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的‘困境’, 大家雖然齊心協力出主意,但也興致勃勃看熱鬧的讓人‘不齒’的行爲,木子衿翻了個白眼, 但到底不僅沒生氣反而笑了。
她知道的, 其實這只是大家變相的表示關懷的一種方式了, 她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不過呢, 自己的主權還是保護的,免得這幫小混蛋們以後真的習慣了看她的熱鬧!
“你們啊,就那麼信不過我?就不怕我輕而易舉把他們擺平了, 你們一點八卦都聽不到嗎?”木子衿嘿嘿賊笑。
“那我們就恭喜你唄。”張立眼都不眨的哼了一聲,“要是你順利解決了, 我們也好放心了, 沒八卦聽有什麼了不起的。”
“就是。”周小美跟着點頭, “不過你要是擺不平也別怕,我們給你撐腰。”
“是啊,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在你身邊,不用怕。”林丹楓是個實誠的,聞言連連點頭。
而木子衿同學呢,就在這半是關懷、半是玩鬧的氣氛中, 什麼緊張都放鬆了開來, 一如以往正常的上課下課放學回到家中, 去面對她親愛的爸爸媽媽和兩個哥哥。
木子衿放學前一個小時, 木正灝打電話過來說已經準備回家了, 先去接兩個孩子,讓李如做好準備出發。
李如則緊鑼密鼓的再次檢查自己所準備的東西, 拉着老爺子幫她一起看她花了一天時間買的東西,有衣服鞋子裙子頭花這些小女孩穿戴的東西,也有零食、洋娃娃這些小女孩喜歡的東西,除此之外,還有課外書,國內外的童話書籍和動畫片正版dvd,都是因爲從老徐和崔婆子那裡聽了木子衿喜歡纔買的。
除了這些當天準備出來的東西,還有一塊通體晶瑩圓潤、色澤上佳的玉佩,看樣子應該是早就準備好了的,這麼好的色澤、年份,絕對不是突然之間想買就買得到的。
木德卿看着失笑,李如這個當媽的,雖然說曾經也有一段時間沒在木子衿這個女兒面前當個好媽媽,可是這回真的是緊張又捨得啊。
“你啊,別這麼緊張,傳家之寶都要拿出來了?至於麼,子衿這孩子是個好性子的,你到時候該認錯認個錯,然後當媽的該怎麼當就怎麼當,你這準備很充分了,聽我的準備錯,把心放回肚子裡吧,啊?”
“爸,你也笑話我。”李如臉一紅,跺了跺腳,這纔再次跟公共確認,“真的可以了?”
“可以了。”木德卿搖搖頭,“玉佩收起來,就算你想給了女兒,也等她稍微再大點,小孩子活潑,碰了磕了一塊好好的玉就碎了,這種好東西壞一件少一件的,與其現在給她,不如等她大點懂事了再給,想必你兩個兒子也是不會介意的。”木子成和木子建都在對妹子的興頭上,大有什麼好東西都先給妹妹去的架勢。
李如想了想,覺得老爺子的話有道理,“可是……”若就這麼去,是不是太寒酸了呢?
“你啊,小孩子麼,金項圈什麼的準備一個不就好了?不過這種東西也不是一時之間準備的起來的……這樣吧,我這裡到有個玩意兒,你拿去送了給子衿好了。”木德卿想了想,想起妻子離世之前爲孫子孫女們準備的東西都放着沒用,自己到不是不想替死去的妻子做好人,實在是這些年吧,一來對妻子過度的思念,二來對幾個兒子女兒爭來鬥去爲了那點家產親情都不顧了也有點心灰意冷,有好東西也懶得給他們,這才留了下來,不過這會兒倒是正好派上用場。
木子衿這麼大了,雖然白白嫩嫩還有些嬰兒肥,脖子上掛一個金項圈也很好看,但是這個樣子走出門去未免太過於扎眼,再說現在也不流行這個了,倒是手上戴的一對圈圈,細氣乾淨,帶着也很合適,而且帶過去做見面禮也合適。
木德卿把那根項圈也給了李如,“你收着,等孩子回來你再給她。”
李如連忙推辭,“爸,這可不行,我自己會準備的,這可是您……”
“行了,拿去吧,你心裡忐忑,還要跟女兒多拉近關係,用得着,這些你婆婆當初留着也是要給他們這些孩子的,留在我這裡有什麼用,拿去吧。”木德卿的神色淡淡的,李如知道他這是又想起了過世的婆婆心裡難受,當下也不多說,乾脆接受了,怕這麼推辭來推辭去的反而鬧得老爺子心裡鬧心。
反正她是媳婦,接受一點長輩所賜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了,反正都是給木子衿的,到時候自己跟孩子說清楚了也就是了,不會讓老爺子給了東西卻小輩完全不知道的。
不過,這麼一折騰,李如的心情也少了幾許緊張,正好這會兒木正灝已經接了兩個孩子到家了,李如也顧不得緊張,讓老公孩子幫着自己拿着東西上了車,在車上,因爲兩個兒子又好奇媽媽買了什麼,不停地翻着東西說這話,加上木正灝時不時的插一句,木子成木子建又對可以正式去見妹妹過度興奮,所以說說笑笑之間,本來就不算太遠的車程就更快了,彷彿就是一眨眼,車子就到了木子衿住的小區。
事到臨頭,李如再次緊張起來。
“媽媽,妹妹長得很漂亮也很可愛,很喜歡笑,甜甜的樣子,肯定很好相處的,嗎媽你就放心吧。”老大木子成安慰自己的媽。
“是啊,媽媽,你別緊張,你看爸爸都不緊張。”老二木子建也鼓勵媽媽。
李如瞪了一眼兩個越說害她越緊張的笨蛋兒子,但是到底沒忍住撲哧一笑,然手深吸了口氣和木正灝一起提着禮物,身邊兩個孩子一起,懷着一顆同樣期待而忐忑的心敲響了時隔幾年都未曾見過的女兒的門。
不過讓李如他們幾個不知道該鬆口氣還是該失望的是,來開門的是徐管家,而不是木子衿。
徐管家看到他們一家四口出現在門口,忙不迭把人請進來。
雖然早就知道他們要來是一回事,但是真的看到他們來了卻是另一回事,徐管家又高興又激動,“大少爺,大少夫人,兩位小小少爺,你們快請進,小小姐還沒到家,校車的時間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就快了,你們先進來坐吧。”
徐管家臉上笑開了花,他雖然早就確定木子衿回家的事板上釘釘,也相信有老爺子在木子衿在木家的日子不會難過,可是什麼樣的保證都比不上現在親眼所見。
和他一樣開心的當然是崔婆子了,她從早上接到消息開始就開始研究晚上的菜譜,雖然知道今兒個大家的主要目的不是吃,可是她最拿手的可不就是做菜麼,再說了,這麼高興的日子,也只有用一大桌子菜來表達自己的高興啦!
所以崔婆子是從廚房裡出來的,但是因爲主角——木子衿暫時缺席,所以崔婆子雖然泡了茶切了水果,幾個人熱熱鬧鬧圍着客廳做成一團,但客人們的眼睛還是眼巴巴的看着門口,也沒什麼心思聽崔婆子嘮叨。
徐管家心裡也明白,人這心思不在這裡呢,找了個藉口把崔婆子推進廚房繼續去忙活之後,徐管家略一思忖,覺得就這麼把人晾着就算自己不停說話他們也聽不進去,還不如……
“大少爺大少夫人,兩位小小少爺,子衿到家還有一段時間,不如我帶你們去看看子衿的書房和房間?”
這可是正中木正灝夫婦和木子成木子建的心思,兩個大的是心思複雜,雖然這複式住宅比起普通百姓家裡來不知道好了多少,而且徐管家和崔婆子對木子衿也確實用心,家裡安排的井井有條,不只是木子衿的衣食住行沒有差錯,而且在她的情形好轉之後,家裡的學習氛圍也很濃厚,比如說電視櫃那邊對着的dvd片都是什麼各國史料風光啊之類的一些紀實、社科類知識,還有一些人文科學、自然科學的叢書堆在周圍,看那書本的摺痕基本上都是看過的,上面還有些稚嫩的文字做的筆記,木正灝隨手打開一本看着,眼角便有些發紅。
果然是個聰明的好孩子,但可惜,他這個做爸爸的實在是不稱職,要不是徐管家和崔婆子兩個人這些年認真照顧一心一意沒有私心,他的寶貝女兒還不知道會被養成什麼樣子呢……
可現在……
女兒是好了,但是自己也錯過了她多少成長的歲月?少掉了多少歡樂?
木子衿,一個千金小姐,卻在這小門小戶過了這麼多年,還好……
木正灝不由黯然,不忍心想下去了。
而李如一時之間卻沒發現那麼多,她聽着徐管家的提議,只覺得高興,當下就站起身來,有些迫不及待,“老徐,那還等什麼?快帶我們看看啊。”
木子成和木子建也同樣都是迫不及待狀。
見着妻子歡喜,木正灝也不便把心中的難受表現出來,只想着,日後好好補償這個可憐的女兒就是了,也對着徐管家微微一笑,臉上帶着幾分期待,“老徐,你的確該帶我們看看,我們進來也發現這裡整整齊齊乾乾淨淨,雖然小了點,但是收拾的還真是舒服,這些年,孩子可多虧了你們了。”
被木正灝這麼一說,徐管家立刻謙虛了起來,而李如也臉色一紅明白過來,連連對徐管家道謝,“老徐,你當得起我們夫妻兩的謝意,還有崔婆子,我都明白,這些年,我和正灝犯了點糊塗,要不是你們把子衿當做親孫女一樣養到今天,且不說子衿有沒有好轉的機會,就算沒有,怕也……”
李如畢竟是做媽媽的,想到這些年自己的缺失和女兒的委屈,在看着這個小小的屋子處處都透着家的味道,這些年,徐管家和崔婆子把子衿當成親孫女養着,子衿肯定和他們親密,信任他們,可是自己呢?
想到這些,心裡就一酸,說不下去了。
“夫人可別這麼說,我和崔婆子也不過就是做了分內的事,小小姐現在恢復健康還聰明伶俐,我們可也不敢鞠躬,只能說小小姐她啊,本身就是個有福氣的,所以纔會時來運轉呢。”徐管家笑道,“夫人也別想那麼多,其實父女、母女天性,少爺和夫人這麼思念小小姐,牽掛小小姐,小小姐的心情何嘗不是一樣呢?只是之前沒有機會見個面,彼此都不瞭解,心裡都一樣忐忑不安,這些我們就是外人也能瞭解,更何況這些年我和崔婆子也是看着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的,等小小姐回來,你們一家團聚,以後親近的機會多了,感情自然就建好了。”
“徐管家說的沒錯,阿如,你就別胡思亂想了。”木正灝低頭安慰了一下又開始垂淚的妻子,微微笑道,“你看看這裡,老徐和崔婆子收拾的哪一樣不好?咱們家的寶貝肯定沒受過委屈,而且你要是不放心,我們才該立刻去看看啊,別被這兩個傢伙騙了。”
被自己老公這麼一說,別說徐管家沒忍住笑了起來,李如也忍不住笑了,“行了行了,我都知道呢,你就別這麼勸我了,老徐和崔婆子這些年的付出我都知道,會放在心裡,老徐,你帶路吧,看看這兩個小的都坐不住了,咱們還是趁着這個時間先讓我們看看子衿學習、住的地方吧,暫時看不到人,解解饞也好啊。”
徐管家笑着把人往書房帶,也不多說什麼,就看那整整齊齊堆滿書、畫稿、字帖的書房,李如就忍不住了,走過去打開那些木子衿努力過的證明一一看了起來,木正灝也一樣,看到木子衿最初寫的字,啞然失笑,看到後面,卻忍不住讚賞。
這個女兒,果然是個有天分的,他側過頭,看到桌角上兩匣黑白棋,又問徐管家,“子衿會下棋?”
“沒有專門學過,就跟着我下下玩玩,技術不精。”徐管家笑笑,“子衿除了每天上學之外還參加了學校的一些課外課程,晚上回來天天三頁大字,每個禮拜去跟塗善先生上兩堂古琴課,她的同學還教她畫畫工筆畫,學的東西已經不少,我們怕她過猶不及,揠苗助長。”