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雁回在茶樓裡喝茶,聽戲。她所感興趣的,並不是戲本身,而是芸芸衆生的可笑如戲子。在別人的故事裡流着自己的淚。
他們都說她顧雁回無情無心。她不明白,那東西有什麼用,留着讓自己難受麼?但是她又不得不說,這次離開華胥來到這裡,確是爲着一個情字。
顧雁回正自看這熙攘衆生,目光不由被一個男子吸引過去。那男子渾身透着一股子稚嫩,卻裝的老成,醉的不輕。兩側一男一女,極爲細心的扶着。
三人過來,正坐在顧雁回旁邊的桌子。顧雁回雖無心,卻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墨荻,我們可不能再這麼縱容阿醉了。他這樣日日酗酒,早晚把身體熬壞。”那女子顯然是在對那清醒的男子說話。
墨荻喝了一口茶:“那又怎樣?我也不是說了一次兩次,他不聽啊。”女子嘆了一口氣:“都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我們真是不稱職。”
墨荻爲女子遞過一杯茶:“阿瀟,你不要太自責了。他自己不上進,我們也無能爲力。”
顧雁回冷笑,幽幽念道:“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爲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好個秋……”
那醉酒男子聽了這詞,竟發起酒瘋來,翻身就過來把顧雁回的桌子掀了。
顧雁回倒是跑得快,不曾傷到,此時站在一旁接着道:“小朋友,你不過十五六歲年紀,哪裡來的這麼多愁?非要借酒消愁?”
墨荻與鍾離子瀟急忙起身,一個拉住阿醉,一個攔住顧雁回。阿瀟對顧雁回道:“這位先生,你不要說了。您何必跟他一個不懂事的醉鬼一般見識。”
顧雁回微笑頷首:“我自然犯不上和他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阿醉卻不樂意:“我哪裡不懂事?哪裡小?”
顧雁回看着他,淡笑不語。這在阿醉眼裡卻是挑釁。阿醉掙脫墨荻束縛,又要去打顧雁回。
墨荻及時反應過來,與阿醉打鬥起來:“江城醉,你給我住手!”二人實力相當,一時難分高下。許多人都湊上來湊熱鬧。
“風相到!”一隊侍衛圍了過來。丞相風少原到了。
“江城醉,你又在本相的地盤鬧事,這次本相可不能饒過你!”風少原怒道。江城醉此時才靜下來。墨荻也得以騰出手與風少原周旋:“風相……”
風少原話鋒一轉,直接指向墨荻:“你也不必跟我求情,你們這些世家子弟,仗着身份地位胡作非爲。本相可不是第一次放過你們了,這次再不給你們一些教訓,只怕你們還要變本加厲。”說着,一衆侍衛上前要拿三人。
“風相說的極是。”顧雁回開口道。風少原這才發現顧雁回也在:“太傅大人?你怎麼也在?”
顧雁回笑道:“實不相瞞,這次這三位小孩子闖禍是因我而起。若是追究起來,風相也該把我拿下。”
顧雁回頓了一頓,轉而說道:“且,我也聽說,風相府中常年有着那麼一批青年才俊,我十分想看看我到底哪裡不好,怎麼就沒有那樣的榮幸,成爲風相的入幕之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