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掃過方圓數百萬裡,除了金剛智一行六人以及逃走的四隻碧目金獒,還有另一隊神通不弱的修士,這羣修士數量不明,乘坐着一艘百丈之長的巨舟,舟頭之上有三名修士,一個個身周魔焰翻滾,正在衝着此處方向而來。
這艘巨舟之上的魔修顯然是金剛智口中的古魔族修士。
而魔嬰、天蓬、柳東海卻是沒有一絲蹤影。
焚天魔君似乎也沒有衝着這個方向追來。
雖能感覺到魔嬰無恙,卻不知魔嬰身在何處,這次猝然間意外分開,魔嬰除了幾件護身法寶之外,並沒有攜帶儲物鐲以及傳訊法盤。
左右觀望了一番,水生祭出天風戰舟,腳步一擡,飛身而上,衝着正在吞噬碧目金獒屍身的火犼獸和黑虎低聲吩咐了幾句,揚手擊出一道法決,飛舟頓時衝着東側方向飛馳而去。
這個方向乃是水生等人前來的方向,又和金剛智等人離開的方向南轅北轍。
聽到水生的吩咐,火犼獸和黑虎從遠處飛身而來,躍上了飛舟。
黑虎嘴巴一張,噴出了數只儲物鐲,火犼獸猶豫了片刻,同樣是張嘴噴出了另外幾隻儲物鐲。
十餘隻慘死的碧目金獒,僅僅有五隻被金剛大力神牛一族吞噬掉,其它的,全部便宜了火犼獸和黑虎。
無暇細看鐲中物事,隨手收起。
仔細打量了一番火犼獸身上的傷勢,雖有幾道爪痕血肉模糊深可見骨,卻也只是皮外之傷。並無大礙,頓時放下心來。取出幾顆療傷的丹藥拋入火犼獸口中,安撫了幾句。這纔不慌不忙地取出兩隻傳訊法盤,衝着其中一隻傳訊法盤緩緩注入一絲法力。
“現在纔想起本聖,我還以爲你出了什麼意外呢?”
傳訊法盤之中光華閃爍,天蓬帶着幾分嗔怪地叫道。
“是碰到了一些小小意外,怎麼,焚天那傢伙沒去追你?”
水生慢條斯理地說道。
“嘁!他怎麼會追我呢,要追也是追你!對了,本聖和柳東海現在正趕往黑雲澗,你呢!”
“看來你我還是有些默契的。本尊如今也正在往黑雲澗去!”
水生說罷,收起傳訊法盤,再次衝着飛舟之上的禁制中樞擊出幾道法決,天風戰舟遁速大增,風馳電掣般劃空而去。
陰妖意外隕落,少了這個活地圖,一時間水生根本不知身在何處,也只有向來路而去,才能找到一處衆人都熟悉的地域匯合。而這黑雲澗,正是一處地形險峻又記憶深刻的場所。
“主人,那幾個傢伙竟然追了過來!”
黑虎早已幻化成了人身,警惕地放開神識觀察着四周的動靜。發現那艘魔焰翻滾的飛舟突然間變了個方向衝着天風戰舟追了過來,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水生眉頭同樣是微微一皺,方纔有金剛智等人纏住了碧目靈獒一族。他才能毫無顧忌地大開殺戒,如今法力大爲損耗。他可不願再和人爭鬥,何況。還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來頭,有多少人手,萬一這些古魔和焚天魔君有聯繫,豈不麻煩?
沉吟了片刻,心神所動,飛舟變了個方向,向南而去。
對方的飛舟雖說速度也不慢,兩者間的距離卻差着將近百萬裡,水生並不懼怕會被追上,卻不想把這尾巴帶到黑雲澗方向。
飛舟越飛越快,化作一道刺目驚虹從天際頭呼嘯而過,把流雲飛霧硬生生劈成了兩半。
不知不覺間已是過去了一個多時辰,那艘魔舟卻依然窮追不捨,二者間的距離反而拉近了一些。
“晦氣!”
水生喃喃低語了一句,袍袖一抖,一團白光飛出,捲起黑虎和火犼獸的身影收入靈獸環中而去。
腳步一擡,從飛舟之中凌空飛起,心隨意動,天風戰舟扭曲變幻着化作一道銀光沒入其袖中不見。
身周卻是飛起一團淡淡的白光,身影在白光之中越來越是模糊,直至消失無蹤。
“壞了,這小子躲起來了!”
另一艘魔焰翻滾的飛舟之上,一名金袍男子哭喪着面容說道。
“躲起來了?你什麼意思,難道這小子的隱匿神通很是了得?”
另一名身影被淡淡黑焰裹在正中的綠袍男子瞥了一眼金袍男子,神色不善地問道,一霎那間,他同樣無法用神識捕捉到水生的身影。
“沒錯,第一次遇到這小子時,他就曾經隱匿過身影,近在咫尺,卻是無法探尋!”
金袍男子點了點頭。
“你方纔爲何不早說呢,此人手握仙寶,又精通隱匿之道,若是存心伏擊我等,豈不壞了大事?”
綠袍男子臉上露出幾分不悅之色。
“這……小弟並不知道他會躲起來!”
金袍男子陪着笑臉,小心翼翼地答道。
男子身後,另外兩名金袍男子和一名少婦卻是警惕地望向綠袍男子。
這四人,正是方纔逃走的那四隻碧目金獒。
“躲起來就躲起來吧,此人既然手握仙寶,又有一頭火犼獸和一隻噬魂獸輔助,也不是善茬,說不定大有來頭!”
另一名相貌儒雅的白袍儒生接過話頭說道,說罷,衝着碧目金獒一族的四人淡淡一笑。
“大哥的意思是,不去追他?”
綠袍男子扭頭望了過來。
“沒錯,我等此行的目的並不是爲了他,還是辦正事要緊!”
白袍儒生不緊不慢地說道。
聽到白袍儒生如此言語,綠袍男子心中雖說有着幾分不願,卻也只得作罷,擡手擊出幾道法決。飛舟突然間變了個方向。
只到飛舟在神識中完全消失不見,水生的身影纔在一處虛空中緩緩浮出。
隱匿行藏之後。飛遁的速度自然是慢了不少,不過。他也正好藉機兜了個圈子,衝着黑雲澗所在的方向而去。
再次祭出天風戰舟,飛身而上,招出噬魂和火犼獸,衝其一番吩咐,就在這舟頭之上盤膝端坐了下來。
不多時,一團五顏六色的靈雲緩緩把水生的身影給罩在了正中。
三天後。
天風戰舟出現在了一處狹長的山谷上方,山谷之中,乃是一條水流湍急的河流。河水碧綠,奇寒透骨,兩側連綿不絕的山峰如同刀削斧劈般陡峭,而在河水上方,一團團漆黑的烏雲長年盤聚,如同爲這條河流蓋上了一個黑色的大蓋子。
神識細細掃過附近,水生收起飛舟,飛身落在火犼獸寬闊的脊背之上,低聲吩咐了幾句。火犼獸低吼了一聲,身周赤焰翻滾,一頭扎進了漆黑的烏雲之中,衝着河面之上而去。
噬魂左右觀望了一番。身影一晃,緊隨其後跟了過去。
緊鄰着河面不遠處,一處陡峭平滑的石壁之上突然間浮出一道道禁制靈光。隨後,軋軋的響聲中。原本看似空無一物的石壁之上兩扇石門緩緩向內打開。
這處隱蔽的洞府面積並不大,卻也有着三間靜室和一個大廳。桌椅几榻都是就地取材用山石臨時切削而成。
天蓬和柳東海早已侯在了大廳之中,水生剛剛步入洞府,兩扇石門已然自行關了起來。
“陰妖隕落,再往前行,可就是兩眼一抹黑了,接下來怎麼辦?”
一番簡單的寒暄過後,天蓬開門見山地說道。
這半年來,在陰妖的帶領下,四人着實也收穫了不少珍稀靈藥,甚至還得到了幾種在天界幾乎已經絕跡的珍稀靈礦,可以說不虛此行,而越往秘境中心走去,珍稀的靈藥和神通強大的妖獸、魔獸也就越多。
“先看看情況再說吧,焚天魔君陰魂不散,而古魔一族和碧目金獒一族又先後出現在此,恐怕都是想往這秘境中心而去,我等要好好思量一番下一步的行動纔是!”
水生沉吟着說道,順便把自己的遭遇簡單告知了二人,最讓他掛心的卻是魔嬰,至今未見迴轉,難道說遇到了什麼意外?
聽完水生的言語,天蓬和柳東海相視一眼,臉上各自露出了幾分苦笑。
故意躲開一衆修士,不願過早與強敵接戰,沒想到,還是不能避免。
三人最大的依仗就是鬥姆元君,鬥姆元君卻和天蓬開了個天大的玩笑,並沒有真正踏入這處秘境,如今三人勢單力孤,若是遇到大批的敵人,還真不好對付。
接下來,三人又是一番商議,最後決定暫時留在這裡,等找到水生的魔嬰分身之後探明四周的情況,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水生在洞府之中潛心靜修,天蓬、柳東海卻輪流守在洞府附近,關注着有沒有修士從此處路過。
五天後,水生法力徹底恢復,而魔嬰分身卻依然沒有在附近出現,也沒有其它的修士從附近經過。
一番商議之後,三人離開洞府,開始在四周仔細搜索起來。
走遍了方圓數千萬裡,卻沒有魔嬰的任何遺蹟,彷彿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水生心中不由暗自鬱悶。
自從踏入金仙境界之後,魔嬰分身法力提升的速度遠遠高於本體和主元嬰,不過,體內的煞氣卻是越來越重,脾性也越來越是暴戾。
水生知道,這是因爲殺戮吞噬之道以及體內紫陽真火越來越盛的原因,卻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解決辦法,無奈之下,只能一邊壓制魔嬰分身的法力,把他體內飛速增長的真元之力轉移到本體和主元嬰身上,一邊尋找解決之道,而且刻意不去吞噬敵手的精血真元。
沒想到,魔嬰分身卻因此頗有怨憤,水生不得不一次次同化神識。
而且水生髮現,自己一旦殺心大起,魔嬰體內的煞氣就會跟着飛漲,魔嬰彷彿變成了自己所有負面情緒的集結體。
這些年來,隨了煉器,幾乎沒有把魔嬰招出體外,更沒有讓他單獨對敵,也是不想他心緒不穩,難道說,這次他竟然藉機逃離,想要擺脫控制?
本章節完,祝您閱讀快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