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星主莫非已經進階?”
鬥木獬喃喃自語般說道,神情中全是震驚之色。
他雖無法察覺出水生的法力深淺,卻清晰地感受到了水生和三個多月前的不同,如今的水生,和當日見到的靈寶天尊似乎也沒有多少區別,星辰般明亮的雙眸彷彿能洞察自己的所有心思。
“鬥兄擡舉了,貧道離着進階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準備!”
水生淡淡一笑地說道,神情平靜,心中卻是陣陣波瀾起伏。
這觀天玉壁赫然是由精純的太初真氣所構成,原本以爲修成金剛不壞之身後法體之內已無雜質,沒想到,此刻,這些太初真氣卻在悄然改變着體質。
“主人修煉的功法難道有所突破?”
噬魂的神情中同樣帶着幾分震驚之色,做爲水生的靈獸,他可以說和水生心神相依,卻是比鬥木獬更加敏銳地察覺到了水生的不同之處。
“也可以這麼說吧,這次還算是收穫不小!”
水生點了點頭,微微一笑,說道:“貧道有些累了!”
說罷,自顧自地袍袖一揚,一團白光從腳底生出,托起身影騰空而起,衝着寢宮所在的方向而去。
噬魂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卻是眉花眼笑,身影一晃,同樣騰空而起,駕起一道烏光跟在了後面。
在他印象中,水生似乎是很少說過“累了”,即使是一場場激戰下來,也難以從水生口中聽到這兩個字,看來,這次恐怕是收穫不小。
鬥木獬猶豫了片刻,伸手取出一隻禁制法盤,正要開啓大殿禁制,突然,透過洞開的大殿殿門,他卻發現了大殿內空空蕩蕩。一直靜靜聳立在大殿之內無數年之久的觀天玉壁竟然消失不見。
心中猛然一顫,雙目一下子瞪得溜圓,仔仔細細看過數遍,確認觀天玉壁真的是消失無蹤。腦海之中不由一陣短暫失神。
這觀天玉壁,可謂是北天星系,甚至是整個星宿海最重要的一件寶物,有了這觀天玉壁的存在,遍佈在四大星系一顆顆主星之上的觀天鏡才能清晰地查探六界之內的一處處重要之地。而此刻,觀天玉壁竟然消失不見,如此一來,那些觀天鏡還能不能起到作用?
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他纔回過神來,隨後嘴角邊卻是浮出一抹苦笑。
“管他呢,天塌下來有高人頂着,操這個閒心做什麼?”
鬥木獬自嘲般給自己吃了一顆定心丸。
靈寶天尊已經指定了四大星主,星宿海出了任何事情,自然是四大星主承當責任,何況。水生在觀天玉壁之前靜悟天機,同樣是靈尊天尊的意思,別說觀天玉壁不在,即使天權星崩潰,和自己也沒有多大關係。
沉吟了片刻,催動禁制法盤,開啓大殿禁制,轉身衝着水生、噬魂追了過去……
“觀天鏡出了問題?怎麼回事?”
“奇怪,好好的觀天鏡怎麼會突然出問題呢?”
“怪事年年有,今年是特別多。看來是誰也安寧不得了!”
……
僅僅是半天時間不到,鎮守四大星系的各路星宿已是全部知道了觀天鏡出問題的消息,不過,未等他們驚慌多久。第二日,短暫“失明”的觀天鏡又漸漸恢復了一些功能,能夠繼續查探六界之內一處處重要之地。
而在衆人驚慌之餘的相互探詢中,水生這位北天星主上位的消息,也被其它三大星系的一衆大羅金仙所獲知,而當他們得知水生並沒有像紫陽真人當年到任一般。召集衆人前去拜見,心中卻又是各自鬆了一口氣。
從本心來講,自由慣了的衆人,幾乎是沒有人會喜歡突然多出一位頂頭上司來。 шωш☢ Tтkā n☢ ℃o
一場小小的風波過後,星宿海再次恢復了平靜。
可僅僅是一年的時間不到,東天、西天兩大星系之上的十一位大羅金仙卻是鬱悶了起來,兩位星主一前一後從天而降,終結了他們的自由,不過,這兩位星主竟是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跟隨水生的步伐,低調地存在,並沒有驚動其它星系之上的大羅金仙勞師動衆地前去拜望,鬥木獬、牛頂天、危月燕等人甚至不知道他們的出現。
發現水生除了閉關靜修,就是帶着噬魂在北天星系的一顆顆大小星斗之上四處行走靜觀六界變幻,絲毫不干涉他們的生活,也沒有去修補那幾處碎裂風洞的意思,北天六宿漸漸地也適應了水生的這種懶散。
一晃之間,已是過去了三十餘個年頭。
這一日。
北天星系一顆不顯眼的無名星斗之上,突然間天昏地暗,雷聲轟鳴。
星斗正中央,一座三千丈高的山峰之巔,水生盤膝端坐,雙目緊閉,神情平靜,而在其頭頂上空,漆黑如墨的烏雲之中,一條條五顏六色的粗大電蟒飛舞翻騰,似乎是想要衝着水生撲去,卻又畏懼一般而不敢撲下。
天際頭,一道道閃電從蒼茫虛空之中竄出,沒入烏雲之中,同樣是不敢衝着水生劈去,卻紛紛衝着一條條五色電蟒撲去,沒入其體內,五色電蟒的身軀越來越是粗大,蘊含的威壓也越來越是狂暴。
數千裡之外,鬥木獬、牛頂天等六人靜靜地站在另一座山巔之上,神情各異,或擡頭望天觀望着這詭異的天象,或是放開神識察探着水生的情形。
足足有一個多時辰過去,天際頭的五色電蟒已變成了一條條體長千丈的七色蛟龍,張牙舞爪栩栩如生,足足有數百條之多,卻還是沒有一條蛟龍敢於衝着水生髮起攻擊。
而在更高處的虛空之中,一道道從天而降的雷光竟是匯聚成了一處綿延百里的七色雷海,轟隆隆的沉悶響聲連綿不絕。
“老二,星主之前渡劫難道也是這般與衆不同?”
女土蝠突然扭頭望向了牛頂天,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這一條條七色雷蛟體內透出的恐怖靈壓讓她心驚膽顫,絲毫不亞於一名大羅金仙體內透出的強大靈壓,若是這數百條七色雷蛟一起撲過來,恐怕足以毀天滅地,而水生這次衝擊瓶頸,竟然連防禦法陣都沒有佈設。
即使離着水生有數千裡之遙,她心頭依然頻頻生出想要逃離此地的心思。
室火豬、壁水貐、危月燕三人同樣是這般感覺,聽到她的言語,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望向了牛頂天。
牛頂天臉上卻浮出一抹尷尬之色,說道:“自從我跟隨星主之後,星主僅僅是有兩次進階渡劫的經歷,只可惜這兩次進階我都沒有親眼見到!”
“爲什麼,難道說星主渡劫時不需要有人爲他護法嗎?”
危月燕眨了眨眼睛,詫異地問道。
“當然不是,星主在渡飛昇之劫時,寒冥界人族可謂是精銳盡出,不過,我卻因爲要隨星主一道飛昇上界,被他提前收在了空間寶物之中,無緣見識浩大的天象,據說當時連空間之門都爲星主所打開,而星主更是直接飛昇到了軒轅臺,引起了整個仙界的轟動。至於星主踏入造物境,卻是在媧皇秘境之中,有真龍一族數名長老爲他護法!”
提起水生的與衆不同,牛頂天卻是雙目發亮,話語中如有榮焉。
當然,他是不會當着衆人之面說出當年的秘密。水生在飛昇仙界之時,他還只是被水生擒獲的一隻魔物,沒有真正歸降水生。
“聽你的意思,做爲屬下,你根本沒有在星主面前效過多少力嗎,反倒是得了不少好處!”
室火豬的話語中帶着幾分酸意,牛頂天這次歸位,竟然有三件仙寶傍身,手中甚至還有不少珍稀丹藥,讓他暗自眼紅。
牛頂天自然明白室火豬的心思,咧嘴一笑,說道:“那是老牛的運氣好,放心吧,星主對屬下一向慷慨,這次等星主進階……”
話語剛剛說了一半,卻是突然停下了話頭,扭頭望向了遠處的天際頭。
一道令人窒息般的恐怖靈壓突然間從天而降,衆人身周空間驟然一緊,肩頭之上如同壓上了萬均巨山一般沉重,就連體內的真氣流轉也有些不暢了起來。
而正在水生頭頂上空飛舞盤旋的一條條七色電蛟,卻如同受到了什麼指令一般,齊刷刷地張牙舞爪撲向了水生。
雷海之中的光華也在一瞬間驟然亮了數倍,把黑漆漆的天色照得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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