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光道人明白水生身上肯定帶有什麼令妖獸畏懼的法寶靈物,衝明皓說道:“不要理會這些妖獸,速速回到“七絕伏魔塔”所在位置,到了那裡,即使有人追過來,也有一線生機。”
明皓心中明白,天邪尊者沒能追進來,肯定是無法通過離宮禁制,應了一聲是,從玄光道人手中接過明元,當先馭劍而行,探察到明元心脈之間竟然還有一絲微弱氣息,並未被天邪尊者一拳擊斃,這才鬆了一口氣。
玄光道人左肩被金梭洞穿,法力大損,半邊身子經脈斷裂,真氣無法運轉,好在,還能馭劍飛行。神識掃過銀頸猿懷中的水生,發現其心脈之間有微弱波動,心中一喜。
兩隻靈獸一點都不傻,緊緊跟在玄光道人和明皓身後,向着地宮方向逃去。
一路上,衆妖獸避開玄光、明皓,紛紛向離宮方向衝去,潮涌一般衝進峽谷之中,想要逃出裂空山,不多時,卻又全部退了回來,有天邪尊者這尊凶神守在離宮出口,再兇惡的妖獸也只能退避三舍。
天邪尊者雖然不指望這些妖獸真能殺得死玄光、水生等人,留這些妖獸在裂空山之中畢竟也能威脅到幾人的性命。
半個時辰過後,裂空山中再一次地動山搖,離宮內處的禁制靈光一陣閃爍不停之後,終於恢復了平靜。
離玄光道人逃走僅僅四個多時辰過去,“虛”字離宮之外已經聚集了上萬只各色各樣的妖獸,其中一半都是中階妖獸,這些妖獸在蘇柔、赫連無雙、赤雪老怪三人的駕馭之下。從“牛”、“危”兩處地域浩浩蕩蕩而來,一羣羣,一隊隊靜靜地各自待着,不敢有任何異動。
就連那隻雙頭青獅和三眼火狼也不例外。不敢離開蘇柔太遠,更不敢逃走,似乎對這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大爲畏懼。
已經四個時辰過去,卻沒有一名金丹期弟子前來匯合,面前這座離宮中的三人,有兩人亡在奇摩子手中,另一人亡在玄光道人等玉鼎門修士手中,難道說,進入“虛、危、室、壁”四處地域的金丹期弟子已經全部被玄光道人或者奇摩子誅殺?
十二名金丹期弟子中有六人是金丹後期境界。若是全部隕落在此的話,冰封谷同樣損失不小,柳千變隕落。赤雪老怪只剩下了一具無法正常奪舍的元嬰,想要再次恢復到元嬰境界,只怕是千難萬難。少了這些幫手,下一步的計劃可就不好實施了。
天邪尊者臉上的焦慮之色越來越濃,兩條漆黑的眉毛擰成了兩條毛毛蟲。
赤雪老怪站在赫連無雙身側,看看天邪尊者,又看看蘇柔,大氣都不敢出,十年時間,兩次法體被毀。兩次沒有完成宗門交付的任務。如果是被強敵所傷還好說。偏偏兩次遭難的罪魁禍首都是水生這名毛頭小子,心中的尷尬與憤恨可想而知。
尤其是這一次。法體被毀,前途一片渺茫,若不是有赫連無雙和自己一道,恐怕已經葬身在妖獸腹中。
這還不算,辛辛苦苦從一干金丹期修士手中搶得十幾只儲物袋和幾十件法寶,還沒在手中捂熱,卻被水生順手奪走,而且還搭上了自己的儲物袋,如今,一塊靈石,一枚丹藥,一件法寶都沒有,今後的道路又該怎麼走?門中又怎捨得浪費寶貴的資源在自己身上?
正在胡思亂想,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獸吼聲。
天邪尊者和蘇柔二人同時把目光望向北側。
塵土飛揚中,二百多隻中階妖獸浩浩蕩蕩向此處衝來。衆妖獸頭頂,一名身高九尺虎背熊腰的光頭大漢,駕馭着一杆金光燦燦的降魔杖劃空而來。
看到大漢毫髮無損,天邪尊者陰沉的面容終於有了一點陽光。
“弟子見過師尊,見過師伯師叔!”光頭大漢收起降魔杖,落在天邪尊者身前不遠處,躬身一禮,朗聲說道。
大漢身後不遠處,兩隻狼首虎軀的金毛異獸背上,各自馱着一名身材高廋的麻衣漢子和一名肌膚白皙碧藍眼珠的綠裙少女,一身銀甲的龍若雲駕馭飛梭走在這羣妖獸的最後面。
這三人正是天邪尊者的弟子蘇赫巴、布日固德和阿爾古麗。
三人進入的是緊鄰“虛”字離宮的“壁”字離宮。
天邪尊者把目光從三名弟子臉上滑過,落在隨後而來的龍若雲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眉頭一皺,冷聲說道:“龍若雲,你爲何會和他們三人待在一處?”
龍若雲神情尷尬,從飛梭上躍下,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苦笑道:“天邪師叔有所不知,玉鼎門在練氣期弟子中預伏了三名金丹期修士,也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從‘危’字離宮混到了裂空山,兩位師弟一時不察,中了圈套,隕落身亡,弟子奮力拼殺,殺死了其中一人,最後卻寡不敵衆,只得從‘七絕伏魔塔’中逃離。”
龍若雲哪裡敢說出玉鼎門練氣期弟子全部逃脫,水生一人殺得自己落荒而逃的實情,反正兩名同門已經隕落,死無對證,怎麼對自己有利就怎麼說。
天邪尊者目光一冷,厲聲說道:“難道你三人的一身神通都是擺設?臨行前門中所賜的法寶、靈物難道是白給的嗎?按你所說,對方同樣是三名金丹期修士,你們三人有龍鱗庇佑,可以在衆多妖獸中來去自如,不受攻擊,又有馭獸之道,可以驅使妖獸相助,爲何戰之不勝?”
龍若雲低下頭顱,臉色陣青陣紅,好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說道:“天邪師叔有所不知,玉鼎門爲首的金丹期修士是青陽道人的弟子,此人一身神通詭異莫測,能夠憑空隱匿身形,難以用神識探測,尤其是手中的一式劍招,防不勝防,威力巨大。這還不算,此人的馭獸神通比弟子三人要強上許多,僅憑笛音就能在半個時辰之內殺死三百多隻鐵背蒼狼,實在難纏的很。”
阿爾古麗碧藍色的大眼睛眨了幾眨,詫異地望了一眼龍若雲,依稀記起龍若雲說過,水生殺死了一百多隻鐵背蒼狼,現在竟然變成了三百多隻。有心想問明實情,看到天邪尊者陰沉的目光,看到龍若雲如同老鼠見貓一般,驚惶失措,想了想,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蘇柔目光中卻閃過一絲狐疑之色,開口問道:“還有這樣的事情?區區一名金丹期修士怎可能有如此神通?即使是無雙來操琴,也難以在半個時辰之內殺死三百多隻鐵背蒼狼,你不會是害怕門規懲處虛言相欺吧?”
好在,化天羽等人逃走之時,蘇柔離得較遠,並不知道這羣練氣期修士全是玉鼎門門徒,還以爲這些人是在裂空山外巡邏的各派散修。。
聽到蘇柔言語不善,龍若雲面色刷地一下變得蒼白無血,身軀不可自制地微微顫抖,躬身衝蘇柔施了一禮,說道:“師叔明察,弟子不敢虛言相欺,那人的馭獸神通確實了得!”
蘇柔比天邪尊者進入元嬰境界還早,之前曾經執掌赤冰封谷弟子賞罰大事,辣手無情,元嬰期以下修士無不畏懼。後來因爲受了重傷沒能進階大修士,其神通之大卻也是高深莫測。
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赫連無雙卻在此時開口說道:“師尊、師叔,青陽道人的這名徒弟手段確實詭異,我和赤雪師叔發現他的行蹤之後,預先設伏,二人聯手都沒能把他擒下,反倒讓他聯合玄光道人等玉鼎門弟子殺了我二人一個措手不及,不但赤雪師叔法體被毀,就連我的替劫分身也毀在此人劍下。看來,玉鼎門是有備而來。”
龍若雲偷偷望了一眼赫連無雙,心中大爲感激。
赤雪老怪目光閃爍,看到赫連無雙替自己和龍若雲開脫,慌忙接過話頭說道:“兩位師兄有所不知,這小子雖然只是二十多歲,卻是青陽道人的徒弟,而且和當年害死百里師兄,擊傷赫連師兄的烏木道人大有關係,修習的功法不是玉鼎門功法,倒象是乾坤老人的劍道神通。而且這小子還和一位法力深不可測的和尚大有關係,那和尚已經把‘金剛訣’修煉到了第四層頂峰,可以輕鬆施展出般若掌神通來,十年前,正是那名和尚毀去我法體。”
蘇柔目光中疑惑之色更濃,想了想,卻沒有再繼續詢問,玄光道人等玉鼎門弟子能夠輕鬆通過“七絕伏魔塔”進入裂空山各處地域狠下殺手,能夠在赫連無雙和赤雪老怪聯手之下重傷赤雪老怪,絕非簡單之輩,此時單單來責怪赤雪老怪,來追究龍若雲的責任,也是無用。
天邪尊者望望赤雪老怪,又望望龍若雲,半天無語,最後把目光望向天際的一抹流雲,不知道心中想起了什麼,嘴角邊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笑容,看起來似怒非怒,似喜非喜,清秀的面容突然間變得格外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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