,司徒蟊已然衝着那名白袍女子追了過去。
鬆晶上人、雷霄卻是殺向了那些魔祖、魔尊境界的修士。
“魔就是魔?”
陰妖撇了撇嘴,語帶不屑地說道,話音方落,卻也衝着幾名正在逃竄的魔祖境界修士追了過去。
天蓬先是一愣,隨後搖了搖頭,咧嘴一笑。
齊無涯、柳東海、水生、傾城卻是絲毫出手的心思都沒有,一個個放開神識衝着遠處察探而去。
半個多時辰後,飛舟再次風馳電掣般衝着遠處疾馳飛去。
一間靜室內,烏藏面色鐵青,倒背雙手在室內走來走去,那名翠衫女子同樣是面色不善,讓二人沒有想到的是,那名紫袍男子眼見要被擒,竟然自爆了魔核法軀,二人非但沒有得到什麼好處,反而各自有傷在身。
另一間靜室內,司徒蟊面前靜靜懸浮着一隻紫色小鼎,一道道透明光絲從眉心之間飛出,沒入鼎中的一團墨綠色光華中,在那團綠光中,一名尺許來高的小人雙目緊閉,一動不動,看面貌,正是那名白袍女子。
“竟然只是一具分身!”
一柱香的時間過後,司徒蟊緩緩睜開了雙眼,眉頭緊鎖,喃喃低語,手一揚,一道法決擊出,鼎中頓時紫焰滾滾,慘叫聲中,白袍女子的神魂瞬間灰飛煙滅。
這名白袍女子乃是一名神通廣大的古魔的分身,而此時,整個白堊界七成的領土已全被古魔一族佔據,西南方向正是白堊界其它生靈的最後聚居之地。
遠在不知道多少萬里的一座海底宮殿之中,一名正在盤膝打坐的白袍女子突然間睜開了雙目,飛快地取出了一面鏡面鋥亮的八角形古鏡,盯着鏡子裡面的映像看了又看,瞳仁之中藍焰一閃,咬牙切齒地說道:“小輩,竟敢滅我分身,我定然要把你碎屍萬斷!”
那古鏡中,清晰地映射出了司徒蟊的身影。
同一時間,司徒蟊背後竟是莫名一寒,彷彿有一雙惡毒的雙眼在背後盯着自己看一般。
司徒蟊面色頓變,猛然扭頭望了過去,身後卻是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而靜室禁制更是沒有絲毫波動。
司徒蟊搖了搖頭,驅除心中雜念,起身走出靜室,衝着齊無涯所在的靜室走去。
而在不知道多少萬里之外,一座高可參天的萬仞巨山之巔,一座巍峨氣派的高大宮殿之中,十餘名男女修士正在低聲商議着什麼。
另一名青袍男子卻是從大殿一側的一間靜室中走出,快步來到一名相貌粗豪的虯鬚大漢身畔,口脣翕動,衝着錦袍大漢傳音了幾句。
“什麼?你是說他們一個也沒有迴轉?”
虯鬚大漢雙眉向上一挑,滿臉驚詫地問道。
青袍男子神情凝重地點點頭。
虯鬚大漢面色一陣青紅不定,隨後揮了揮手,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青袍男子恭身施了一禮,轉身告退。
“怎麼了,九魘兄?”
虯鬚大漢身畔,那名相貌儒雅的錦袍男子看似隨意地問道。
“不出意外的話,又有一批異界修士到了,如今正在我族剛剛佔據的黑水郡!”
虯鬚大漢漸漸恢復了平靜,不慌不忙地說道。
“來就來吧,越多越好,我們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錦袍男子漫不經心地一笑。
“隱羽兄說得沒錯,只等幾位聖君大人一到,嘿嘿,煉獄山脈可就真的成爲煉獄了,就讓他們暫且歡喜幾天也無妨!”
另一名雙目狹長神情陰鬱的綠袍男子接過話頭,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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