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天界”二字,水生卻是心中一動,看來,這三人誤把空間裂縫的碎裂當成了自己和蝶衣破界而來所引起的動靜。
之所以還能忍得住心頭怒火,關鍵是蝶衣在寰梟手中,而寰梟的神通似乎並不比自己差上許多,尤其是背後的一對肉翼,遁速奇快,自己絕難追上,擊敗對方容易,被他帶着蝶衣逃掉可就麻煩之極,蝶衣的生死是其一,這處直通人界的陰冥地穴被發現,同樣是一件令人頭痛的事情。
正在思量着如何逼三人交出蝶衣,沒想到,右側那名翠衫女子卻是嘴巴一張,噴出一團赤紅色烈焰,“轟”的一聲過後,滾滾烈焰化作了一條十幾丈長的火龍,搖頭擺尾地向着水生撲了過來,四周的虛空頓時變得炙熱無比。
寰梟也動了起來,袍袖一抖,一枚早已攥在手中的白色圓球抖手拋了出去,圓球越變越大,“砰”的一聲,爆裂開來,噴出一大團黑焰,赫然正是焚天鬼火,與此同時,手中鏽跡斑斑的銅矛一抖一晃,幾十道矛影呼嘯着飛出,同時向着水生刺去。
看到兩名同伴出手,炙尾自然也不落後,手一揚,那枚赤紅色圓珠劃出一道弧線向着水生飛去,滴溜溜旋轉着越變越大,赤焰飛舞之中,一團狂暴的氣息從圓珠之中噴出,看模樣,似乎是一枚“霹靂子”一樣的爆炸性寶物。
水生面色一冷,身影閃電般向後飛退,刷地一下。到了百丈之外,身周閃過一團淡淡的白光。白光散盡,身影突然在三人眼前消失不見。
“轟隆”一聲驚天巨響。一大團赤焰在水生方纔站立之處升騰而起,火龍、焚天鬼火被這烈焰一擊,向着四周飛捲開來,紅黑兩色烈焰在方圓數百丈範圍之內噼啪燃燒,四周圍的溫度一下子變得炙熱無比,虛空陣陣顫抖,一道道細碎的空間裂縫在烈焰四周閃現,就連那一道道矛影也在圓珠的炸裂之下潰散的無影無蹤。
三人竟然抱着一樣的心思,想在一出手之間就把水生給置於死地。這烈焰卻又逼得三人各自向後退開一些距離,警惕地左右觀望。
翠衫女子身後幾十丈處,水生的身影無聲無息地一閃而出,拳頭一晃,一拳擊向翠衫女子的後背,風聲呼嘯,一枚金燦燦的拳影眨眼間化作巴斗般大小,翠衫女子反應倒也不慢,察覺到背後微風吹過。猛地轉過身來,右臂一揮,一道凌厲的叉影飛了出去,迎着拳影而去。嘴巴一張,肚腹之間一鼓一縮,又是一團炙熱的赤焰飛了出去。
心神所動。靜靜懸浮在頭頂上的赤紅色大盾之中傳來一聲響亮的虎吼,一隻體長三丈的漆黑猛虎從盾中竄出。腰身微微下蹲,四爪騰空。向着水生一頭撲去。
眨眼之間,女子已然是攻防兼備,使出了三種神通,端得是迅捷如風,就在此時,身後卻是傳來一聲譏笑,飛舟之上烏光一閃,突然間又出現了一名水生的身影,一隻白玉般的手掌只是隨意一擡,已然按在了翠衫女子的肩頭之上,繚繞在女子身周的護體真焰在這隻手掌面前,竟然連一絲作用都沒有起到,在手掌落下之時,應聲而滅。
一團銀色雷光驀然從掌影之中噴出,眨眼間在翠衫女子身上罩了一層銀色雷網,翠衫女子身軀如同跳舞一般一陣劇烈顫動,面容扭曲,體內真氣在雷光之下瞬間潰散,眼睜睜地看着水生另一隻手掌閃電般拍向了自己的頂門,卻是無力抵擋,腦袋如同被重錘擊過一般,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知覺。
幾十丈外,叉影、拳影撞在一起,四分五裂,赤焰落在另一名“水生”身上,“轟”的一聲過後,那名“水生”身影頓時在赤焰之中化爲一團白色寒霧,滋滋啦啦的響聲中,化爲烏有,只不過是一道真氣凝結的幻影而已。
黑虎器靈撲了個空,猛地在空中轉過身來,低吼一聲,掉頭撲向真正的水生,恰在此時,女子卻已經暈了過去,無力操縱之下,黑虎剛剛撲到了水生身畔,體內發出一聲“砰”的悶響,身影潰散消失,化作一道烏光,鑽入赤紅色大盾中不見。
未等女子的身影軟倒,水生按在女子肩頭之上的左手一把抓住了女子的後頸,高高提了起來,另一隻手掌卻及時伸了出去,接住了就要跌落的三股飛叉,一團寒霧從掌心飛出,飛叉之上的赤焰登時熄滅。
隔着那團依然燃燒的滾滾烈焰,遠遠地望向寰梟所在的方向,冷聲說道:“放了本座的同伴,否則的話,捏斷她的脖子!”
寰梟、炙尾二人面面相覷,都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驚恐,脊背一陣陣發冷,水生的一邊串動作如同電光石火,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祭出了殺招,卻沒能傷到水生一根毫毛,反而被水生趁機偷襲得手。
二人方纔竟然沒有察覺到水生是如何到了翠衫女子身畔,發現勢頭不對之後,還沒有弄明白什麼情況,翠衫女子已經落在了水生手中。
鬼修原本擅長隱匿之道,沒想到,水生的隱匿之道似乎比三人還要高明幾分,而且這手幻影分身之術運用的是爐火純青,如果用同樣的辦法來對付二人,二人似乎也沒有什麼抵擋的好辦法。
“師兄,還是把那玉羅剎......”
炙尾話未說完,卻聽到一聲刺耳的鬼嘯聲驟然響起,一隻巴掌般大小的漆黑鉢盂被寰梟給祭了出去,這隻鉢盂一邊發出尖嘯的嘯聲,一邊在寰梟的頭頂之上盤旋飛舞,眨眼之間已然化作直徑丈許,一道道陰冷的黑色光絲從鉢盂之中竄出,鉢盂表面密密麻麻的黑色銘文閃動不停。
寰梟抖手拋開長矛,雙手掐決,十指如同車輪一般衝着鉢盂中擊出一道道漆黑如墨的光絲,鬼嘯聲越來越是刺耳,連綿不斷,聽入耳中,讓人情不自禁地頭皮發麻,血脈沸騰。
隨着嘯聲,鉢盂之中先後竄出四團頭顱般大小的碧綠色光焰,“轟”的一聲過後,四團碧焰同時炸裂開來,虛空跟着一陣陣微微顫抖,綠光閃爍之中,四隻高約兩丈身披銅甲的屍傀,一字排開地出現在了寰梟面前,左側兩隻銅甲屍手中,各自握着一柄帶柄長刀和一件盾牌,右側兩隻銅甲屍手中卻分別提着一條長長的黑色鎖鏈。
四隻銅甲屍猶如四具被吸乾了血液的乾癟巨人,淡黃色的肌膚緊緊貼在骷髏一般的骨架之上,上身卻又披着一套黃光閃爍的青銅短甲,頭皮光光,兩隻深陷的眼眶之中,閃着綠幽幽的光芒,方一出現在空中,遠處的鬼火、烈焰、冥霧頓時如同受到了吸引一般,齊刷刷地衝着四隻銅甲屍撲來。
寰梟衝着四隻銅甲屍各自噴出一大口精血,隨後又從儲物袋中取出四顆拳頭般大小的血紅色圓珠,拋入四隻銅甲屍口中,暗紅色的精血飛快地沒入四隻銅甲屍體內,銅甲屍臉上木然的神情頓時生動了幾分,雙目之中的碧焰也亮了幾分,大嘴一張一翕,猶如犬牙一般鋒利的白森森牙齒把那紅色圓珠咬得嘎嘣作響。
片刻之間,四隻銅甲屍已經先後把那四顆散發着濃濃血腥味的圓珠吞到了肚中,頓時手舞足蹈地在空中晃動起來,一搖一擺地撲入那團尚在熊熊燃燒的黑、紅兩色光焰之中,大口吞吸起來,彷彿這就連水生都要退避三舍的焚天鬼火和炙熱赤焰正是可口的美味。
“養魂鉢?銅甲屍王,難怪師兄這些年來一直閉關,原來是在祭煉這件至寶!”
炙尾雙目一亮,喃喃低語,看到這黑鉢和四隻銅甲屍王,似乎一下子來了底氣,就連腰桿都挺得筆直,手中藍光一閃,多出來一柄半尺來寬的藍色巨劍,劍身之上一道道藍汪汪的瑩光流轉不定,刃口處寒光四射,看起來頗爲鋒銳,縱身飛落在寰梟身側不遠處,目光驚惕地左右四顧,似乎想要衛護寰梟施法一般。
寰梟遠遠地把目光望向水生,面色雖說比方纔蒼白了幾分,神情卻愈加孤傲,雙眉一揚,冷聲說道:“本公子向來不受脅迫,有種你儘管殺了她,到了那時,不但我陰天殿不會放過你,風火城中的牛頭怪一族也會來找你的麻煩!”
“是嗎?多謝提醒,既然如此,你二人今天就把命給留下吧!”
水生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目光中閃過一絲寒芒,話音未落,右臂一揮,手中灌注了不少真氣的三股叉脫手飛出,衝着寰梟刺去。
袍袖一抖,一道赤芒閃過,鬼王鼎滴溜溜旋轉着越大越大,鼎口朝下,無聲無息地噴出一團赤焰,裹起翠衫女子的身影,硬生生拉入鼎中而去。
隨着不斷吞吐鬼火、烈焰,四隻銅甲屍王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越來越是強大,幾乎已經和炙尾身上所顯露出來的靈壓相當,難怪這二人一下子來了底氣。
水生雖不清楚這銅甲屍王如何祭煉,又有何等神通,卻並不如何畏懼,既然這四隻銅甲屍王是受寰梟駕馭,只要趁這四隻銅甲屍王還在“進食”之前擊殺寰梟,這四隻銅甲屍王再厲害,也會變成無用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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